周末,何田田下了宿舍楼,陈尔东正站立在过道旁,他旁边停着一辆红黑相间的变速自行车。
这是他们的约定。每个周日上午,两个人都要一起去骑行,既可以享受运动的乐趣,也可以呼吸户外的新鲜空气。
何田田很享受这样的解压方式,平时忙着学习和毕业论文,同时又打算着考研,各种各样的事叠加在一起,让她有时候产生了心力交瘁的感觉。惟有和陈尔东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心情轻松。
陈尔东阳光帅气,是很多女孩子心仪的对象。在很多人的眼里,何田田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都爱学习、也都爱运动。
他们两人是不同系的校友,虽然不是恋人,但彼此之间似乎又胜过恋人。
但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恋人。
何田田的名字出自汉乐府诗词《江南》中的“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陈尔东很喜欢这个名字,给人一种古典的韵味。
校外,沿江的这条小道很长,较宽,路也平坦,行人稀少,非常适合骑行。道路两旁的樟树像一对对情侣,拼命地向对方靠拢,枝连着枝,叶叠着叶,阳光像被揉碎了,洒在地上,斑斑点点。
与何田田并排而行的陈尔东,看到前面没什么人,突然发力,很快就冲到何田田的单车前面,双手松开单车龙头,向两边张开成一个"一"字,犹如张开翅膀在飞翔。何田田特别喜欢看他这个样子,觉得这时候的陈尔东真是帅呆了。虽然知道他骑车的技术很好,但她还是叫了一句:“小心别摔跤啊!”
陈尔东笑了笑,颇为自豪地回答道:“你要相信我骑车的技术。” 说完,用右手轻轻的一拨单车龙头,然后又伸直了手,单车竟然在这条较宽的路上完美地调过头,朝何田田迎面骑过来。
何田田轻蔑地看了一下他,笑了笑,然后使劲地蹬了几下,反而把陈尔东甩在了身后。陈尔东双手握住车龙头,快速地转过身,高喊道:“何田田,我要追赶你啦!”
“有本事你来呀!”何田田说罢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之间常有的快乐场景。
他们两个都很享受这样相处的情形。
虽已是九月下旬,却还是夏天模样,几乎感觉不到秋日的凉爽。悉尼奥运会已经进行到一半多时间了,国人正在为中国的金牌时而揪心,时而开心。在一棵樟树下小憩的时候,他俩也讨论到这个话题了。
“这次中国队真棒,我觉得这一次金牌数能超过德国和澳大利亚排到第三名。要不然我们来打赌?”何田田显得很有信心。
陈尔东比何田田更关心奥运,以他的判断,这次中国应该也是会超过德国。但听到说打赌,那他还是答应了:“打赌?好啊,我赌中国队还是像上两届一样,排第四名。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陪你去爬山。你输了的话,我下月初刚好生日,你送我一束玫瑰花吧,算做打赌的礼物。”何田田嘴角上扬,看着陈尔东。
一束玫瑰花?陈尔东心突然激动了一下,他知道玫瑰花对于异性的意义。
“这样的赌注,我都不知道希望自己输,还是希望自己赢。”陈尔东笑了起来。
“我肯定会赢!”何田田信心满满地说。
“你赢了,我一定送你一束漂亮的玫瑰!”陈尔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知道,他和何田田之间几乎只差一个表白。
他一直没表白,并不是不敢,而是他想要在最合适的那一刻向她表白。因为他知道,对于爱情,何田田更注重的是一种感觉。
他想要给她最好的感觉。
因为他真的很喜欢何田田。
何田田也是有意地在制造这样一个机会,虽然这很幼稚,但却符合她心中对于爱情的认知。
她第一次注意这个男孩,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大家好,我姓耳东陈,我叫陈尔东。”他这个幽默的介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并引来一阵会心的微笑。
此后,他们两个便经常在一起骑行,一起探讨文学,甚至一起相约考研,两人相处地非常默契。对于这种默契,虽然刚开始时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与爱情无关”,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慢慢喜欢他了。
当然,她与他在爱情的感觉上还是有点分歧的,但这种分歧仅存在于对文学作品的讨论上。
说起《平凡的世界》的时候,陈尔东会认为孙少平不应该喜欢田晓霞,因为爱情必须要顾及现实,而何田田却认为爱情是纯粹的,就是两颗心的吸引。她尤其欣赏金波与营地外那个藏族姑娘的爱情,两人语言不通,却能够凭着每天同一曲的《在那遥远的地方》而彼此相爱,甚至金波不惜被提前转业,然后放弃工作千里迢迢去寻找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就像他不理解卡西莫多这个钟楼怪人为什么敢去喜欢爱丝美拉达一样,而何田田却非常感动。
也许,爱情,男女本来就是不同的感觉吧。
转眼就到了国庆节,也是奥运会结束的日子。中国,果真以二十八块金牌跃居金牌榜第三名,电视节目里把"28"这两个数字之间,放上两块金闪闪的金牌,寓意2008年中国要举办奥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