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我哪都不去,专门收拾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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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饭后下楼散步的时候,我收拾了些康儿穿小了的衣物,拿给小区门口馄饨店的张宁。

张宁是馄饨店的老板娘,年龄与我相当。她儿子小双比康儿小半岁,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我去的时候,已经过了用餐高峰,张宁在后厨刷碗,小双趴在餐桌上写作业。他一见我,抬头热情地打招呼:“秦阿姨来了,小康哥哥呢?”

“上足球课去了。”我说。

听见声音,张宁撩帘子出来:“秦姐,您来了,快请坐。”

我把袋子递给她。她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几下,双手接过,客气道:“秦姐,您老给小双送东西,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小双,快谢谢阿姨。”

闲聊几句,有客人上门,我不便打扰,返身回家。

周六一大早,我打着哈欠,准备给爷俩做早饭,门铃响了。

小双站在门口,背着书包,一手提着四份馄饨,一手提着一大袋小笼包。我差点忘了,每个周末,都是胡连平给小双和康儿补课的日子。

我忙让小双进来,又喊康儿起床。康儿揉着眼,不情愿地说:“妈妈,我不想和小双一块上课。”

“说什么呢?马上就考试了,你爸专门抽出时间给你俩补课,别人想补还没得补。你这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说歹说,康儿总算出来了,我一看表,都快九点了。

胡连平是一中的数学老师,重点学校,教重点班。小双和康儿明年就要升中学。我和张宁都想让他俩上一中,最好能上胡连平的重点班。

本来,一直是康儿一个人跟着他爸学,可能应了那句“老师的孩子老师教不得”,康儿平时在学校成绩还不错,但跟着胡连平,成绩不升反降。

老胡说,这是因为没有比较、缺少竞争。有一天,他领回一个孩子,说:“从今天开始,你俩一块学,比着学,看谁能考到一中,考上我的重点班。”

这个孩子就是小双。

2

据胡连平说,小双的妈,就是张宁,一个人拉扯个孩子不容易,他常去她家吃馄饨,老看到小双趴在餐桌上写作业,忍不住指点过几句。

结果,张宁后来就坚决不收他饭钱,次数多了,他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又只有这么点本事,就答应周末给小双补补课。

反正,一只羊是放,两只也是放,他俩一块学,还能互相有个促进。

康儿当然高兴。有个伴,就不用整天一个人对着老爸那张严肃的脸,而且,补完课,他俩还能一起打打球、玩一玩。

从此,虽然没有面对面商定过,但双方都默认了每周末小双到我家和康儿一起,由胡连平补课;而我们一家三口,任何时间到馄饨店吃饭,张宁都不收钱的事实。

胡连平不愧是重点中学的招牌老师,有几把刷子,两个孩子跟着他学后,成绩蹭蹭往上窜。

张宁每次见我,脸上笑得就像开了花。馄饨、饺子、包子、稀饭,什么都往我手里塞,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张宁说:“秦姐,您和胡哥真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小双这孩子,以后就托付给俺胡哥了。”

说起来,张宁也是个苦命人。

她男人好赌,把老家的房子都抵债了,债主们上门逼债,男人躲去外地,剩下母子俩,如果不是乡亲们打掩护逃出来,现在不知道成了啥光景。

这几年,她慢慢也死了回家找男人的心。那个男人,一赌输就拿张宁和孩子出气。在老家时,母子俩浑身上下,经常非青即肿;而且,张宁想,如果男人有心,自会想方设法来找她们,这些年一直无音信,看来回不回都无所谓了。

知道了张宁的情况,我心里对她升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情,也是从那时起,我就经常把康儿穿小的衣服、鞋袜、玩具、书籍等成包成包往馄饨店拿,变着法儿资助她们。

小双和康儿一起跟着胡连平学了快一年,感情也亲得就像亲兄弟。

有时候,胡连平还说,我的这种所谓乐于助人,其实是为了表现自己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是用她们的贫穷反衬我的富裕,我并不反驳。

胡连平提醒我,升米恩斗米仇。你要知道,有的人虽穷,但自尊心比富人还强,小心你在人家身上找优越感过头,反被人恩将仇报,我不接他茬。

眼看马上就要小升初备考了,康儿却突然又闹脾气,说什么都不要和小双一起学了,还说:“以后,别让小双和他妈妈上咱家来了!一股子芫荽味!”

胡连平呵斥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张阿姨对咱们多好,间天给咱送东西,人家孩子马上就到关键时刻,他基础又差,这会儿,你突然不让人家来补课,你让我跟人家怎么说!让人家怎么想咱们!”

康儿嗫嚅着,但就是不松口。

3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因为胡连平的坚持,和康儿的倔强,我只好想了个两全之法,周末小双来补课时,我就让康儿躲在卧室里写作业、看书,对小双说的是康儿出去上培训班了。

我问儿子为什么要这样,他低头不吭声,再问,孩子就红了眼圈,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小狗一样,眼巴巴看着我。或许是我看错了,那里面竟然有一种同情和怜惜。

那天出差回来,时间还早,我没回公司,直接到超市买了些果蔬,打算亲自下厨,给爷俩一个惊喜。

路过馄饨店时,张宁不在,帮厨的小姑娘说,老板娘给人送饭去了。

我把给张宁带的礼物交给小姑娘,迈开步子往家赶。走到楼下,迎面碰上张宁。

她正低头撩耳边的碎发,一脸的笑意。

“张宁。”我叫了一声,她抬头看见是我,马上愣了一下,笑意瞬间收起:“秦姐,你,你回来了呀!”

“嗯,我给你带了礼物放店里了,欸,这个点,你咋在这儿?”

“哦,我,我给别人送外卖。秦姐,店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说完,像有人追似的一溜烟没了人影。

我没多想,抬脚上楼,进门时,客厅的灯亮着,屋里没有人。

晚上五点多,康儿先到家,之后,胡连平敲门。

“你咋不拿钥匙呢?整天丢三落四的!”我嗔怪他,康儿看了爸爸一眼,没做声。

康儿通过了一中的提前录取,我心中的一颗大石放下,精神上轻松许多。

我没事儿就到张宁店里逛,一边帮她招呼客人一边和她聊天:“你看你胡哥,张狂得很,康儿考上一中,把他美得,这不,暑假说要带孩子出国,还说要逛遍祖国的山山水水呢!”

“是呀,胡大哥是个好人。”张宁一边低头收拾一边应付我。

“张宁,不是我说,这么些年了,你一个人带着小双也不是个事,依我看,干脆回老家找那个男人办离婚,以后,再找个男人也名正言顺啊!”

张宁擦桌子的手慢慢停下来,看得出,她对我的提议动了心。

4

张宁和小双回老家,胡连平带康儿出国旅游,家里剩下我一人。

每天晚上无事时,我就顺着小区的外墙散步,顺便替张宁看看馄饨店。

这天晚上,又转到馄饨店跟前时,我发现有个男人把脸贴在窗户上,踮着脚往里看。

“你找谁?”

男人不答话。

“你是谁?”

男人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疑惑了一会儿,准备往回走,正在这当儿,那男人又转回来了,手里拎着半截砖就往窗户上砸。

我忙拦住,男人一甩胳膊,我被撂个趔趄。

“你是谁?想干什么?!”我站起来大声冲他嚷嚷,声音引来熟识的人,不一会儿,双方乒乒乓乓吵起来。

警察过来时,那男人已经跑了,我赶紧给张宁挂了个电话,让她处理完家事马上回来。

第二天,张宁就出现在我家门口。她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伤,我左右看看,不见小双。

“小双呢?没跟你回来?”

“哇——”的一声,张宁抱着我打开了水龙头。

原来,事情与想象的截然相反。

张宁本来以为,那个男人这些年都没找她们母子,肯定早和别人好上了,离婚肯定很容易。

却不想,男人是和一个寡妇好上了不假,但那寡妇手段泼辣,把男人攥得紧紧的,听说张宁要离婚,又见她和小双穿得光鲜,就挑唆男人问她要钱,为这,把小双扣下了。

张宁把身上带的钱全给男人,男人说不够。张宁哪还有钱啊,苦苦哀求,男人只是不相信,还把她打了一顿。

恰在这时,她接到我的电话,根据我的描述,她猜到那个男人是谁,于是,连夜回城。

5

“秦姐,秦姐,你心肠好,就帮帮我吧!”

“我怎么帮呀!你看,太不巧了,康儿开学要上一中,我们提前在那边租了房,刚付了一年的房租。加上给学校交的杂七杂八的费用,还有你胡哥和康儿出国,我身上只剩几千块了呀!”

“对了,胡哥呢?我要见胡哥,他一定会帮我的。”

话说到这份上,我要是再听不出其中的猫腻,就真是白活了。

我一把夺过她正拔的电话,问:“张宁,你为什么说你胡哥一定会帮你呀?”

可能我的表情太严肃,吓到她了,她支吾了几句,说了声“算了算了”,从我手里抢过电话就跑。

胡连平和康儿回来的次日一早,张宁就上门了。我知道,那个男人根本没回老家,天天在馄饨店门口闹,弄得她没法做生意。

我把康儿叫醒,安排他把带回来的礼物给同小区的爷爷奶奶送过去。我陪他出了门,一回头,张宁已进了卧室。

我在客厅里等着,右手里的擀面杖一下一下敲着左手心。

胡连平出来了,睡衣竟然换过了,身后跟着哭得眼泪巴擦的张宁。俩人看见我,齐齐一愣。

胡连平问:“你刚不是上班去了吗?”

我一笑:“刚是送娃出门。今儿我哪都不去,专门收拾贱人!”

话音落,擀面杖起,一根擀面杖让我抡得虎虎生风,像无数小拳头快速在胡连平全身上下各处着陆。胡连平一顿乱跳,纷乱中,站在旁边的张宁也挨了十几下。

为了这一天,我专门练了几天臂力,下手快准狠,十几分钟过去,胡连平和张宁,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他暴跳如雷,大声斥骂:“你是不是疯了?啊?你个疯婆娘!快停手,停手!”

房子装修时用了双层玻璃,我又特意关了门窗,隔音效果杠杠滴。

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以前看书时,看到人家泼妇骂街,那些词啊句啊痛快得让我心痒痒,攒了一肚子,今儿全派上用场了,没想到现场版果真不是一般的爽!

“你特妈还给我装个捶子!你俩这不要脸的货,早脱裤子了,还好意思质问我?!

你,还要不要脸?啊?还TM什么招牌老师?我呸!补课把学生他妈补上chuang了,你也好意思说你是老师?

还有你,臭biao子!不要脸!你口口声声要报答,哦,你就是用自己报答我的呀?

你俩、都该死!一起去死吧!”

6

一场混战,狗.男女被我赶出家门。

我一点不担心胡连平不回来。这个男人,当初找他时,我就知道他怂。

这也是家里为我选中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家穷,不是一般穷,是穷得叮当响的那种,一家人吃苦扒拉供他上了大学,还想靠他在大城市站住脚跟,再一个个把家里那些珠珠串串,都拉拔一下呢。

他的工作当初还是我请二舅给介绍的。长辈们说,我个性强,要是找个和我一样的,肯定过不到一块;于是千挑万选,看中了长相适中、能力也有、家庭条件特别差的胡连平。

说是,我家条件好,只要我舍得花钱,胡连平家里一定会把我供起来,胡连平本人,也不敢在我面前胡骚情,我绝对能拿捏住他。

结婚后,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在这家里,除了胡连平的工作我不多加置喙,其他的,都是我做主。

逢年过节,我给他家的礼物、钱,都是大手笔,我还托人给他的堂表弟妹们寻了出路,所以,我在他家的地位,说真的,那不是一般的高。胡连平,压根不敢跟我叫板。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再老实的人,也有花花肠子,他这种怂,竟然也有胆子玩.女人。而且,还是,在我的房子里玩。

要是找个啥都比我强的也行,我服,但是,他这找的是个啥东西,堂堂名牌大学毕业,重点学校的招牌老师,竟然和个卖馄饨的滚到一处,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地打我的脸呀!这是对我人格、品味的严重羞辱,我怎能善罢甘休!

7

果然被我料中了,晚上十二点时,胡连平,灰溜溜摸进了家门。

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他讪讪地,磨蹭着,向我靠近。

长时间没运动,今早上乍然一动,浑身胳膊疼,我没时间和他打哈哈。对他招招手,让他坐下,“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了如下一番知心话。

“我说老胡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看咱俩一张chuang上也躺了这些年了,儿子也给你胡家生了养了这么大,钱没少花力没少出,有功劳更有苦劳,你说你对我还有啥不满意的呢?

他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那个女人,她勾.引我。”

我一压手示意他“可拉倒吧”:“这些男人出轨对媳妇解释的专属用语我不想听,我只想问问,你对这个家,对孩子,还有没有感情?想不想继续过?”

我没问他对我还有没有感情,多年的夫妻做下来,感情早没了,要剩也就点亲情。

他点头如鸡吃米。

“好吧,我观察了你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你对儿子、对这个家还是有感情的,我本来很愤怒,想离来着,但儿子还小,你父母年纪也大了,估计经不起这些折腾。算了,我就先忍忍,放过你这一次,以后如何,主要看你表现。”

他的脖子都快点断了。

“但是——”关键来了,“但是,我的脾气你也知道,这件事我能忍,但难免有时候突然想起来心里不舒服,就会向你发火动粗——”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我的错,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都接受。”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要没忍住打骂了你,你可不能反悔找后账。”

谈判的时间选择得很恰当——都第二天凌晨了,人困马乏的,胡连平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惨过。他又困又累,估计在外面和张宁也闹过一场,到后来,提不起半点精神。无论我说什么,他只点头称是。

我关了录音笔,暂时放过了他。

故事里都说男人出.轨,女人应该当断则断速速离婚止损,让他净身出户。可是,说着容易,实行起来却困难不一。

每个人所处境遇不同、目的不同,不能完全照别人的例子搬。

拿我来说,我脾气不好,一般人难以相处,胡连平好拿捏,这是一;

二是抛开出.轨这件事,胡连平对我对孩子对我父母、亲戚朋友平日还是不错的,而且,就孩子来说,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氛围;

三呢,我觉得,他出.轨我也要反省,如果不是我大大咧咧缺少防人之心,把张宁这个狐狸精招上门,胡连平想出.轨也没人可上呀。

所以,经过综合考虑,我决定,暂时不离,但我又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这才有了上面擀面杖打出.轨.男、为自己以后出气留后路的事。

胡连平这个“内”暂时安定了,张宁那个“外”火候想必也差不多了。

是的,你猜得没错,张宁的那个男人,是我通知来的。

我用一通匿名电话告诉了他馄饨店的详细地址,对张宁的经济情况大肆吹棒了一番,又配合他演了一出戏。我就是要让这个随便上人chuang的烂女人,鸡飞蛋打,母子分离!

当她不知羞耻躺在胡连平身下的那一刻,就为自己的悲惨命运埋下了伏笔。

这对狗.男.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家里鬼混;更千不该万不该,鬼混时正巧让我的康儿撞见。

康儿那天肚子不舒服,老师特批他中午回家休息,孩子在房里睡得迷迷糊糊,被中途溜回来鬼混的叫声惊醒。

他还以为是我和他爸。

糊里糊涂打开门,才发现,他最尊敬的爸爸正和小双弟弟的妈妈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孩子又惊又怒又害怕,他不敢出声,悄悄躲在房间里,可是,捂着耳朵也挡不住那恶心的嚎叫声。他俩舒坦完就出去了,可怜我的康儿,被这件丑事震惊,又不敢告诉我,怕我伤心,怕我和胡连平离婚,怕自己成了没爸的孩子。

那些天,孩子天天为这件事发愁,他还小,不知道该怎么帮我,只好说自己不想和小双一起让爸爸补课,不让小双和他妈妈上我家的门。

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这对人渣的勾连,结果呢,胡连平和张宁食髓知味,还是继续勾.搭着。

那次我出差回来在楼下碰到张宁,就是俩人刚shui完分开,张宁看见我,就急忙给胡连平打电话报信,胡连平怕和我撞上,匆匆忙忙往楼上跑,灯都没关,钥匙也忘了拿。

我晚上回来批评他俩不关灯,胡连平又没带钥匙敲门进屋,两下一对应,康儿就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孩子的情绪越来越郁闷,心理压力大,免疫系统失调,突然发起高烧,要不是我一连两天寸步不离守着他,也不会从他发烧时说的胡话里,一点点拼凑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我当时真是拿刀杀了这俩人的心都有。但是,看到孩子,我又心软了。

胡连平,我肯定要收拾;至于张宁这个贱人,她既然敢做,就该承受后果。

于是,我故意以“以后也好找男人”劝她回老家离婚,果然,她被那男人缠上了,婚没离成,小双还被男方扣下;她的馄饨店被男人盯上没法开张,日常生活都成了问题;找胡连平要钱,又被我一顿乱打。

她活该!!

以我对胡连平的掌握,他和张宁的露水情肯定是彻底结束了。

但我不知道,以后胡连平会不会又出.轨,和别的女人胡闹,但经过这次事件,想必他能安生一段时间。

我要利用这段时间,一方面分析总结经验教训,修补自己的家庭和婚姻;另一方面,挖掘其他潜在风险并一一制订预案,万一万一,几年或十几年后真走到那一步,我和康儿,也不至于太被动。

我想告诫世间所有未出.轨、已出.轨或蠢蠢欲动想出.轨的男人们一句话: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千万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当了母亲的女人。

否则,你将付出非常、非常严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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