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一群人在一个螺旋形的楼上逃命,他们都是坏人,正被追捕着。我也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跑。
我跟这群凶徒不是一伙的,跟追他们的人也不是一伙的。
跑至楼下时,我就和他们起来冲突,我哥也在。
那是一栋很高的建筑,底基也很高,从门口到地面还有一段很高的楼梯。前面是旧市集,人来人往。
其中一个凶残的大个子用麻袋包着我哥的头,按在门口的楼梯上,大脚就踩着他的脑袋上。我特别怕他把我哥的脑袋踩爆了,只能放软态度好言相劝。大个子不为所动,其他人也只是冷眼旁观。
我还知道,我哥的脑袋上有一个机关,如果触发了机关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之一。
好在这时螺旋楼梯传来“砰砰”的声音,追赶他们的人已经快到楼下,他们只能仓皇逃走了。
我拿开麻袋,我哥没事,还是活生生的我哥。心中一块石头才放下来,可马上这块石头又砸在我心上了。
看我捧着他的脑袋端详,他甚是惊讶,问我是谁?他居然问我是谁......
莫不是脑袋真的被踩坏了,居然问我是谁。我气呼呼地想着,甩头便走。
我心里不停地“哼哼~~”着,才走下楼梯,没几步就碰见一个熟人。她站在小饰品店门口,还是上次见面时那个又帅又屌的发型,正是翠翠同学。
我热情地走过去,步子也欢快了几分。我在背后轻拍她的肩膀,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等着她转过来还我一个惊喜的表情。她倒是转过来了,却是一脸茫然地审视着我,好似不曾认识。
我握着她的双肩让她正面对着我,我叫“翠翠.....”我以为这家伙在跟我开玩笑呢,我瞪着眼睛等着她的反应。谁知她还是一脸茫然,竟和我哥一样问我是谁。
这是怎么了?
我恍然意识到他们是真的不认识我,不是装的,不免暗暗心惊。
我想起我哥脑袋上的机关,好像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严重的事情”,它终究是发生了。
我失魂落魄地放开她,一言不发地走开了,竟不敢再看她陌生的眼神。
再往前几步,又看见一位“熟人”。正待走过去打招呼,想想又顿住了。算了,想来她应该也不认识我了。我还是淡淡然从她身边走过,她看到了,但一切一如所料,我们只剩下了擦肩而过的缘分。
世界真小,一转身都是熟人。世界也真大,一晃如隔世。
至此,我的反应还算淡定。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回不去就只能向前看。至少他们还好好地活着,活在他们熟悉的世界里,只是他们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我的曾经。而对我而言,至少我也还活着,还熟悉这个世界,我认识他们,还可以默默地注视着。
以前觉得“活着就好”是对人最轻松也是最欠扁的安慰,更多时候像是调侃。可这一刻,是真的觉得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在人群里行走,跟许多陌生人擦肩而过......其实,我才是那个陌生人,想着只能惨然一笑。
我想我该回家了,我要去确认一下我的家是不是还在。
我走在一条土路上,两边都是虾塘,不远处是大海。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无论走了多远,我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我看到远处土坝上舅舅的身影正在忙碌,守塘小屋前的沙地上有一个小孩正在玩耍,正是调皮捣蛋的小侄女。我陪她玩了一会,小丫头还是有点肉肉的,在我的身上又爬又滚,玩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大哥大嫂过来了,还抱着一个更小的小孩,说是小侄子。看来还是有一些变化时我不知道的。
大嫂看到我问我是谁,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傻笑着。
大哥和二哥说要骑车出去走走,锻炼锻炼。我说我也想去,他们便带上我,三辆自行车一路上蹦跶而去。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很开心,真好。
不知不觉到了一段很是崎岖的小路,接着前面出现一个台阶,有石阶上去。一种熟悉感涌上来。不及细想,前面的大哥车子一阵急刹,人被震下车来。我在后面急刹不及也摔倒了。
后面的二哥和我过去扶他起来,才发现他膝盖上有擦伤,正往外冒着血。我拿出包里之前剩下的最后一张止血贴给他贴上,这才发现我的腿也有些痛,撩起裤腿一看居然也有擦伤,但没有大哥的严重。
二哥问我是否还有止血贴,我说没有了。他们表情颇有几分尴尬。
我抬头给他们一个安慰的笑容,“没关系,我的是小伤。”却见他背后的一座房子,正是我家的房子,还是十年前的样式。这路,房屋树木都是十年前的样子,难怪刚刚觉得这般熟悉。
我说,“这不是我们家的以前的房子吗?”说着眼泪差点飙出来,也忘了这一刻他们根本就不是认识我,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他们家。但对我而言,我的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