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瓮,是闽北方言,意思是装茶叶的茶仓,可是在过去的乡间农家,还没有用茶壶去代替这个词,所以农家喝茶用的大茶壶,也叫茶瓮。
记忆中家里的茶瓮,是深咖色的,又有一点点泛黑,在阳光洒落瓦隙,透入厨房,我们的土灶旁边堆满爷爷或者父亲劈好并磊列整齐的柴火,再旁边便是凤橱(我暂且这么叫,也就是现在的碗橱),凤橱旁边,是大凳。
茶瓮就放在大凳的一头,一个黑色的茶壶,外表是深咖啡色的釉色,右侧一个耳,左侧一个壶嘴,也不记得是什么时间来,只记得我从小回竹贤家里,就有。直到离开竹贤,它就成了我时常会想起的记忆中的物件。
茶瓮或许本身有盖子,在漫长的日子中损坏,或许本身是不带盖子的,因为不仅在我家,那个年代的各家各户,茶瓮口上都会扣一个茶碗,一家老小不分用,共用一个茶碗。男人们上山下田归来,都会咕嘟咕嘟的豪饮几碗大碗茶。也有外出干农活的家庭,直接也将茶瓮茶碗带去田间,歇息片刻补充水分,接下来再劳作。在外疯玩的孩子,风风火火回家也是一碗茶下肚,山泉粗茶是农家孩子最常见的“饮料”。
那时候大家喝茶,都不细品,农家自炒的茶叶,母亲从亲戚家茶山采摘,自己炒制,每天早晨一把粗茶,开启一天的生活。茶瓮在日光洒落的光线下,和我们静静相伴,伴随家里长辈的老去,相伴到我们长大,直到我们离开家乡。
现在用的家居器皿,方便许多但是没有更多的意义,都仅仅是一个生活中的工具,用了坏,坏了扔,没有丝毫的感情,不会因为丢弃而难过,不会因为丢失而不舍。
随着年纪的增长,对家乡旧物的依恋的次数也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只有这样的记录,才会让自己不那么快遗忘,也让看到的人,可以回忆起和我相似的乡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