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看了大热的《疯狂动物城》,原本只是去赶个潮流,结果我在电影院里热泪盈眶。
黯然离开沉浸在肉食动物野蛮化理论的动物城后,朱迪在兔窝镇得知了番红花的作用,她跑回到尼克面前请他帮助她。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我不怪你,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朱迪说得哽咽。
尼克最后张开怀抱,“好了,到我这儿来,你们兔子,就是爱哭。”这句话说出的瞬间,我坐在第三排仰着快断了的脖子泪奔了。
是朱迪说出了有关肉食动物野蛮化的言论,让同是肉食动物的狐狸尼克也陷入危机中,他愤怒离开,但她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笑着给她最温暖的拥抱。
1
橙子是我交往时间最长的闺密,亲如姐妹的那种“密”。
我认识她的时候,是小学四年级,那个时候我们九岁。
那个时候的橙子还不是如今170大长腿的女神,跟我一样小小的个头,瘦得一条儿,我们俩又瘦又小便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坐在一起去了。
然后就惊喜地发现,我俩不仅外貌相似(又瘦又小),还同样博览群书(爱看童话),当即一拍即合,成为至交。
从那个时候起,我俩便表现出了对写作的超(胡)群(扯)天(八)赋(道),人手一本小笔记本,每天写上一个童话互相交换着看。
于是留下了许多本如今我不忍直视的童话故事,全是生搬硬套的模仿,我们两个却乐此不疲,觉得对方真是棒棒哒,互相夸起对方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个时候我们俩的字迹极像,有时候交作业的时候心血来潮,便恶作剧地故意不写名字,让组长发作业的时候对着两份几乎一样的作业默默无语。
看多了童话故事,执着地以为两个人关系亲厚必要结为异姓姐妹的,幼稚地和橙子,还有当时也关系很好的两个女生,互称姐妹,形影不离,这一“壮举”,在我们那一“势力范围”,众所周知。
至今记得一次上自然课,开小差的我被风纪给抓了,眼看着就要被踢到门外罚站去了,坐我前面的橙子义正严词地给我作证说我在看书,风纪一个大白眼翻过来,橙子便指了我同桌道:不信你问他。
在橙子我俩威胁的目光下,我那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同桌弱弱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俩天天都在那里姐姐妹妹的。
这赤裸裸地告状啊!我和橙子却听得忍不住笑,最终老师也拿我俩没办法,安全坐下来的我们,相视而笑。
这件事提起来橙子说都不记得了,可我却忘不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九岁的橙子拉着我的手站在气急败坏的风纪面前,理直气壮道:她一直在看书!
2
幼年的友谊其实格外脆弱,分班了,搬家了,换学校了……每一样都能成为打碎这份友谊的巨大推力。
在那个时候我却格外地笃定,我们一定能一直好好下去。
分班了,我们虽然不在一个班里,但是奇迹发生:我家搬到橙子家后面的那条街了,相距最多五百米。
于是每天我欢乐地在她家门外叫她去上学,放学的时候站在学校外面等她们班的小队唱着歌走到我面前来,再一起手拉手,飞奔着回家去。
我是个很懒的人,可是我就是愿意为了和橙子走回家去,只把书包丢给来接我的爸爸,一路步行回去只为可以牵着她的手。
小学就这样飞奔而去,初中轰隆隆地来了,我们两个仍旧不在一个班里,但――邻班。
橙子聪明又努力,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头,而我从小爱玩,一直仗着有几分小聪明边学边玩,也能混在中上,初三的时候状态又极其不好,橙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你还要不要跟我一起上一高啊?”放学的时候她问。
“要啊!”我想也没想,笑嘻嘻地望向她。
“可是你还不好好学习,考一高就很危险,考不上一高就得上二高,二高可在烈士陵园那里啊!你想啊,你万一去了二高,每天晚上放学的时候,你骑着车,后头说不定就跟了一只鬼……”
“啊――”怕鬼的我尖叫。
然后就看到橙子看着我得意的目光。
最后我和橙子一起去了一高,当然不是因为二高的鬼啦!而是因为,那么可爱的她,那么为我着想的她,我怎么忍心变得那么不优秀配不上光芒四射的她?
3
橙子直接进了高中的重点班,而我以两分之差跟重点班失之交臂,去普通班当个鸡头也很是开心,唯一的不开心就是离橙子太远了――一栋楼的距离呢!
高中的学习很紧张,橙子又是一大学霸,交流比以往少了很多,偶尔我们互相去班里串个门,幻想一下高中毕业之后的美好生活,一同在充满了压抑气息的空气里笑得飞扬跋扈。
高一高二风平浪静,高三我又遇上了大瓶颈。
我一向叫嚣着我是最理智的人,其实真遇见事了根本理不清头绪。
快高考的时候,我跟橙子说了一堆抱怨绝望的话,她看着我,目光平静: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谁都不要理,好好准备高考。
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却也于事无补,橙子毫无疑问地去了想去的大学,我被老妈关禁闭然后去了复读班。
暑假橙子去看被禁足的我时,叹气:你呀,能不能不要那么爱玩。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从小到大她的话我都很听得进去,可最终最重要的那句话我没听,我不能陪她一起去读大学,不能跟她一起度过那样美好的时光,不能看她大学里闪闪发光的模样……我那么后悔,那么难过,我怕她离开我之后忘了我。
复读的时光其实比高三好过了许多,可我还是不开心。直到一天晚自习放学橙子出现在学校门外。
我看见她差点把自行车扔了,抱着她又叫又跳,她终是没有放弃我。
回家的路上她听我一路絮叨着学校的事情,目光柔和,我在那一瞬间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辜负我们之间的感情。
4
第二年的高考,我如愿来到橙子的城市,相距不远,公交车四十分钟的距离。
悲催的是我们两个都晕车,每次都白着一张脸去见对方,却乐此不疲。
她在学校过生日,我每次就错开高峰期跑去找她,陪她再长大一岁;
我那被誉为“停水停电大学”的学校每次停水,我铁定抛弃飘着醉人气味的学校,跑去找她蹭吃蹭喝;
她出去配眼镜,回学校的路上途经我们学校,临时下车站在校门口给我打电话,我扑扑腾腾地小跑到校门去接她;
万圣节一起去欢乐谷看鬼屋,她被我的尖叫声震得快晕过去还得抱着我跟我一起瑟瑟发抖,造成后方人流大堵塞;
一起去别的学校找同学玩,痴呆地一起迷失在陌生的校园,最后手牵着手在学校里晃悠,等着同学把我们俩给认领走……
我还记得她有次很高兴地跟我哥说:你看六月每次我到哪儿她就到哪儿,从小她就每天送我放学回家。
我在一旁笑得眼角微湿。
我有万千缺点她也仍待我初心,生命那么长,长到如今途中已弄丢了多少曾经的伙伴,所幸她还在,所幸她一直都在,在我最糟糕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我身边,我的所有不好她统统看在眼里,向别人说起我来却只有我的好。
《疯狂动物城》里朱迪和尼克最后有一段对白:
Nick:“I konw you love me!”
Judy:“I do?Yes I do!”
这也是我在心里最想对橙子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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