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山西游接近尾声,两天的南太行徒步,第一天从马武寨到抱犊村(为了养牛羊,只能把犊子抱进村庄),一路向下,直抵谷底;第二天从抱犊村到南仓村,一路向上,走出山谷,全程二十六公里。

徒步南太行的前一天,因为从太原南下到晋城市陵川县的途中下了雨,所以徒步第一天道路湿滑,行进缓慢。也因为这次徒步,大部分成员都是第一次,缺乏经验,导游小强使用了双导游制,导游和尚在前面带路,小强在最后收尾。

两个导游的性格不同,小强温和,做事周全,善于沟通,能够安慰鼓励落在后面的队员;和尚刚直,少言寡语,要求严格,擅长攀岩,跟着他的队员必须按他的要求做,不然就批评。

与小强脚熟,好多年前就跟着他徒步了。和尚是第一次见,之所以被人送外号和尚,是因为他坚持三步,不吃肉,不喝酒,不谈恋爱。他们都是蓝天救援队的成员,因此专业是可靠的。

概括地讲,从马武寨到抱犊村,其特点是险,因为险,所以全神贯注地走,无暇欣赏风景;按你抱犊村到南仓村,其特点则是美,因为美,所以停停走走,一路欣赏着绝壁深渊,奇花异草,飞瀑深潭,阴晴不定,变化只在一瞬间。一阵风,大雾弥漫;再一阵风,阳光重现,射进谷底绿潭。

入谷的时候,最险的是一线天,沿着湿滑的青石路面,攀握着刚固定上的铁链,仰头不见日,只有一条白光如线,俯视不见谷底,只有流水相伴,跳入下一个深潭。

快到达一线天的时候,抱犊山庄的老板大红来接应,到达谷底时,他有匆匆离去。我们在谷底野餐,导游带了野餐的餐具(小强的背包像一个百宝箱,为了防意外,他带了各种救援的物品和器具),两个小队的队长分配了要带的食物。用餐之后,大家各自选一块较平整的石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峭壁为围帐,看层层叠叠的崖壁,崖壁顶的树,袅袅而来又缠绵而去的雾,偶尔露面的含羞的太阳;听嘤嘤成韵的鸟鸣,潺潺流水的歌唱,还有各种不知来自何方的声音,看着听着,悬想着,就进入了梦境。绝美如梦,又入梦想,真是梦中之梦!

梦中醒来,大家收拾行装继续赶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抱犊村,村口有村民制作的蜂箱,有一棵树上还有马蜂窝。我们安静地走过,各自相安无事。但是,同是来自运城同住一家农家的30人户外团,因为领队只有一个,前只能给一个大致方向,后不能收队,有什么危险也不能及时提醒,他们的队员只能陆陆续续到达。第一批已经游了抱犊村瀑布回来,第二批才刚刚到达。第一批也许因为好奇,招惹了蜜蜂,队员十几人被蜇。

晚上一两点的时候,还有两个徒步的到达,据说是河南的,因为走错了方向,迷路了。

第一天徒步行程结束,大家比较疲惫,有队员已经失去了信心,产生了放弃的心理。但当第二天行程结束时,又满是成就感,期盼下一次徒步了。徒步会上瘾,这种上瘾的感觉是一种成就感,一种掌控感,一种从不可能的自我设限到没什么不可能的开放态度的精神变化。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确实如此,徒步南太行,就是对这句话的印证。如果用三级阶梯的地理分割来类比的话,从上往下,第一级阶梯被绿色植被覆盖,点缀着奇花异草,水流和缓,可以清楚地看到河流冲刷形成的河道底部石板的形状。第二级台阶是崖高谷深,在山间盘桓,忽而上临九天,忽而下抵深渊,前呼后应,闻声近在咫尺,却不见其人。第三级台阶是飞瀑深潭的世界,或者飞流直下,从天而降,风静时如白练高悬,风动时如碎玉飘洒。站在如水晶帘一样的瀑布里,仿佛进入水晶洞,透过帘幕,外面是一个飘渺的世界,亦真亦幻,可远观而不被沾染。斜靠在瀑布旁边的山崖上,微风轻拂,瀑布如烟似雾,随着凉风,拂过面颊,沁入心脾,消暑灭躁,好似梦入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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