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美食家蔡澜说自己是个面痴,小的时候妈妈叫他吃白饭,他总是推三推四,遇到面就当仁不让。妈妈问他:“一年365日,天天给你吃面,好不好?”他严肃地大力点头。
我和美食家有一个共同点——非常爱吃面。最高记录是每天吃两顿面,连着吃了五天。
对于面条的最初记忆之一是爸爸做的清汤面。爸爸做的汤面,用龙须面,加肉丝和荷包蛋,出锅前洒葱花、香菜,特别简单但是有股特别的香气,无比美味。有时爸爸兴起,会买鸡或牛肉熬汤煮面,但我一直觉得没有最简单的清汤面好吃。寒冷的冬天总是想吃一碗有爸爸味道的热汤面,自己却做不出那种味道。
最初的记忆之二是妈妈做的冷面。妈妈不会做菜,冷面却做得不错,因为做法非常简单。把冷面煮熟,然后用凉水不停地冲洗揉搓,直到面条凉透。用凉水加盐、酱油、醋和糖调制冷面汤,佐以辣白菜、香菜、黄瓜、煮鸡蛋、芝麻就是一碗非常好吃的冷面,是东北夏日人们常吃的一种可以消暑的面。
小时候去姑姑家,姑姑曾带我去饭店吃过非常豪华的冷面,荞麦冷面配上煮鸡蛋、牛肉片、鸡肉丸、牛肉丸、辣白菜、苹果片、西瓜片,配料和面各占一半,装在玻璃大碗里,售价30元,那会儿大人们的工资好像也才一千元左右,是童年非常奢侈的记忆。
上大学时,食堂有卖牛肉炒面,非常喜欢。手工抻制的拉面先过水煮熟,然后捞出沥干,油热后放入锅中加牛肉和酱油大火爆炒,不一会面条就有了牛肉的香气和烟火气,吃时要加三大勺干辣椒油,让每一根面条都被辣椒包裹,那味道难以形容地迷人。牛肉炒面三元一份,当时每月的生活费是五百元,即便如此还是每周要去吃两三次。
除了日常生活,旅行时也要到处找好吃的面条。
6年前在香港,第一次吃到日本拉面,吃的是中环的豚王。这家名气很大的拉面店店面却非常小,只有8个座位,即使下午4点还是排了将近1个小时队才吃上。店里只卖四种面,豚王、墨王、翠王、赤王。
点了一碗赤王加叉烧和溏心蛋,只一口就惊为天人,汤头香浓得恰到好处,叉烧又润又香,后来吃的拉面店叉烧很多都很柴又肉香不足,溏心蛋,不是温泉蛋,无比嫩滑,可以无限量加的芽菜也为面条增色很多。这碗面大概要港币130元,但是好吃得连一滴汤都不会剩下,从此爱上了日本拉面。
在北京、在台湾、在纽约,到处找日本拉面吃,却始终没再吃到如豚王一般的美味。也许舌头也有第一记忆,第一次的味道就是最好的,最难忘也无法找回的。
在香港当然还要吃云吞面,云吞面用面条很细但口感非常劲道的竹升面,配上包裹着两到三粒完整大虾的鲜虾云吞,简直鲜得不得了。
在清迈吃到泰北特色的黄麦面,咖喱汤底,配料可以选择加鸡肉、牛肉或者海鲜,也是一口钟情,美好的咖喱加上面条,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完美的配搭吗?在清迈住了5天,即使有众多美食可选择,每天也一定要吃一碗黄麦面才觉得完整。
在马来西亚吉隆坡去吃金莲记福建炒面,福建炒面淋了大量的黑酱油,所以颜色黑黢黢的,加了大把的猪油渣,第一口下去真是要香死人了,吃多了却觉得非常咸和腻。
在台湾必吃面条的当然还有牛肉面。分别去了鼎泰丰和永康吃牛肉面。奇怪的是作为总店,台北的鼎泰丰竟然没有新加坡鼎泰丰好味,只能说无功无过。
永康的牛肉面是辣的,非常合我胃口,辣辣的牛肉香的汤底里有诚意满满的几大块煮得软烂的牛肉和牛筋。去吃的那天台北下着汐汐沥沥的小雨,吃完后整个人从脚底暖起来了。
偶尔会想吃意大利面,在巴厘岛、在纽约、在正宗的意大利餐厅都吃到过很好吃的意大利面,但是每次吃完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吃第二次,大概因为意大利面总是要加很多芝士和番茄酱,不爱甜的舌头需要一段时间复原的缘故。
相比之下,反而不太喜欢老北京炸酱面和兰州拉面。
老北京炸酱面的面条太粗,嚼不动、嚼不烂,吃完胃里好像塞了一块石头。
如果吃兰州拉面就一定要吃毛细,因为只能咬得动毛细,但总觉得汤底太过寡淡。
喜欢重庆小面,在重庆旅行时,每天早上来一碗浸泡在红油里的小面,用四川话来说就是千万不要太巴适了。
提到面有千言万语想说。有面的陪伴,寡淡的日子也变得温暖。你有什么好吃的面想要推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