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伸出右手,直挺着手臂,猛的一勾食指....
“砰”的一声,对面的墙壁射出一个洞,无数个脑袋围着洞圈了一圈,好象一枚满锈的铜钱,犯人们在钱眼里望着我一脸疑惑....
我看见那个浸在鲜血里的人呼出微微的生存暗号,我知道他看见天使头上的光环闪闪温暖。
呵呵,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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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真是不可思议....”
他们把我押出去进行全面的搜身检查。甚至让我过金属感应器,可一无所获,于是我得意而又鄙视的望着他们无奈的又把我押回来,然后听到那些满身铜臭味的老者的叹息,“呜,不可思议....”
他们找不到我的枪,永远找不到,呵呵...
那颗测量时被遗忘的烟蒂静静的躺在那儿,好象睡着了,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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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股急流,让人们措手不及的倒下,随波前进,我挣扎着,努力着向回游,因为,我是个逆行者。
呵,逆行者!!!
他载着那个并不漂亮但却也温柔的女人从教学楼前走过,同学们如蜂从教室里拥出来,高喊着:“美女”“美女”
而我看到了那双被紧瘦的裤子勒出的道道凸痕,还有背地里吐的舌头....
他笑的格外灿烂,腮边的肉都堆在了一起,象两个灰色的土丘,小小的眼睛又射出那种熟悉的得意的光....
我的右手一阵微微颤动,那是意念的冲动,我的左手按住了爆跳如兽的右手。
............
我坐在那层由黑棉套的褥子上,审视我的右手,成枪形,很漂亮,柔和却又无比锋利的枪!!
轻轻的一勾食指,一个乌黑鲜活的生命轰然消失.....
第N个.....
上帝是溺爱我的,它让我无可计的愤恨给了我生杀的权利。
“说!!你哪儿来的枪??”还是那位青色的警察,还是那一脸的暴戾。
我予以微笑,以欣赏者的心态审视他如在笼中狂跳的小兽,毕竟,此时,我是主宰。
无即有,有即无,亦无亦有,心中意留。
呵呵呵。
呵呵呵,我知道我在杀的时候可以发出这个声音表示兴奋,我可以在黑暗中将“法的规则”踩死在脚下,我可以痛快的杀戮。
“咚”的一声,他一拳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鼻子里的血汩汩的流出,像两条美丽的小河。
“你他妈的再笑!老子揍扁了你!”他骂的的忿忿。因为我笑声里的轻微鄙视。
“呵呵呵”我体味着含有气味的水流滑落皮肤。人总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相干的笑,会引起你的怀疑和愤然,本是没有你的任何事的,但是,你向自己的身上牵,那就会引来一场不必然争执。
“好,我让你笑到哭!!”他拉了四周的帘子,拳脚越发的狠了,一招一式都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皮肉之苦,的确,我得意的笑惹恼了他的尊严,他要挽回面子,当然要以血的方式。
他不停的揍,打得越发高亢了,脸庞涨红,还流着大量的汗。门开了又闭了,那个老家伙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烟,冒着猛烈的尼古丁,他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一语不发,我想,这是一种认可,于是青色的警察泄欲似的揍我。
那个老家伙慢慢的吐着烟圈,好像在等待,等待我的妥协??
“不要逼我也杀了你。”我以半陈述的方式向压迫者说,他铁锤般的拳头如我所料的停了下来,伴着那个老家伙快要燃尽的烟。
他没有看到,我索要了一个罪犯应有的尊严。
这是一个梦境:
我在洪流中奋力的游着,在人们拥挤的、趋之若鹜的狭窄缝隙里,我看见了一个逆行的背影,他宽阔的身躯被前行的浪头推回了而又前进,即使走的艰难,他还是张开似乎微弱的双臂想要拦,可他挽不住这狂澜。我想要流泪,他突然转过头冲我莫名的邪笑,我怵!那张脸——竟是那个老家伙!!
他冲我笑的阴风四起······
监狱?这个似人间非人间的地方,有的人不想来,却偏偏得进来,逃不掉:有的人畏惧的或者不畏惧的,选择不进来:也有一种人选择了进来,他们选择的不是监狱,而是里面的容身之所和果腹之食,不可避免的就是监狱与生俱来的酷刑和压迫。
监狱,这是个满是压迫的地方,警察可以随意的压迫和发泄犯人,犯人也可以随意的压迫和发泄下一等的犯人,逐渐的向下,所以,监狱又像一个封闭的既封建又奴隶的社会组织,它的存在得益于狭隘,人性的狭隘。
尤其是对犯人来讲,除了重力的劳动和所谓的思想改造之外,剩下的空暇不可以无聊,所以,我们就要找一些事情来干,比如欺负他人,在这个地方,人是最多的资源,要好好的利用,一举两得。在监狱里,没有了人,只有兽,凶残的兽,强的兽和弱的兽,只此两分而已,再无他。斗,再斗,斗的遍体鳞伤后,也斗出了地位,斗出了权力,就像几千年的封建制度,根深蒂固。当然,还要向新来的定时定量的传授教育,直到他们完全沦为这个领域的奴隶,也叫扩大再生产。
这是一座封闭的城池,上面有铁链枷锁缠绕,还长着碧绿的蔓藤弯弯曲曲,天空中乌云密布,丝毫射不进阳光,在凝重的雾气和腐气下,这些儿阴暗的植物疯了似的茁壮成长,残断的窗扉依然紧掩,透不进丝毫的生气,凄惨的哀嚎到处游荡,这是王权者最爱听的歌谣,仔细看那神殿里欢饮生平,莺歌燕舞的在场者,竟是带着血丝的具具白骨!!!
这是一座流泪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