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冬

图 / 圆立青

不知不觉已是深冬,天空湛蓝的没有一丝丝云彩,阳光温暖又迷人。身着棉衣,徜徉在这冬日的暖阳里,抵御迎面扑来的阵阵寒气便是绰绰有余了。偶遇一片草丛,席地而坐,闭上双眼,沐浴阳光,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的童年的时光。

儿时的冬天更加温婉可爱,清爽迷人。温度相比现在略微低一些;记忆中的晨霜或许多一些;雪也更厚一些;天空更加的爽朗深远;云朵白的自由自在。

清晨,耳边传来灶房劈材的声响,揉揉惺忪的睡眼,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倾洒在衣柜前,留下斑驳的光影,如梦如幻,顷刻之间,睡意已被驱赶的无影无踪。

推开房门,放眼望去,树干、屋顶、墙角处,一夜之间已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在晨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微的银光,晶莹剔透,定睛一看越发耀眼。

洗手池边随手打上一桶井水,远看飘着如泉水般轻盈的白气,不用生火加热,双手浸入水中,没有冰凉刺骨,温度恰到好处,犹如神水般之天上来。

渐渐地待到太阳升起,那些薄纱似的白霜如青烟袅袅飘向天空那般消失不见,无影无踪;唯有昨日院中挂着洗晒的衣物,背光处还依附着片片薄霜,用手轻轻抚弄,顷刻间便化为水渍。

门前挨着院墙种的几棵柿子树,树叶早已凋零,唯独剩下几个火红的柿子,远远望去,好像任凭风吹雨打,寒霜冰雪也毫不动摇似的,依然气质高昂的屹立在半空中。殊不知,仔细一瞧,柿子早已被哪些未南归的鸟儿掏空,只剩下红色的皮囊。即便这样,时不时还飞来几只饥肠辘辘的麻雀,肆无忌惮,毫无防备的一头扎进果囊,单露出上下浮动的尾巴,尽情享用这场美食盛宴。

虽然是冬季,但是菜地里的蔬菜却是种类繁杂,丰富多样。

叶如伞状的白菜正在卷心;郁郁葱葱的萝卜叶子绿的发亮,连着已初显雏形的萝卜,一半已露出了泥土;小的蒜苗中规中矩的排列成一个方块;芫荽和菠菜自成格局,肥厚的叶子贪婪地紧贴着地面,肆意的生长。蚕豆和豌豆已抽出了几片嫩叶,静待着明年的“吹风吹又生”。

到了中午,午饭定然大部分来自菜地里绿色蔬菜,切几片肥瘦相间的猪肉,配上白菜粉条,变成了一道鄂北版的猪肉炖粉条,与正儿八紧东北版的比起来,味道一点也不逊色。再来一盘蒜蓉莴笋丝,也或者是一条草鱼,配上蒜苗芫荽豆腐清炖,不仅压腥,而且清淡又营养,再搭配一盘萝卜片烧肉,清炒或者火锅……想着想着都让人馋涎欲滴。

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相约几位同伴来到野外,放眼望去是那无边无际的麦田。身临其境,如同徜徉在绿色海洋之中,微风拂过后,麦浪排山倒海般的翻滚而过,一浪紧接着一浪,无拘无束,没有缘由,没有结果。最后目光随着浪头眺望远方,麦浪已然消失不见,无处寻觅。

田埂上几位同伴已经生起了柴火,把备好的红薯置于最底下,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冬日里野外必不可少的活动之一——烤红薯。红色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时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渐渐地,炭灰埋没的红薯在你一把火,我一把柴的说笑嬉闹声中烤熟。熙熙攘攘里,大伙儿沉浸在分享劳动成果的喜悦之中,食物的美味与否已显得不那么重要。

冬天的午后相对短暂,太阳缓缓移向西边,阳光越发变的轻柔温和。同伴们你追我赶的沿着田埂往回走,只见不远处的村庄里炊烟袅袅,缭绕升起,几处鹅黄色灯泡的微光星星闪闪,若隐若现,好像指引着我们归来的方向。

踩着夕阳从后面映着的斜长身影,望着前面回家的路,一股浓浓的的暖意涌上心头,也许这就是心底深处,最质朴、最简单、最期许的归家的感觉吧!

纵然,岁月飞逝,时光荏苒。

时至今日,自始至终魂牵梦绕且又恋恋不舍的不仅是儿时冬天的温暖阳光,更多的则是在那寒冷的季节里童年的美好时光,有着着家的温暖、家的牵绊、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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