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春山慢》:春天,到南山来喝茶

作者周华诚写了十一篇短散文,组合成“卷一”,《春山慢》是“卷一”中的一篇文。

作者用一个春天、一个夏天、一个秋天和一个冬天来看山,再用几十个晴天与几十个雨天,几十个阴天与几十个雪天来看山。

不赶时间啊,让我们慢慢来。

我把作者十一篇短文中的优美诗意和心情,都留在了思维导图中,当作学习笔记,让我们跟着作者不赶时间,慢慢欣赏和慢慢享受这一年来在江南的慢生活。

山路很远。树林很绿。我们好像进入了春天的深处……

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到神龙川这样的地方来,就是一种仪式感,一年一度的春天,也是一种仪式感。

“神龙川:松有松的流水,杉有衫的流水,枙有枙的流水,桃有桃的流水”。

我真想把神龙川一间流水送给你,并且让那一间流水,模拟一场大雨,轻易俘获我的内心。让我身心俱洗,焕然一新。

“雁荡山的奇秀,它日有日的看法,夜有夜的看法”。白日里看到的层恋叠嶂,到了夜晚,用黑色的夜幕一裹,都成了抽象的二维画。

我们穿过一场春雨去茶山,踏遍当地的山山水水,知道哪里出好茶。

“兰花的香最妙,板栗香次之,而这茶的香气,炒得最到位”。

许多城市人喝着一杯绿茶的时候,大概想不到,在蕉川这样一个小山村,一叶绿茶,最初就是从这里出发的。

茶叶市场是很有意思的,每天只在清晨热闹一些,到了八点钟,人群就都散去。买的和卖的,到了这时都已成交。那种激烈,那种争抢,那种焦灼,那种激动人心,此时都烟消云散。

戊戍年春,作者和众文友会和在富春江畔,春和景明,暖风怡人。

一条叫富春的江,盛满春天的江。春天在这里是层次丰富的,是满负荷运行的,春早已把一条江装满。

“新安江,富春江、钱塘江:一条旖旎的河流蜿蜒在浙江大地上,穿过山峦、村庄和城市,穿过杭州境内,源源不断地汇入东海”。

六月下旬的一天,做地产生意的杰西卡朋友,邀请作者去她的工作室饮茶。第一次尝到了一枚好吃的果实,那就是——六月的槜李,是用口吮吸,把这李子里面的水吸去,就像吮吸小笼包一样。

作者到龙上村,住垄上行,住莫干山,时间概念始终伴随。窗帘一拉开,满目皆绿,是摇曳的翠竹,连绵的青山。“我们来此大山深处,听风,饮泉,吃笋,看云,都是很好的事”。

秋天到了,作者住在房子里,如同住在时间里。吸引人的,是世上的夜晚,使美好的浓度增加了许多。

到了舟山,友人相邀吃饭。“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因为鱼有好多种,不认识的鱼,成了作者的谜,“鲑鱼是谜,马哈鱼是谜,马鲛鱼也是谜”。

风雨寻常有,空山负蕌行,今宵动欢色,为尔作鱼羹。

作者的第十一篇短散文中,是在梵净山之顶。登山之后,漫步靑云,云雾奔涌,气象万千。

我们可以这样看山:不说话,静静地,听一整天山;或是闭上眼睛,耐心地,闻一整座山。

一块石头就是一座梵净山,一丛蒲草就是整座山的美好

梵净山的钟乳石,记得梵净山缥缈烟云与了了空寂,当人进入了这溶洞,甚多的钟乳石,一柱一柱倒垂下来,我们就像进入另一个时空。

作者慢慢游的江南之旅,在这里记录的是“卷一”部分。

自制“卷一”的导图‘
《春山慢》是“卷一”里的第四篇文章。

作者去了云南普洱,入几座茶山,在气息久远的春天的山道上行走,跋山涉水,在苍虬的古茶树前流连,呼吸吐纳。

采茶人的歌,还在耳边响着,采茶人的篝火,还在夜里噼啪响。

清明还没到,在朋友的相邀下,作者又来到尚田镇的南山采茶。春天,南山的脚下有溪流,每一条山溪中,流淌的都是春水。

“一条墨黑的溪,一条浑浊的溪,或是一条乳白色牛奶一样的溪,颜色暖味像油画一样的溪,那是不好意思叫作春水的”。

真正的春水是清的,是绿的,是跟古画里的高山流水,林泉高致一脉相承的。“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采,故山得水而活,得草木而华,得烟云而秀媚。在南山,云是自在的,水是潺湲的,山有明晦,隐现于烟霭之间”。

我们为作者想想看:在眼前的这座山上,茶园尽绿,云雾缭绕,收藏着鸟语和花香。在每一条山溪中,流倘的都是春水。作者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境?

黄昏时,他随着采茶人,去过了一把采茶的瘾。过了一把与山野亲切、与草木无间的瘾。站在茶树的面前,太多的事物可以吸引我们的目光。

一株开满白花的梨树,一小株紫色的花地丁,一株油菜花,像是一场意外,跌落在茶行里,开得那么黄。

这时会让人想起远方,想起壮观的油菜花海,想起自己放在衣柜里的长裙,想起了太多,太多………

作者现在是喝茶人,但此时也是诗人,他可以从一杯茶里品出兰香,听见流泉,看见阳光与雨露。

在快要下雨的时候,他会让自己在酣畅痛快的雨中,打开自己,被雨水唤醒,继而起舞,继而丰盈,继而把自己交付给饮茶人。

南山的采茶人,都要选择一座空山,喝茶也是要在空山好。南山这座山,有江南春天常见的山头,又有茶,清静而悠远。

作者坐在南山上,会神思游离。他想到奉化这个地方,有雪窦山、雪窦寺、有蒋氏宗词,有仙气,也有隐逸气。南山这座山,有茶,有云,还可以驻留一些高土。清寂悠远的地方,容易出好茶,一盏茶汤烟云浩渺。

南山的茶室也很特别,徒有四壁,壁上空无一物,唯有辽阔。只有坐在那里喝茶的人,内心是澄澈的。慢慢地,泡上一壶茶来。

泡茶人的手上,有一种多余的动作,在举手之间,多一分袅袅娜娜,他们都是茶艺培训班出来,故意用舞蹈性的动作。仿佛人们写字时,笔迷末端的花体,刻意的可连。

在茶山上,看山人泡茶,干净沉稳利落,说一不二,绝不拖泥带水。这是一种生活的底气。

说到底,吃茶吃茶,用什么茶器吃,坐在哪里吃,并不是那么重要。田间劳作的农人,口干舌燥之际捧起大茶瓮咕咚咕咚地喝,跟坐在窗明几净的屋内悠然小口地饮,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喝什么茶,泡什么水,也没那么重要。

那么,什么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有坐下来,喝一杯茶的心思,这才是最重要的。

来吧,到南山来,坐下来喝一杯茶。这世界太快,坐下来,喝一杯尚田的春山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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