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竹血
公元前514年的暮春,专诸用心的烤着一条鱼。
这条鱼他已经烤了三个多月,为此还拜了名满天下的太和公为师。
果木炭燃起来没有明火,色红发亮,宛如玛瑙一般。温润的热气炙烤着鲈鱼,溢出的油脂滴滴落入炉子里。
香气已经四溢了,可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烤鱼只有一刻的时辰味道最鲜美诱人,而他刺出那一剑的时间,只有一息之间。
烤叉的手柄已经变得温热起来了,是时候了,他撕下一块放进嘴里品味着,鲈鱼烤的金黄而鲜美,外焦里嫩,正是火候。他微笑着点点头,这手艺,庆忌下辈子也学不来!
试过了鲈鱼,他开始擦剑。
这是一把很漂亮的短剑,长不过一尺,宽仅两寸。五金混炼,锋刃无双,是欧冶子为越王打造的八剑之一。很多人都说这不是一把剑,相比于湛卢的煌煌大气和巨阙的霸气无双,这把剑太过于纤细而柔美,不像杀人器,更像一件装饰品。
可专诸知道,这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剑,尤其是在那个女人手上时,剑气纵横之间,举世男儿都会为之倾倒。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遇见越女时,庆忌的剑一合之间便被击落了,是的,那个女人叫越女,越王允常之女。这把剑便是越女的佩剑,越女剑。
公子光屏退左右独自走进厨房,取下鲈鱼和专诸一起一块块撕下来吃掉。
公子光衣着光鲜而整洁,剑眉星目,头发整齐的束成一个发髻,一根青玉簪子横插。没有更多的装饰了,没有高冠、丝绦、鸣环。所有人见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贵族。但不会有人知道,他本应是吴国的继承人。人们只知道他是吴国的公子,却忘了他更是先王之子,这是一个错误,错误不应存在,他要将他改变。
他们吃得很快,鲈鱼也不大,太大的鲈鱼炙烤起来肉质会不再鲜美,这条鲈鱼不大不小,刚刚好,刚刚好能藏下一把杀人的剑。
吃完鲈鱼时公子光没有和专诸说什么,吃完后也没有。两个人围着桌案对坐着,他们坐的很直,很正。这种坐姿是非常累的,但两个人对坐了许久,一动不动,似两尊雕像一样。
“准备好了吗?”
专诸伏地一拜,说道:
“鱼公子已经吃过了,剑也是公子借来的。我已经等了三个月了。”
“你的妻子,我会厚待的。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公子,你说天下会太平吗?”
公子闻言一愣,随即光点了点头,说道:
“会的,我若为王,自会与四邻修好,还吴国一个太平。”
说罢公子光向专诸一拜:
“一切拜托先生了。”
专诸再拜,说道:
“吴国拜托公子了。”
公子光唤人取来两杯黄酒,与专诸对饮,专诸一饮而尽,公子光迟疑片刻后便饮尽了。
公子光回到房间时,伍子胥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你来了”
“晚上便是行刺之时,我该来了。”
“宫中有人传话,僚今晚会带大批侍卫前来。恐不好下手。”
伍子胥笑了笑,说道:
“公子是怕不好下手,还是不好脱身呢?“
公子光眉头一皱,手中剑拔鞘而出,一闪之后,便架在了伍子胥脖颈之上。青光凌冽,寒气透体直冲心底。伍子胥却浑然不觉,不甚在意。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杀我伍子胥一人容易,可再去找一个能辅助公子拿下吴越之地,逐鹿中原之人可就难了。”
公子光闻言放声大笑,收起长剑,拱手一拜:
“先生受惊了,请受在下一拜。”
伍子胥赶忙回礼,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便开始商谈刺杀之事。
公子光和伍子胥密谈时,专诸又烤了一条鱼。当吴王僚来到时,鱼还没烤好。可他并不着急,这是一条压轴的鱼,而他是刺出那关键一剑的人。
吴王僚来了,带着很多人气势汹汹的来了。
走进公子光高深的府宅吴王僚一点恐惧感都没有。他带来的人比公子光的门客多三倍,最关键的是,他穿了五重铁甲。五层熟练铁铸就的铁甲,这是晋候赠送给公子季札的礼物,季札是他的叔叔,而他是吴国的王!吴国没有一把剑可以刺透五层铁甲,没有。
宫灯里燃烧的是姑苏山上的松脂,明亮而有阵阵香气,和香炉里点燃的麝香混合的十分融洽,让人迷醉。
大鼎里烹熟的羊肉已经分割殆尽,吴王僚却显得坐立不安了。
他今天前来是因为听闻公子光新收了一个厨子,师承太湖太和公,炙鱼的厨艺却犹胜太和公一筹。他想试试那条鱼,收下那个厨子,更想收下公子光的头颅。
公子光精致的外貌在他看来显得脂粉气十足,身体瘦弱仿佛经不起北风轻轻一吹。虽然看起来并无威胁,但他却不会忘记公子光是一代名将,两次率军击垮了强大的楚国!更重要的是,他是诸樊的儿子,这王位是他从公子光手里抢来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这条鱼就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他知道公子光会在鱼里藏一把剑,但公子光不知道他身穿了五重铁甲。只要刺客动手,他便可挥手间让埋伏好的人,杀入府中!
宴饮过半,公子光称脚疾想退下,吴王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得公子光背后发凉。等到退下躲进地下室时,伍子胥才发现公子光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专诸终于登场了,这一刻他等了三个月。鲜美的鲈鱼烤的金黄而鲜美,这是他三个月来烤的最好的一条鱼。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让吴王僚尝一口这鲈鱼再死?可这些没有假如,他还有几步便要走到吴王僚的桌案前了,吴王僚满脸期许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他甚至看见吴王僚咽了几下口水。
鲈鱼到面前时,吴王僚打开了双手,恭迎即将刺来的一剑,这一剑,他已经等了五年了。自从公元前518年公子光大破楚君之日起,他便在等这一剑,这一剑,便可要了公子光的命。
站在地下室里,透过地面狭小的缝隙,公子光看着专诸将鱼献到吴王僚的面前,专诸的专注与吴王僚的渴望都落入了他的眼里,专诸的那一剑直直的刺入了吴王僚打开的胸怀,吴王僚的表情变得错愕而难以置信,的确吴国没有一把剑可以刺穿五重铁甲,但是这把剑来自于越国,是越国公子勾践从他妹妹越女手中借来,专门用于刺杀他的剑。
剑很快,也很冷。一剑直刺心窝,吴王僚霎时毙命。
吴王带来的侍卫被吴王僚突如其来的死震慑的无话可说,一时之间都忘了反应。
专诸一击得手,转身夺下一把剑大声说道:
“杀吴王者,吴人专诸也!“
说罢横剑自刎,血溅五步,横倒在地上,正好倒在公子光窥视的缝隙旁,卫士们蜂拥而上乱刀剁在专诸身上,他的目光与公子光四目相对,眼神中充满了安然与淡泊。他的嘴唇动了几下,说着含糊的话语,虽没有声音,但公子光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和平。”
血水四溢,顺着缝隙一滴滴在公子光脸上,聚集流淌在他的身上,画下一个个莫名的符号。伍子胥小心的为公子光拭去脸上血渍,公子光一动不动,半晌说道:
“伍员,我是谁?”
“你是诸樊之子,寿梦之孙,吴国注定的王!日后也将带领吴国南吞越,北灭楚,逐鹿中原,成就霸业!”
“可是我答应了专诸,要和平。”
“天下臣服,自然就和平了。首先你要成为吴国的王,才能成为天下的王!现在,请去登上属于您的王位!”
公元前514年暮春,吴王僚为专诸所刺,时人谓之曰:“彗星袭月,专诸刺王僚于堂!”
湘妃泪
专诸刺吴王僚时,要离正在杀掉他的妻子。
他用一把菜刀砍死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割下了头颅提到了公子光府上。
公子光前几日已经称王了,他现在的名字叫:阖闾。
阖闾神情复杂的看着跪坐于堂前请求刺杀庆忌的要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和要离,专诸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同样的朋友还有伍子胥,越女和勾践。
公元前522年他第一次率军与楚军交战便大败,不仅仅折损兵马,更丢失了先王的战船,那是他父亲曾经乘坐过的战船,不容有失。
他被楚军追赶之际,是要离与专诸救了他。那时候要离还是个农夫,专诸只是厨子。
当然仅靠这两个人还抵抗不了楚军,那时候伍子胥正在要离家养伤,他是楚国贵族,楚平王杀了他全家,只有他一个人从楚国逃到了吴国,而前来追赶阖闾的,恰好是当年放伍子胥一条生路的人。
他逃过了楚军的追杀,却迎来了吴王僚的追兵,奉命前来的正是他的儿子:庆忌。
庆忌身材高大,勇力无双。双脚奔驰能追上奔马,阖闾用箭射他,他反手便接住了。
四个人被一个人追杀,还追杀了几天几夜,更传奇的是,几天几夜还没杀死一个人,这当真是极让人崩溃的一件事。
庆忌却没有崩溃,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就像狼猎杀野牛一样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在等,等这些人体力消耗掉,意志崩溃时一击毙命。
然而他没有等到这个时候,他等到的是一把短剑,一把很短的剑。
一把剑从高大的楠竹上直射而下,一袭青衣随后便来。一刹之间,短剑便绕过庆忌长剑的阻隔脖颈而去,庆忌多日奔波身体本就疲惫,最受不得的就是这般灵活的对手。一击之后,二人分立,庆忌转身边走,依旧驰如奔马,但身形却有些踉跄。
那一天,阖闾遇见了越女。
阖闾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无法取得庆忌信任的,他认得你就像认得我一样。“
要离一言不发,从携带的木匣中取出两颗人头放在身前,是他妻子与儿子的人头。
要离满含温情的看着他的妻子说道:
“刺杀吴王本应我去的,专诸杀人不如我,他只是个厨子,一辈子只会杀鱼杀鸡。可是他还是去了,是替我去的。僚死了,可他的儿子庆忌更厉害。我比专诸会杀人,庆忌就该我来杀。”
说吧他把两颗首级往前推了推:
“王上将我妻子首级示众,再断我一臂,庆忌自会相信。杀他我一只手就够了。“
阖闾不语,伍子胥点头应诺说道:
“好”
要离也不顾阖闾反应,径直取下他的佩剑一剑断臂,血如泉涌而色不改。
“望王上记住当日诺言,要离去了。”
说罢转身便走。
阖闾彷如睡梦中惊醒一般,大声道:
“要离!”
要离脚下一顿说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你是公子光还是阖闾,但要离始终是要离。”
说罢大踏步离去,徒留一地血迹。
伍子胥命人收拾好大殿之后,屏退左右,与阖闾对坐无言。
阖闾挑了挑灯芯,火光闪烁跳跃,顿时明亮了一些,照清了阖闾晨昏不定的脸。
“要离会死”
”子胥知道“
“专诸已经死了”
“是的”
“还要死多少人呢”
”还要死多少人我不知道,只要王上不死,我就要辅助王上将吴国变成最强的国家。“
阖闾叹了一口气,手指抚摸着佩剑说道:
“你是想让吴国强大,还是想结借国的力量去消灭楚国,这个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伍子胥摘下头冠,伏在地上说道:
“天下诸国,想要灭楚,齐晋都比吴国要强大,可我却来到了吴国,王上可知为何?”
阖闾摇了摇头
“晋国虽强,然其力不齐。齐国虽大,燃其心已灭。西有秦国乃虎狼之地,燕国地处北寒、唯有吴国坐拥会稽膏腴之地,东接齐楚,西压百越。此乃天赐霸主之地、我欲灭楚,必先强吴!此乃伍员之心。”
阖闾无言,唯命人将越女剑送回越国。
三日后,宫人上报:有长虹贯日,要离杀庆忌于江!是日诸侯大骇,阖闾命将专诸,要离合葬一处,以白石刻像;天下游侠皆赴吴一睹专诸,要离之姿。
当越女剑再回到越女手中时,已经是仲夏了。竹庐外楠竹葱郁,微风乍起,竹叶摩挲,轻柔悦耳。而竹庐内却十分宁静素雅,寂静无声。
勾践将剑交还给越女后就跪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纤长的手指抚过青色的剑锋时,还能感受到阵阵温热。
“专诸的血也沾染在这上面了吗?”
越女收起剑说道。
勾践咧嘴一笑,说道:
“没有,这上面只有吴王僚的血。”
越女摇摇头说:
“不,这上面也有专诸的血,还有要离和庆忌的。你不该把这把剑借给他的。”
勾践敛起笑容沉声说道:
“我只是借了一把手中剑给阖闾,伍子胥可是借了一把心剑给他。”
越女抬头直视自己的哥哥说道:
“你借剑是为了借他的手杀了吴王僚和庆忌,伍子胥则是要灭楚。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勾践闻言沉默不语,许久方才说道:
“这个时代,为王的哪有一个好人?好人是不能坐王的。”
“你们要称王称霸我管不着,专诸和要离是那么单纯的两个人,他们只想好好活着,也只想大家都能好好活着,你们非要逼他们去死。”
“他们想要和平,可战争没打完,打的两败俱伤,打的无力再战前,是不会有和平的。”
“你走吧,这把剑也带走,门前的卫士,竹庐里的奴隶都带走,我不需要,以后也不想再见你。”
勾践接过剑,审视着那锋芒,说道:
“阖闾派人来问:求娶越国公主越女,不知越女可愿?“
”不嫁“
”如何肯嫁?“
”除非他还专诸,要离性命来。”
“妹妹,那样的话我们只能跟阖闾在战场上见了,会死很多人。”
越女冷笑着说道:
“你想借他的手,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你借剑时没来问我,如今别人剑砍来了,又与我何干?”
勾践不发一言,带着越女剑离开了竹庐。一起走的,还有此地所有的卫士和奴隶。
是日,吴国求娶越国公主不成,吴王大怒,发兵十万吴越边境,大破越军,掳三郡百姓而还。
吴越大战之时,越女正用小刀在两棵高大的楠竹上刻写两个人的名字:专诸,要离。
字很快就刻好了,越女想了想,又刻下了阖闾,勾践和伍子胥的名字。
越女叹息一声,转身便准备回到竹庐内。远处雷云翻滚,一场大雨随时将到。
她蓦然想起几年前,就是这样一个天气,她从庆忌手下救出了专诸,要离,阖闾和伍子胥。那时候的阖闾还是公子光,吴国先王之子,一个素净的少年郎。专诸还是一个乐天的厨子,总是说着他的厨艺比太和公要好。而要离则是一个不发一言的农夫,每天盘算着给妻子买点饰品,给孩子买些糕点带回去。唯有伍子胥一头发白,身背家仇,每天独坐在山前,对着长天不发一言。
她抚摸着刚刚刻下的名字,边缘还有些毛刺,摸过时扎的皮肤痒痒的。老人说一个竹林所有的竹子都是同一个竹子繁衍出来的。他们有着共同的根系,一根竹子病了,也会很快传染给其他的竹子。她很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伍子胥的心已经坏了,他将王国霸业传染给了勾践和阖闾,又将忠君大义传染给了专诸,要离。有时候她也搞不清,是她病了,还是这个时代病了。
竹林四季常青,季节变换也变得模糊了。不知道多久,她一直都没有出去。外面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的传来:
“齐人孙武经吴国重臣伍子胥举荐,向吴王阖闾进呈所著兵法十三篇,受到重用为将。"
“阖闾八年,孙武大败楚军,克郢都,几近灭楚。伍子胥掘楚平王之墓,鞭尸三百,嚎啕大哭,以祭父兄。阖闾会诸侯于中原,遂为天下之霸。”
越女想象着阖闾端坐王座的样子,诸侯臣服的意气风发,每当想起时都会想到了专诸和要离。若是他们知道他们一心成就的王现在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为止付出生命。
又是几年过去了,忽然有一段时间许多流民经过这个山谷,他们告诉越女吴王向越国用兵了,越王允常已经带兵去抵御阖闾。
之后的一段时间越女都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么,或者是知道了,却不想承认。
终有一天,勾践身着素服携带越女剑前来,越女看着哥哥一身的孝服,顿时感觉一阵眩晕。
公元前497年,越王允常战死,吴围携李。
这一天越女离开了竹庐,是日狂风大作,竹海翻滚,声浪骇人。
当阖闾站在携李城前时,他听到身后吴国将士们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越国最后的力量都在此地了,这一天,他等了二十年。
“今天,亡越于此!”
“亡越,亡越,亡越!”
吴军喊着整齐的口号,一齐迈步冲向携李城下。却不料城门却忽然打开了。
一人身穿白衣,骑白马走出城来。
一个人,一匹马,对抗吴国十万铁甲。
此时一人便是一城,一人便抗一国!
千万弓弩,箭雨似天幕。鸣镝落处,白马似刺猬一般应声倒地。但白衣已迫近重甲兵方阵。
铁盾似墙,长戈如林,呼声似海,步履如雷。她似一只雪雁一般在黑色的海洋中上下翩飞,十万重甲,竟不能阻她一步。
阖闾见那人一路冲杀过来挥手让近卫让开一条道路,他知道她来了。她不见他十年,他也在等她十年,哪怕等来的是一把剑。
越女越过中军,直落入阖闾战车之上,短剑直指阖闾胸前。阖闾咧嘴笑了。笑的灿烂而真诚: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越女皱了皱眉眉头说道:
“你不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
”知道啊,你哥哥借我的手杀了吴王僚,庆忌,还有你父亲允常,现在也该杀我了。“
越女闻声大怒,剑进一分,刺入铁甲,一丝血迹流淌而出。
"伍子胥呢?他在那里?”
“我没让他来,我知道你会杀了他。”
“我当然要杀了他!你们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阖闾苦笑了下,说道:
“我的越女,一个伍子胥如何能影响我们呢?真正让我们改变的是这个混乱的时代,是这沉重的王冠,是百万国中百姓。登上王座,人就不是人了。”
“我不管,你退兵!”
“不行,我是他们的王,是最后的脊骨,谁都可以退,唯王不可以。我是诸樊之子,寿梦之孙,吴国当今的王!我可以死,吴国誓死不退!”
“你!”
越女长剑一转,割下了阖闾的脚趾,瞬时血如泉涌。随即又从十万军中离去,十万男儿皆为之惊骇,让出一条道路放她离去。
回到城下,越女看了一眼站在城墙上的哥哥,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是日,吴王阖闾为越国刺客所伤,吴军退军。后阖闾重伤而死,葬于苏州虎丘山。越女此战之后不知所踪。
公元前494年,阖闾之子夫差于夫椒之战大败越国,攻破越都,俘越王勾践而还。
后记:
大风歌
山河万里金似土,火树银花鱼龙舞。
青楼画栋玉珍珠,谁家女儿依窗伫。
挽指蝴蝶窗飞去。随弦复断相思绪。
白发将军苦不苦,功名付于酒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