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解忧大会
草长莺飞,正是初春时节。官道旁的树木刚抽出嫩芽,路上却不见行人,显得没有什么生气。
忽听马蹄声响,一骑从远处驰来。马上骑着一个着褐色袍子的汉子,额上扎着一条红色带子,背上背一把大环刀,随着奔驰不断发出响声。若是在江湖上有些阅历的,见了这身装束便知这汉子乃是五虎断刀门的三弟子——“一刀断岳”常环山。
常环山一脸焦急,不断抽打马臀,催它快跑。那马本来已经跑地极快,吃痛之下,又加了几分速度,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口唇边已有白沫飞出。常环山看在眼里,甚是痛惜——他本是爱马之人,更何况此刻乘骑的枣红马已经跟了他几年了。但此刻却不能吝惜马力,他必须尽快赶去岳阳。
又跑了一阵,岳阳城已然在望。望着那巍峨的城郭,常环山心头一喜。却听坐下枣红马一声悲鸣,向下倒去——原来它早已精疲力尽,只是苦苦支撑。此刻,它再也支持不住,竟然暴毙。
常环山这几年在江湖上闯下不小的名头,手底下功夫不弱。只见他一拍马鞍,便高高跃起。枣红马将将倒地,他便似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深深看了枣红马一眼,涩声道:“马兄,就此别过。”说罢,他足下使力,向岳阳城掠去。
岳阳城甚是繁华。宽敞的大街上游人如织,各种店铺鳞次节比。叫卖声、谈笑声不绝于耳。
在城南有一酒楼,名曰“福康楼”。店虽不大,布置得却很是雅致。常环山走进门,正张望间,便听有人喊他。
“大哥,小弟在这里。”一个身穿白衣作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站在二楼向他挥手。常环山露出笑容,快步走了过去。这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是常环山结义兄弟,水中功夫了得。他能在水中潜伏几个时辰而不换气,江湖人称“白龙书生”张文波。还有两人与张文波同席,一个是“下山虎”李庆山,一个是“草上飞”杜人杰。这二人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好汉。此时都随张文波站起来向常环山见礼。
“大哥,中州大侠会不会来参加解忧大会?”众人才刚落座,张文波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原来,近日里狂剑山庄邀请各路英雄,举办“解忧大会”。在座四人受狂剑山庄庄主重托,散发英雄帖。
不等常环山回答,李庆山便抢着说道:“中州大侠刘成云可是大大的好汉,又讲义气。肯定会来的。”
常环山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刘成云大侠来不了了。”
“这是为何?”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刘大侠的家已经烧成一片白地,上下一十三口,无一生还。”常环山沉声道。
“嘭”,李庆山一拳砸在桌上。四周食客都向这边张望。
“中州大侠这么高的武功。是,是什么人做的?”张文波问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魔教忧......”李庆山大声道。话还没说完,便被杜人杰打断:“李兄先别急,这里人多耳杂多有不便。”
李庆山“哼”了一声,却不再多言。杜人杰对常环山道:“常兄,到底怎么回事?”
“多半是忧罗那魔头做的。我到的刘大侠家中的时候,他们一家已经遇难。门前立着一块大青石,上写着‘圣教光明,照耀四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魔教忧罗敬上’。”
“这不是和张大侠,李大侠,还有卧牛村养猪场的情况一样?”张文波声音有些颤抖。
“不止如此。算上中州大侠,这忧罗已经做下十三桩血案了。”杜人杰说道。
“忧罗这魔头简直十恶不赦!常兄,若你早到一刻,便能和刘成云大侠并肩作战为武林除害了。”李庆山说道。
常环山摆手道:“我算什么东西,敢和中州大侠相提并论?如果我去的早了,你们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常大哥,你何必长他人志气!那忧罗若敢出现,我便为中州大侠讨回公道。”李庆山扯开上衣,露出胸膛,倒也颇有一番气势。
然而,说完那番话后,李庆山便不再言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常环山最先发现不对——这李庆山被人隔空点了穴道。这可是极高明的功夫,会这一手的人无不是雄霸一方的存在。
不可力敌。
常环山立刻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向四周拱手道:“不知我这兄弟扰了哪位前辈高人的酒兴。我常环山在此代他赔礼。请前辈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我可不是什么前辈高人。我是大魔头,忧罗。“一个穿着黑色丝质长袍的年轻人出现在常环山面前。
眼前的年轻人微笑着,显得人畜无害。常环山的心却似掉入了冰窖。
会死!会死!会死!常环山的心激烈地跳动着,发出警告。
但他没有逃跑。
他毅然拔出大环刀,猛然劈下。杜人杰也在此时出手,双手挥洒出无数的暗器。张文波却站在原地,汗出如浆。
忧罗将手中折扇一挥。
刀光止住了。
暗器全部钉在天花板。
常环山,杜人杰,张文波全都像李庆山一样,被点了穴道。
“我有话要问你们。等我问完,就放你们走。”忧罗再挥手,常环山四人觉得喉头一松,已经可以说话了。
“魔头,你既然已经作下十三桩血案,就不必再惺惺作态。要杀便杀!”常环山怒道。
“我并非滥杀之人。那卧牛村养猪场的猪是我杀的,你们说的其余十二桩血案,我可没做过。”忧罗本不想杀人,又见常环山铁骨铮铮,说话便多了几分客气:“请把详情告诉我,我倒要看看是谁冒充我。”
“刘成云大侠全家惨死,门前更有你写下的字迹。铁证如山,你还要抵赖?”常环山道。
忧罗展开折扇,指着扇面道:“这扇面是我亲笔说书。常大侠,你看和你见到的是不是一样?”
忧罗虽是魔教之人,江湖地位却是极高。常环山见他对自己说话甚是有礼,态度也缓和了几分,说道:“笔迹确实不同。忧罗公子......”
常环山话没说完,李庆山大声道:“笔迹不同有什么稀奇?你自己不写,可以让你手下写啊!”
忧罗眉毛一挑,道:“我忧罗一向磊落,是我做的,绝不会不认。”
“你魔教人人奸诈恶毒,竟敢说磊落?做了不敢认,是怕了我们武林正道吧!实不相瞒,解忧大会就是天下英雄为了铲除你这个大魔头召开的。怕死的话就在天下英雄面前磕头认错。要不然,我们武林正道定要杀上光明顶。听说你魔教有众多魔女,个个妖娆非凡。我李某倒不介意娶上一个。”李庆山说完,大笑起来。
"认错?杀上光明顶?哈哈哈,你成功激怒我了!"忧罗一掌拍出,李庆山鲜血狂喷,晕死在地。
“你,你,你杀了李兄弟?”常环山又惊又怒。
“我没杀他,只是给他小小的惩戒。嘴巴太臭了。”忧罗淡然道:“你们走吧。给天下英雄带个话。我忧罗,将会去参加解忧大会。”
说罢,忧罗解开常环山一干人的穴道,飘然而去。
part2 血溅狂剑山
狂剑山其实算不得山,顶多就一个略高的土丘罢了。
三十年前,狂剑山庄庄主余超群偶然得到一本精妙的剑谱,练成高超剑法之后,一夜间踏平了为祸江湖的黑风寨。从此余超群固然声名鹊起,那一方小小土丘也被人称之为”山“了。
”忧罗公子让我带个话。“常环山对余超群说道。
余超群眼中精光一闪,道:”你称那魔头为公子?“
余超群虽然年届五十,气势却十分凌厉,便似一柄出鞘宝剑。对于常环山而言,面对这样一位武林前辈,一点也不比面对忧罗来的轻松。
”常兄失言了。庄主见谅。忧罗那魔头让我们带话,说是要来参加解忧大会。“杜人杰连忙接口道。
李庆山身受重伤,常环山他们给他请了大夫之后,便将他留在了酒店,给了小二一些金银,请他代为照顾。此刻来到狂剑山庄的只有常环山,张文波和杜人杰三人。
“忧罗那魔头若是自投罗网,正好省去老夫一番手脚。”余超群傲然道。
“余庄主,忧罗明知天下群雄汇集于此,却还敢来,肯定是有所倚仗。他魔教人多势众,而眼下各大派首脑人物并未到来。是否暂时退避,稍避锋芒?等各大派首脑到来,再从长计议。”杜人杰说道。
“你们三个,畏首畏尾,被那忧罗吓破了胆吗?后天便是解忧大会召开之期。各大派首脑顾着身份,不肯早来,却也派了不少门人弟子先行来到我狂剑山庄。眼下在此的武林好手也有七八十位了。何惧魔教?那忧罗就算是有什么阴谋,也抵挡不了天下群雄!”余超群这番话说的慷慨,不好好汉为他喝彩。
“叮铃铃......”
“叮铃铃......”
一连串响声从屋顶上响起。群雄耳目敏捷,纷纷抢到屋外。杜人杰轻功了得,第一个出门。却见一个黑色事物从屋檐上坠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那黑色事物很是脆弱,一碰到杜人杰脑袋就撞地四分五裂。透明的液体从中洒出,淋了杜人杰一头,一股酒香弥散开来。
原来那事物是一个黑色的小酒坛。
“魔教忧罗,见过各位英雄。”忧罗横卧在屋顶,手里抓着一个黑色小酒坛。
杜人杰在群雄面前出丑,也顾不得自己并非对手,猛然向屋顶掠去。
“下来!”杜人杰在半空发出怒吼。
忧罗轻轻捻起一个瓦片,食指一弹。瓦片猛然飞出,正击在杜人杰胸口。杜人杰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箭,栽倒在地。
“魔头!看刀!”常环山猛然跃起。张文波顾着义气,虽然害怕,也随之冲上。
又是两块瓦片飞出,常环山和张文波像杜人杰一般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我不想杀人。我来这里,只想澄清,你们所谓的十三桩血案,除了卧牛山养猪场那件,其余并非是我做的。杀光养猪场的猪,是因为那猪场老板茜羽为富不仁罢了。”忧罗朗声道。
忧罗一出生就伤了三个好手,群雄一时间倒无人敢动。
“大家不要怕!你魔教行事从来是阴险狡诈。今日你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伤了三位正派英雄。这事情有目共睹!在群雄面前尚且如此嚣张,暗地里用阴谋诡计作下十三桩血案又有什么稀奇?”一个用布条遮着脸的驼背老者走到前面,大声说道:“今日天下群雄在此,定要为武林铲除你这个魔头!”
老者猛然跃上。忧罗还未出手,那老者人在半空却突然口吐鲜血,跌了下来。正巧,那老者撞在常环山身上。常环山在昏迷中又喷出一口鲜血,浑身筋骨碎裂,却是不活了。
“奇怪。我并未出手啊。”忧罗正自诧异,一道剑光从左侧挥至。他看也不看,左手二指一夹,一扭,那剑便扭成一股麻花。回头一看,却是茜羽。
“我今日不想杀人。你走吧。”忧罗松开手指。
“你刚才已经杀了常环山。还说不想杀人?”茜羽道。
“他不是我杀的。”忧罗道。
“你当天下英雄是瞎子吗?”茜羽挥掌再上,喊道:“我要为我那一百口猪报仇!”
忧罗衣袖一挥,数十块瓦片飞出。茜羽避无可避,刹那间被数块瓦片击中,鲜血狂喷,软倒在地。
常山四杰,东乡五老,黑白双煞,天山十二禽,南海十三怪......二三十个好汉大叫一声,一齐扑了上去。
一时间,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忧罗不欲杀人,处处留手。
群雄要杀魔头,招招无情。
终于,黑白双煞抓住机会,砍了忧罗两刀。趁着忧罗受伤,动作迟滞,常山四杰又一人给了忧罗一掌。
“啊!”忧罗仰头,发出震天怒吼。
群雄见忧罗受伤,怕他作困兽之斗,便也停手,将他围在了中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忧罗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拔开塞子。一股粘稠到宛如实质的酒香发散出来,群雄竟有片刻的恍惚。
“这酒有毒!大家小心,退后!”有人喊道。
“酒香中带着一丝苦涩,苦涩中带着怜惜。莫非,是惜花酒。”一个和尚跃入包围圈,站在忧罗身边:“贫僧可以讨杯酒喝么?”
这和尚,正是青衣楼第十八号技师。
“十八大师小心!”有与和尚熟识的,便出声提醒。
“大师,忧罗不行了。快快出手杀了他!”有人催和尚出手。
“那和尚,你要在天下群雄面前与魔头结交么?”还有人高声威胁,生怕优罗多了助力。
“大家暂且罢手。那十二桩血案,疑点颇多。可能另有玄机。大家今日不如罢手,查清楚再说。”和尚合十道。
“不行!常环山大侠已经血洒此地,不能就此放过魔头!”撞死常环山的老者混在人群中高声道:“除非魔头肯自废武功,磕头认错。若是如此,我们再详细探查不迟。”
"笑话!清者自清,我忧罗的清白,何须他人证明!“忧罗站起身来,浑身浴血。
”和尚,喝不喝?“忧罗将葫芦递给和尚。
和尚二话不说,喝了一大口。
”好酒。既甘甜又苦涩,回味无穷。果然是名酒惜花!“和尚赞道。
忧罗抢过葫芦,一口饮尽,说道:”今日能和你共饮,便是血溅当场,也无憾了。“
群雄再次扑上,刀光剑影将圈中二人淹没。
余超群也动了。一柄长剑,剑芒吞吐不定,向忧罗刺来。虽只是普通的刺击,气势却比群雄所有的招式加起来还要恢宏。
这一剑,避无可避!
”罢了。”忧罗闭上眼睛。
然而,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忧罗睁开眼,却见和尚全身化为金身,挡在了身前。
“金刚不坏神功!”余超群收剑,退后。
和尚吐出一口鲜血,将忧罗抗在肩上,猛然跃起。
群雄纷纷跃起追赶,忧罗一掌击碎酒葫芦。无数碎片飞出,群雄身在半空,无从闪避,而忧罗重伤之下,又不能控制力道。群雄一时之间死伤无算。
此役,天下群雄战死九人,重伤四十多人。可以说得上是武林正道数十年未遇的奇耻大辱。
众人纷纷立誓,要踏平光明顶,铲除众魔头。
part3 疗伤
忧罗与和尚并不知道狂剑山庄中群雄立誓要荡平魔教。正邪之战,一触即发。
此刻,他们正在怡红院中。
“想不到,忧罗公子的秘密基地在这妓院之中。”和尚道。
“我贪花好酒,只有将秘密基地设在此处才和我心意。”忧罗笑道。
“那这里肯定还有惜花酒吧。”和尚笑道。
“你这和尚,既来妓院,又爱喝酒。可谓是花酒和尚了。”忧罗笑着拍了拍手。立刻就有美貌侍女送上几个黑色酒坛。和尚急忙打开一坛,喝了一大口。正是那惜花酒。
“可知这酒为何名叫惜花?”忧罗问道。
“愿闻其详。”
“这酒是取零落在地的百花酿制而成。落花堪怜,若是化作泥土就太可惜了。就像美人,必须好好怜惜啊。”忧罗道。
“好酒,好寓意。忧罗施主颇有佛性,与我佛有缘。”和尚笑道。
“我才不要做和尚呢。”忧罗说着,咳出一大口鲜血。
“忧罗,别再多说了。快,脱衣服,上床!”和尚说着,也解开了僧袍,除去了鞋袜。
“你,你想干嘛?”忧罗护住胸部,就像受惊的兔子。
“给你疗伤!”和尚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忧罗脸上一红,顺从地出去了衣衫。
“我要开始了。”和尚抬起一只脚,向忧罗背上踩去。
“你干嘛?你要用脚干嘛?”忧罗闪过,大声问道。
“青衣楼奥义,踩背疗伤大法。你伤这么重,必须要来一套踩背大保健才能痊愈!”和尚说道。
“不劳大师费心,我自己找大夫去。”忧罗说道。
和尚哪管他这么多,出指如电,向忧罗点去。忧罗重伤之下难以反抗,瞬间被点中十大穴道,再也无法动弹。
“我来了!”和尚狞笑着,抬脚向忧罗背上踩去。
“住手!”
“喂,你有没有脚气啊!”
“你洗脚了没有啊!”
“啊,死秃驴,我要杀了你!”
忧罗狂喊道。和尚只是不理,慢慢地为优罗做起了踩背大保健。
“啊,疼!”
“住手啊!”
......
“啊,舒服。”
“嗯,再来。”
随着和尚内力的渗入,忧罗通体舒泰,越来越觉得舒服。体内的伤势,渐渐好转。
和尚和优罗不知道的是,怡红院的女子都被忧罗的叫声引来,趴在窗上偷听,她们一个个像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脸色泛红,吃吃笑着。
part4 真相
刘成云家。
四处是焦黑的残垣断瓦。
忧罗与和尚在这里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和尚从瓦砾中捻起一个黑色铁片。这铁片成盾形,上刻一个狼头。
这是朝廷黑狼卫的腰牌!
“连同这个,我们已经找到四枚了。果然是朝廷出手,嫁祸于我。”忧罗恨恨道。
“听说正道人士已经北上光明顶了,大战一触即发。我们快去。”和尚说道。
一路无话。
二人马不停蹄赶了几天路,来到黑木崖下已是晚上。
正要上山,却见一个人影从崖上坠下。
二人急忙出手将他救下,却是“草上飞”杜人杰。
杜人杰面如金纸,一条左腿其根而断,前胸更有一道伤口,鲜血不断涌出。
“李,李庆山,是朝廷的人。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小心,他手里,手里有悲酥清风。”杜人杰说完,脑袋一歪,就此死去。
原来这杜人杰无意中发现,当日在狂剑山庄撞死常环山的老者,竟然是李庆山假扮的。为了查明真相,他仗着轻功卓绝,便一路追查,竟然发现那李庆山是朝廷鹰犬。可惜,不等他告知群雄,便被李庆山发现,打落山崖。
光明顶。
魔教和正道人士摆下擂台。双方约定,若是魔教失败,全体自裁;若是魔教获胜,武林正派全体臣服。
魔教几大长老,正派几位掌门已经斗过,互有胜负。
少林方丈跃上擂台,大声问道:“哪位魔教高手,与我一战?”
“住手!大家不要斗了!”和尚与忧罗出现。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遍光明顶。
“忧罗,你纳命来!”
“十八号技师,你与魔教同流合污。现在回头,留你全尸!”
见着二人出现正派群雄发出种种声音,说什么的都有,如海浪一般喧闹。
“各位听我一言。在血案现场,都发现了此物。请方丈大师过目。”和尚将黑狼卫腰牌恭恭敬敬地递给少林方丈。
方丈端详一番,道:“此乃黑狼卫腰牌。”
和尚与忧罗相视一笑,掏出惜花酒,对饮一口。
“这腰牌足以说明一切是朝廷阴谋,大家不要上当。”和尚说道。
“谁知你从哪里弄来的腰牌。就凭这个,不能证明忧罗清白。”有人喊道。
“各位,听老衲一言。”少林方丈道:“这确是黑狼卫腰牌。看来此事疑点颇多,不如就此罢手,大家再详查。”
少林方丈德高望重,众人不再喧闹,准备罢手。
一阵清风吹来。群雄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不好,魔教下毒。”
“放屁,我说是你们下毒。”
双方互相喝骂,却一个个软倒在地。
片刻之间,光明顶上竟无一个能站着的人。
“哈哈哈哈,你们这帮蠢货!终于被我一网打尽!”李庆山一步步走上来,脸上满是得意。
“杜人杰是你杀的?”和尚躺着地上,问道。
“是。他想坏我大事,留他不得。”李庆山笑道:“不止是他,常环山也死在我手里。斩草除根,那张文波昨天也给我杀了。”
“你是那个驼背老头?”忧罗怒道:“为什么装作被我打伤,撞死常环山?”
“你处处留手,不肯杀人。我若不这么做,狂剑山庄怎么能见血?不见血,哪有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李庆山笑道。
“好贼子!”余超群挣扎站起,想要一剑斩了李庆山。可才走了两步,便软倒在地。
李庆山大笑,一脚踩在余超群脸上,道:“你不是剑法超神,很是嚣张么?吃土吧!”
余超群心中狂怒,竟呕出一口鲜血。
”为什么要同整个武林为敌?“和尚问道。
”你们这帮江湖中人,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蠢得像猪!我父亲,就是死于江湖仇杀。我母亲悲伤过度,竟然殉情。那时候,我才七岁。那时候我就明白,有江湖就有仇杀,有仇杀就有痛苦。只有把整个武林连根拔起,才能还这个世界安乐!“李庆山说道:”来人,把他们做掉。“
山边突然涌上无数黑狼卫。
武林覆灭,就在今日。
突然,两道人影跃起。忧罗与和尚,一左一右,扣住了李庆山的胳膊。
”什么?你们怎么没有中毒?“李庆山又惊又怒。
”惜花酒,含有百花精华。除了好喝,还能解百毒哟。“和尚笑道。
”别管我,杀了他们!“李庆山的脸已经扭曲。他不甘心,他要所有人为他陪葬。
黑狼卫弯弓搭箭,下一刻,群雄便会统统毙命于此。
”青衣楼主携十七铜人,参上!“
十八道人影旋风般闪过。
所有的黑狼卫,身首异处。
安寺劲站在擂台之上,身后是座下十七铜人。
半个月后。
风陵渡。
”贫僧要走了。“和尚站在船头,一袭白衣在风中飘荡。
”走吧走吧。你这花酒和尚,几天时间,喝了我大半惜花酒。“忧罗不耐烦地挥挥手。
”再会。“和尚手握竹篙在岸边一点,小船便顺水而下。
”拿去喝!“忧罗一挥手,一个酒葫芦飞到小船上。
”珍重!“
江湖路远,有缘难见。
刀光剑影厮杀,不如饮酒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