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考试,中午来不及,拿车当家。阳光很足,车里渐热,我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乘凉。
我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许多无表情,弄得我也很茫然,人究竟为什么活着。就说这春日暖阳吧,坐在阴处屁股凉,坐在阳光下晒得头皮疼。
我的身后是一个小院子,干干净净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自制的残疾车上,在院子里栽树种菜。一副努力认真的样子。
温馨平静瞬间被男人的陈述打破:
“男人遭遇了车祸,腰椎折断,全身瘫痪。年迈的老母亲照顾他,后来死在了他的身边。女儿为了照顾他,丢掉了工作,衣食都发愁。他本可以恢复好一点,可是遇到了低劣的医生,白花了钱。春暖花开,他要讨回赔偿,给积贫积弱的女儿。政府给他修了院子,他可以出来活动一下。身上不时疼痛,他种树种菜,忙碌起来,缓解疼痛。”
他艰难的坐在带四个小轮的自制车上,用手推动地面行走。他通过栅栏向外诉说不幸的遭遇,来释放心中的积郁。我想,他一定诉说千百遍了,要不然他一定已经死在痛苦难熬的深夜。
他心中或许还有一点光亮,是他活着时的母亲,是正在照顾他的女儿,还有政府。还有院子里的那些树,什么时候松土,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压叉,什么时候剪枝。
我想,人有时候,就为了一点小小的希望其实就可以活着。
我坐在徐州大街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大半提菜的,
从铁东地下市场钻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为啥活着。
非机动车在我面前穿梭,
机动车也开上了人行道,
我知道,有事,每一个人。
阳光很足,晒脸,
阴处,屁股凉。
我想找个地方,
屁股底下是阳光,热乎;
头部是阴影,不晒。
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我只能把屁股坐在阳光下,
用衣服遮住我的头。
我身后是干净的小院子,
一个坐着自制残疾车的男人。
我没有问他残疾的故事,
我问他院子里种的树。
富士、樱桃、葡萄,
松土、沥石、浇水,
他忙的不亦乐乎。
残疾车也在忙碌的载着他,
前进、转弯、倒退,
徐缓、疾驰、优雅的转弯。
机动车讨厌的在我面前的人行道驶过,
扫大街的悠闲的散着步,
还有人行道上悠闲的行人。
院里的男人主动说:
车祸,胸椎折断,瘫痪,
老妈三年没脱衣服,
给他擦屎擦尿翻身,
最后累死在他的身边。
女儿辞掉了工作,
一晃又照顾了他两年。
他本可以好起来,
医生为了赚钱强给他治疗,
他要找无良的医生要回赔偿,
给他生活艰难的女儿。
他目前正在努力生活,
挖了一个50公分的坑,
用了三个小时,
只为种下一棵树,
压枝分叉等待结果。
初果的时候,套袋,阴熟,
这样的果最好吃。
每个人都不知道别人为什么活着,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活着就是活着,
不想死,
为了那些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