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今晚有英仙座的流星雨。兴致勃勃登上顶楼,才发现家里的顶楼连星星都看不到,何来“看流星雨”一说?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天气晴朗的晚上,躺在竹床上,在院子里静静的看星星。周围有爷爷奶奶的唠嗑,有弟弟调皮捣蛋的笑声,有猫咪“咕噜咕噜”的呼噜声,有飞舞的萤火虫,有淙淙的流水声,还有午夜的飞机,一闪而过的流星。奶奶会讲故事,会告诉我银河在哪里,牛郎织女在何处;爷爷会设谜语,会告诉我谜底是什么,为什么是这个谜底。如果遇到了下雨天,就爱缠着和爷爷奶奶睡。只因爷爷奶奶的卧室在二楼,可以听见雨打在瓦片上的“哒哒”声,每当这时,心里就像开了花一样。
后来,奶奶走了,我们出门读书了,老家便只剩下爷爷和那只与我同岁的猫咪。
再后来,父母做生意,资金周转不灵,便瞒着我和我弟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弟弟知道后扬言要赚钱买回房子,而我却只是面无表情。母亲责怪我无情,我却只能苦笑——那栋老房子我比弟弟多出六年的记忆,承载了我的童年和梦想,我又如何舍得?可不舍又如何,还不是已经是他人之物了?从此以后,夜空中没有了伸手可摘的行程,眼睛里没有了萤火虫的闪闪绿光,耳朵里不再充斥着流水的淙淙之声,那只陪我长大的猫咪也遗失在茫茫的竹林里了。所有的记忆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是车水马龙、终日鼎沸。
再再后来,化学的薄弱让我无奈的深藏天文学的梦想,选择了文科;而弟弟也因为高考分数弃了天文,选了制药。没有人知道,每一次观看《星空日记》时我那肆意的泪水到底是悔恨自己的无能,还是庆幸主人公的坚持。
蔡伸曾在《水龙吟·重过旧隐》中写道:“芸房花院,重来空锁,苍苔满地。物是人非,小池依旧,彩鸳双戏。念当时风月,如今怀抱,有盈襟泪。”古人睹物思人,叹“物是人非”;而我如今却是“人非物亦非”。我拥有的只有我的记忆,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