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唐僧,应该可以把紧箍咒念得很好,不过那肥背塌腰扁平臀,比菜市害了病的猪肉都还松垮地摊在凳子上,要是哪个妖怪吃了她的肉,一定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而亡。
我以小白兔的眼神认真地看着她翻飞的厚嘴,涂了颜色艳丽的口红因为说太多话有点起干壳,不说话的时候倒也还看得顺眼,开始开机关枪了就只觉得护士长地包天的龅牙唾沫横飞都比她可亲可爱。她为什么要戴那么大片的美瞳,不知道没有眼白看起来很恐怖吗,她为什么要去做那么稠密的假睫毛,比苍蝇腿儿还粗的一排黑线在眼睛面前扇来扇去真的不影响视线吗。我想大概是影响的,所以她没看见这么浓墨重彩的眼睛和唇妆配两条寡淡的眉毛是多么令人难受,也没看见张开双臂牢牢抱住她的刘海并把两条腿在空中荡来荡去的一大片头皮屑。
哎哟,我真怕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背过去了,句子与句子的间隙那火速的换气,简直像极了被丢在沙滩上濒死的鱼。我长时间处于这种环境下,会不会练成金钟罩铁布衫,我已经感受到四周八围啪啪啪敲在我发光的结界上然后落地有声的金色字符。比深夜划破天际的那刺喇喇的救护车警铃都还提神醒脑。
头孢多了两支,关老子屁事,吸氧面罩在哪儿,关老子屁事,毒麻柜抢救车的钥匙不见了,关老子屁事。
“好的老师,我马上去翻昨天的输液记录,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好的老师,我马上去问组上其他老师,看是哪个床的病人用了面罩,或者是借出去了,嗯,知道了,我会去库房补点物资过来。”
“好的老师,我去值班室那边看看是不是她们上一班的老师把钥匙揣在包里忘了拿出来。”
如果此刻有利爪来划我的脸,无害真诚又低眉顺目之下,一定是跟我面前这个唾沫星子溅到月球去的女人一样,流血流脓,突突往外冒着将死的黑青色的粘稠的恶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