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闹中求静,看了一篇汪曾祺先生的美文“我的家乡”。题目是小时候老师常要求写的那种,没啥新意,也许是每年都写,到现在只记得题目了。
作者以大家的手笔写这小题材,语言朴实自然,对家乡的那份真挚也写的妙趣横生,读罢让我忍不住开始浮想……
我猜这篇小文一定是作者离开家乡后的某一天的闲作,否则在淡淡的叙述中感受不到那般浓烈的乡情,身为同乡,又恰好在离开家乡多年后的某一天里读到这样的文字,自会从熟悉的乡景(例如“鱼鹰”)里生出许多共同的感受。
同住在运河岸边,鱼鹰是小时候常见的一种鸟类,那个时候运河上来来往往的渔船都要养着许多只鱼鹰用来捕鱼,有时候傍晚时分,在红通通的夕阳下看鱼鹰飞落船舷的画面,那种美至今依然清晰。
记得读小学四年级时,班里转进一个漂亮的女生,听大人们说她是随着父母从杭州开着渔船过来的,不知为何,她家的渔船停在离村口很远的运河边上。小女孩在陌生的环境里一直很安静,说话的声音软中带着甜意,我很喜欢她的安静,相处久了,两人就熟悉起来,有一次她邀我去她家的渔船上玩,我开心的满口应承下来,争得父母同意后,周末放学就一起骑着和身高不匹配的单车去参观她的家“渔船”。
记忆中,当时天气很冷,骑了好长时间才到她家。
河边只有她家一条渔船,看上去有点荒凉和神秘,可能是听到女孩子的说话声,船上的好几只鱼鹰扑棱棱的飞了起来,显出一些热闹的生机。我是第一次近着看这些鱼鹰,跟课本里写的一样“个大,黑色,看上去很勇猛,脖子里都被下了个金箍,鼓鼓的”,也是觉得好玩,欢喜的看了好一会,我们住当地的人家不打鱼是不养这些鱼鹰的。
女孩“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没看到她的父母,天快黑的时候,准备回家,临走前女孩送我一包腌制的“咸鱼干”,那年头属于美味。
后来,又过了一周,女孩没再来上学,听大人说,随着父母开船走了。
我们之间没有告别,女孩走后,记得当时我是想她的,但那个年代能留下的只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