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云团低得好像要压这座破旧的村庄上。几只大雁飞过天边,叫的人心神不宁。
村口的小路被杂乱的野草盖住,几乎看不见了。村口还有一株柳树,枝叶毫无生气地垂在地上。
很像依靠着柳树站着的这位老人。
老人佝偻着身子,瘦小的骨架上覆着一层松弛的皮肤和薄薄的肌肉。他穿着粗布衣服,手肘部分被磨的反光,拄着拐杖的手长着厚厚的一层老茧,几乎看不出原本皮肤的样子。干瘪的老人靠在树上,像极了被用光了力气,丢在野外的老黄牛。
老人的家就在村里,一间相比村里其他房子还算阔气的土房。那是他在年轻时候盖的,他绕远去山上运来上好的黄泥,再用小推车一趟一趟的退回来。儿子也很小,身前左右跟着他,像个小跟屁虫。那时候,他手脚好些有使不完的力气,心里边想的都是粮食装满新房时的样子。
老人跺了跺脚,长时间的站着让他手脚有些发麻,想起以前的事儿总让他忘了时间。太阳昏昏沉沉的,快要落下去了,几只早起的乌鸦飞落在长满杂草的,已经要被尘土掩埋了的田埂上。荒芜了的土地,缺少汗水和吆喝声的浇灌,像是母亲干瘪的乳头,在提供不出生机和养分。乌鸦随口啄了几下,嫌弃般地展翅高飞。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到老人身边。尘土像是与生俱来一样紧紧贴在他的小脸上,他捏着一块烤红薯,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小块,看了看,又把小手一歪,热气腾腾的红薯被斜斜的分成了两半,递给了老人。嫩黄的红薯躺在孩子黝黑的小手心上,格外好看。
“你吃吧!”孩子看到老人有些迟疑,一股脑把红薯塞到老人手里。
“吃吧,没事,我爷爷烤的!”孩子说着,大口咬着另一半红薯,香甜的热气吞进肚里,孩子的声音也变得格外自豪。“前几天我妈给家里寄钱来了,还说过阵子就回来呢!”
老人笑眯眯地点点头,回头看看,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洒落在一排一排坐在村子里的老人身上,他们一个个吸着烟袋,白色的烟雾裹着他们满头的白发和胡须。
“不过他们都不相信我。”男孩挠挠头。
“村里面还愿意说话的也就剩下你们几个孩子了。”老人想着,没有说话,轻轻拍拍孩子的脑袋,把红薯又塞回孩子手里。
“他们说爸爸妈妈都外出打工了,要好久好久才回来,他们说咱们这不会在有人回来了!”孩子说着,下意识地接过老人手里的红薯,“我是一定要等到爸爸妈妈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你说对吧!?”男孩梗着脖子,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芒。
……
又是一个起风,却没有阳光的日子,黑压压的云团低得好像要压在这座破旧的村庄上。不同的是,村口的小路,被一老一小两个身影,仔细的清理出来。那笨拙的土路,斜斜地通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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