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前几日的一个早晨,下楼匆匆上班,我瞥见小区花坛里的枇杷树开花了!只是在心里留下了一点疑问"枇杷果端午节成熟,为什么枇杷花是开在冬天,为什么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觉察到?"
它烙在心间,直到上个周日在微雨中外出拍银杏,又一次遇见枇杷树。我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端详它的花!
它的花苞像挂起的串串小果,远看只是毛乎乎的一个疙瘩,极不起眼,甚至根本不像是花,不注意是不会发现的。紧紧密密倚靠一团,就像可爱的小动物挤在一块,摸一摸很柔滑。花冠淡黄白色,外披锈色的长毛,不像桃花李花喊着叫着要人来瞧。
在我的眼里和记忆中留存的只有果的造型,却从未去探究它的花何时开。这个开在初冬的枇杷花,相必它的花期特长,酿果期也是尤其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花才会落,什么时候会结上纽子大的绿色的果粒。
等吧!等吧!要到端午节前它才成熟,变成一串一串淡黄色的圆球。枇杷呀,你结这么点果子,可真是费劲呀!
我将伞斜靠在肩上,爬上一块石头上。经过雨水浸润的枇杷叶光华闪亮,透着白光,映射出盈盈波光粼粼。几片飘落的银杏叶,正好轻柔附在叶上,如镶嵌天然交织的金丝羽纤,无意间凝成的诗意盎然。一只可爱的小蜜蜂,钻进毛茸茸的花里,我看不清它藏在花蕊的哪里?
俯在花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它的香甜,它没有梅与桂的飘散空气的幽香,它是暗藏的沁香,唯有近前,唯有细嗅,原是如此迷人沉醉!
记得小时候,外婆老屋前有个园子,园子下台阶后是一处水塘,园子里有一棵密密垂落,临水的枇杷树,它不往高处长,偏偏长出许多的分枝,越来越宽厚,好像是嗅着水的滋润,越来越亲密。
每年的端午节,我们姊妹三最喜好去外婆家玩,挂念那金黄的枇杷果,惹人垂涎三尺。踩在弯弯的、粗粗的树干上,水里倒映着一个个忙碌的"馋嘴猫"。来不及等摘完再吃,扯下一个大大的 还裹着白粉的"黄嘟嘟",在衣服上滚两下,手拨开上面的皮,用手一挤,整个儿滑进口腔,一股清凉润泽喉咙。可不能心急,赶紧吐出滑溜溜的咖啡色核,不然会噎死。
外婆,外公去世后,那棵树仍然年年结果,却越结越小了。有一年它只长叶不结果。于是,那一年的端午节我们三个没有去外婆家。噩耗传来,舅妈从采沙车上摔下来,意外身亡了。我们哭得撕心裂肺,尤其是我,是我提议说,吃不着枇杷,就不去舅舅家。如果去了他家,噩运是否会阴差阳错,逃过一劫呢?自责,怨恨,深深烙印在青春懵懂的年少时光中,它像一根刺,让我回想起来就是痛。
枇杷叶片肥绿,愈雨余雪后,愈是绿得惊人。枇杷叶能止咳润肺。我们那里的中医处方,常用枇杷叶两片(去毛)作药引子。经常看见老人们摘几片枇杷叶,回去洗净炖水喝,对慢性胃炎、支气管炎都有一定的养护作用。古代隐居的人,没有条件喝茶叶水,就用枇杷叶煮青草茶,烧焦枣茶,炒大麦煮麦香茶,味道更淳朴、更自然。
《千字文》
渠荷的历,园莽抽条。
枇杷晚翠,梧桐蚤凋。
原以为"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谁知冬天里的枇杷晚翠,这不与百花争艳的枇杷花,却在漫长的冬季,寒风凛冽中,用一冬的坚韧和一春的情怀,酝酿出最美味香甜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