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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路蓁蓁江宥齐
简介:第八章一路上,路蓁蓁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江宥齐总觉得她最近的情绪很低落,但又问不出个缘由,只能把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最后他得出的答案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于梦情的案子忽视了她,所以她才提不起精神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他难得主动提议了一次“马上就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我带你出去旅行放松一下吧”离婚冷静期只剩下最后几天,路蓁蓁不想节外生枝,便拿受伤的理由拒绝了江宥齐仔细一想...
夜已深,路蓁蓁久不能寐。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胡思乱想着,腰间却突然多出一只作乱的手。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灼热气息,路蓁蓁下意识地朝外躲了躲,避开他将要落下来的亲吻。
这番抗拒的举动让江宥齐面露惊讶。
毕竟婚后三年,从来都是路蓁蓁主动投怀送抱。
他好不容易情动一次却被她拒绝了,难免要多问一句。
“心情不好?”
“生理期来了。”
路蓁蓁胡乱编了个理由,江宥齐也没有多想,嗯了一声,便替她掖好被角。
睡前照例回顾日常,他突然想起了白天那份房产合同,便问了问。
“房产合同在哪?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路蓁蓁心隆隆跳起来,定定看着他。
“你真想看吗?”
江宥齐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微微蹙了蹙眉头,轻轻点头。
沉默了半晌后,路蓁蓁起身去书房翻出了那一纸协议。
正要交到他手上时,一道突兀的铃声响了起来。
江宥齐先接起了电话。
“宥齐哥!顾知宇又喝醉酒在外面骂人,你快来,我好怕!”
想起于梦情那个好狠斗勇的前夫,江宥齐脸色一变,披上外套就要赶过去。
看着他急匆匆的身影,路蓁蓁叫住了他。
“是那个要离婚的妹妹又出了什么事吗?”
江宥齐正要答应,又怕深夜她想太多,索性把情况往严重里说。
“是,她前夫又喝醉酒拿着刀堵在外面,我要去看看,不然怕是有生命危险。”
路蓁蓁没有再挽留,只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
江宥齐离开后,直到天色大亮,路蓁蓁都未曾合过眼。
她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前两天偷偷加上的于梦情新发了一条朋友圈。
视频里,一轮红日从群山之间冉冉升起,满天金辉倾洒而下。
四面不断传来惊呼声,镜头一转,江宥齐的身影一晃而过。
“黑暗的昨日已经结束,一切都将迎来新生。”
看着最后定格在屏幕上这句话,路蓁蓁心口一窒,一股隐痛慢慢滋生蔓延。
看来于梦情已经成功结束上一段婚姻了。
也是,有江宥齐这位律界的王牌律师的帮助,他又喜欢她这么多年,只怕听见离婚两个字就会不留余力倾囊相助。
既然她回归单身,那么想来过不了多久,江宥齐就会提出离婚和她在一起。
都不用询问,路蓁蓁就能预想到那个场景。
她脸上浮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心底一片凄然。
离婚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她只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与其被动地等着被抛弃,主动选择离开,至少还能保持一丝体面,不是吗?
路蓁蓁放下手机,起身把从前买的那些情侣款的东西都扔进纸箱里,拖到了楼下。
正好回来的江宥齐看着她费力的模样,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丢了这么多东西?”
路蓁蓁垂下眼眸,“平时都用不上,扔了吧,免得占地方。”
江宥齐了然地点了点头,主动抬起了箱子。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路蓁蓁眸色平静。
其实只要他打开箱子看一眼,就会知道即将要丢掉的,都是曾经她视若珍宝的东西。
以他的智商,肯定能从这不寻常的举动中窥见她想要离开的事实。
故事其实还有转折的机会。
但江宥齐什么也没做。
他直接把箱子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转过了身。
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听见她也有相同的遭遇,于梦情顿时心生同情,忍不住安慰了起来。
“我也差不多,但没关系的,只要离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宥齐哥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是,最难的一关签字,他的确已经帮忙了。
路蓁蓁点了点头,接上了她的话。
“听说你的案件也是他一手操办的,想来应该是很尽心尽力吧。”
于梦情脸上浮现出羞涩的表情,语气都轻快了起来。
“是啊,宥齐哥可是帮了大忙,他一边帮我搜集证据起诉前夫,一边还要陪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说不定我早就死在前夫那个疯子的刀下了。”
看着她满脸甜蜜地追忆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路蓁蓁怔了片刻,脱口问了一句不大合时宜的话。
“你喜欢江宥齐吗?”
听见这个问题,于梦情浑身都僵住了,纠结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回答了她。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只把他当哥哥的,从小他就经常带我出去玩,处处都照顾我,还会给我准备很多礼物;上学时有人欺负我,他会上前跟人理论打架,弄得满身都是伤;知道我离婚了,也是他主动找上门说要帮忙,后来我才听我哥哥说,宥齐哥其实偷偷喜欢我很久了⋯⋯”
“他那么高冷一个男神,居然也会玩暗恋,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听着她絮絮叨叨说起这些往事,路蓁蓁心里五味杂陈的。
从于梦情嘴里,她认识了一个和她印象里截然不同的江宥齐。
原来他不是生性冷淡,只是不喜欢她罢了;他也不是对什么都不主动,只是她不是能唤起他动力的那个人罢了。
只可惜她陷得太深,明白得太晚,白白在他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
沉浸于往事的于梦情并没有注意到路蓁蓁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经过这一番交谈,她已经把路蓁蓁当成了能交心的朋友,鼓起勇气将心底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向这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人缓缓道出。
“蓁蓁姐,你觉得宥齐哥怎么样?”
路蓁蓁听出了于梦情话里的意思。
她抬起头看了看那间即将搬空的房子,很是诚实地说了心底的看法。
“我和他认识十年了,但直到最近接触下来,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所以他这个人如何,我恐怕很难回答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喜欢一个人。”
于梦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安定了不少。
眼看着日头西斜,马上要到晚间,她便拉着路蓁蓁,说要带着她一起聚餐吃顿晚饭。
正好下楼的江宥齐听见这话又定在了原地,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三个字。
看着他这副表情,路蓁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拒绝了她的邀请。
“我晚上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江宥齐根本不给两兄妹反应的机会,扶着路蓁蓁就上了车。
“你们先去,我送她回家后就来找你们。”
货车跟在小车后面驶出了小区。
江宥齐的心跟着街头红绿灯频率跳动着,紧急头脑风暴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路蓁蓁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愤,语气淡淡的。
“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婚前不是约定好了,要对除了双方父母以外的人隐婚,直到双方都觉得合适了再公开吗?你现在没有准备好,我能理解的。”
江宥齐那颗焦躁的心在她这轻柔的语气里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激。
“谢谢你能理解。其实慢慢的,我已经能接受已婚这件事了,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公开。”
路蓁蓁微不可闻地嗯了两声,侧身看向窗外。
结婚三年了都没有公开,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可是她已经不想再等了。
她累了。
一路上,路蓁蓁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江宥齐总觉得她最近的情绪很低落,但又问不出个缘由,只能把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最后他得出的答案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于梦情的案子忽视了她,所以她才提不起精神。
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他难得主动提议了一次。
“马上就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我带你出去旅行放松一下吧。”
离婚冷静期只剩下最后几天,路蓁蓁不想节外生枝,便拿受伤的理由拒绝了。
江宥齐仔细一想确实不太合适,便换了几种庆祝方式让她挑。
一样样说下来,路蓁蓁总能找到借口,最后全部否决了,似乎并没有庆祝的想法。
这副冷淡的模样,和她从前只要听见约会的就兴奋的态度截然不同,瞬间让江宥齐心生疑惑。
看着他满脸的不解,路蓁蓁也怕他瞧出什么,便提议了一项。
“那天正好是周末,你陪我回母校逛逛吧。”
怎么突然念旧了起来?
江宥齐猜不透她的想法,但也不想扫她的兴,点头应了下来。
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
路蓁蓁翻出日历,看着两个靠在一起的日子。
9月7日上,备注着离婚两个字。
而9月6日,正好是结婚纪念日,也是她暗恋他的第十年整。
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故地重游,怎么不算有始有终呢?
就当是她为十年青春,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吧。
想着想着,路蓁蓁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语气都轻松了起来,似是在开玩笑一般。
“这次,你不会放我鸽子了吧?”
他眸间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我哪次放过你鸽子了?蓁蓁,不要污蔑我。”
路蓁蓁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心里默数着。
上一次,你为了陪于梦情去海边,把我落在了医院。
上上次,你为了帮她搜集证据,彻底忘了答应我的生日晚餐。
上上上次,你为了赶去安慰她,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郊外。
⋯⋯
一次又一次,只要涉及到于梦情,你全部都放了鸽子。
接下来一个星期,江宥齐没有再回来过。
路蓁蓁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撕下墙上的挂历。
她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老宅里,慢慢清理着最后的一点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9月6日。
她起了个大早化了个妆,挑了条几年前的旧款式裙子换上,拿着摄像机下楼,预备在这值得纪念的一天里留存下一些影像。
江宥齐正好在楼下等着,殷勤地帮忙打开了车门。
许是知道马上就能解脱了,路蓁蓁的心情很是愉悦,同他说起了许多上学时的往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是尽兴。
江宥齐也慢慢放松下来,主动提议等下要帮她多拍一些照片。
说说笑笑间,很快就到了S大校门口。
路蓁蓁先下了车,倚在窗边等着他。
江宥齐刚解开安全带,手机就叮咚响了几声,他点开一看,是于梦情发来的消息。
“宥齐哥,你有空吗?我发烧了,你可以来一趟,送我去医院吗?”
看见发烧两个字后,江宥齐的动作顿住了。
路蓁蓁见他迟迟不下车,偏过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正好看见他犹豫的表情。
不过片刻,他就做出了决定。
“蓁蓁,律所发生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路蓁蓁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晚一个小时过去,可以吗?”
她心中了然,他在撒谎,怕又是为了于梦情吧?
“事情很重要,恐怕不行。”
见他说得笃定,路蓁蓁没有戳穿他,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放他离开了。
江宥齐重新系上安全带,为了表达歉意,许下了一个新的承诺。
“你先打车回家吧,等我这几天忙完再带你过来逛逛,晚点我们再约几位教授吃顿饭。”
路蓁蓁没有应下这句许诺。
江宥齐,
没有以后了啊。
她仰着头看着他的车渐渐驶出视线后,拿着相机一个人进了校门。
只花了半个小时,她就把那些和青春、暗恋有关的地方都走了一个遍。
拍完所有照片后,她哪也没去,拦了一辆车回家。
朋友圈又出现一个小红点,她顺手点进去。
一刷新,是于梦情发的一张在医院的照片。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
他真的不是去加班,而是去照顾生病的于梦情了。
想起那天傍晚江宥齐信誓旦旦的语气,路蓁蓁笑了笑。
为了她,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不愿意挪出来吗?
江宥齐,要是你知道,这几个小时是我和你最后在一起的时光,你会后悔又放了我鸽子吗?
没有人回答她,她也不再关心答案了。
她只看了一眼,便退出来找到严律师的微信。
“严律,今天就是离婚冷静期最后一天,我还需要去律所找你办什么手续吗?”
路蓁蓁根本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幸好照照正好过来,她强行压住惊慌的表情,抬手指了指。
“照照,她要离婚。”
照照扫了两人一眼,顿时很识趣地点头应了下来。
“呃⋯⋯是,是我打算离婚,已经在走程序了。”
江宥齐和路蓁蓁关系不算亲近,因而和她的朋友也没什么交集。
虽说和照照打过两次照面,但还是不了解她家里的情况,闻言便蹙起了眉。
“要离婚怎么不先来找我?”
照照圆不上来谎,嘴里支支吾吾的。
路蓁蓁见状,连忙接过话头。
“你那段时间一直在忙你那个妹妹的离婚案子,我怕你忙不过来,就没有打扰你。”
一听她提起于梦情,江宥齐就有些心慌意乱的,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那要是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虽然三言两语遮掩了过去,但路蓁蓁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
以江宥齐的职业习惯和敏锐度,不会发现这一连串事情背后的不寻常处。
可只要涉及到于梦情,他就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能力一样,通通都抛诸于脑后置之不理。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路蓁蓁总算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看着江宥齐的手指飞快在手机上点着,坐立难安的样子,心里倒数着他还有多久离开。
从十数到一,他果然起身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蓁蓁,律所有事,我得先去忙一会儿。你哪天出院?我来接你。”
路蓁蓁知道他说的是谎话,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五天后。”
出院那天,路蓁蓁从早等到晚,也没有看见江宥齐。
一打开朋友圈看见于梦情晒出来的海边泳照,她似是预感到了什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还未开口,手机里传来的海浪潮涌声音已经将一切都出卖了个彻彻底底。
可江宥齐毫无察觉,照旧找了个理由。
“蓁蓁,我现在在外市出差,有什么事吗?”
他果然忘了接她出院的事了。
无论多少次,永远都是于梦情重要。
而她,永远都是他爱而不得的第二选择。
好在,她醒了,再也不想站在背后傻傻的等着他了。
路蓁蓁并没有提醒,也没有戳穿他,只像平时那样关怀了两句。
“什么时候去的?要去几天?”
“前天来的,明天回来吧。”
路蓁蓁嗯了一声,随口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后,便挂断了电话。
自己叫了个车后,她站在路边,翻出日历查看着,细数着离婚倒计时。
十天。
还有十天,就彻底解脱了。
到时候天高地远,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出院没有人接,这种小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何必再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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