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无痕,父爱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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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父亲节,微信群里到处都是对父亲的各种感恩,现在经过商家的大做文章,老年人们都知道这些许多年前从未听说过的节日,虽然商家为此赚了不少,但是的确也帮助很多家庭更好的链接了平日不曾关注的亲情。在等女儿上培训班的一个半小时里,我静下来整理我和我父亲的亲情,一是应节,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到了奔四的年龄,记忆也大不如从前,得把脑海中唯有的碎片给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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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一个小山村,我的父亲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在儿时的记忆中,他总是忙他的农活,很少管我。他个子很高,很强壮,说话声音很洪亮,平时走路是“咚咚”地响。一般情况下,我都不敢跟他顶嘴,有点怕他。他一直都挺忙,不是农活就是机加工,为了养家糊口,父亲买了打米机、榨油机、磨面机,安装在院子最边上的那间房,当作加工房,帮村里人加工粮食来赚钱养家。所以儿时,我家院子常常有人来,农民有时候为了赶活,晚上才背来粮食加工,遇到榨菜籽,要一炒、二筛、三凉、四加工,这样炸出来的油才好。父亲再忙,每一个工序都是严格控制,有时候就忙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还得一早去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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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父亲的勤劳,80年代中,政府大力发展经济,父亲开始发展果树,引进苍溪的雪梨、大红袍柑橘、脐橙、水蜜桃、葡萄等水果,做了一个水塘养鱼,把我家屋旁后院做成了一个三亩地的水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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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最深的就是这片果园,春天的时候,这里一片花海,白色的梨花洁白无瑕、粉色的桃花娇媚多姿、黄色的橘花神采奕奕,它是我童年的游乐场。父亲在屋后的三棵大树前安插了一个高高的大树桩,形成四根柱子,在半中腰做了一个吊脚楼。春天的时候,我常常在花海里奔跑,夏天果树上结满了梨子,我在吊脚楼上做作业,朗读,练书法,抬眼就是那满树果子,满心欢喜,早晚在园里奔跑抓虫子,记得有一次看到一个大虫子在飞,我以为是竹牛,就追到抓它,抓到手一看是蜜蜂,后来一周手肿的像馒头一样大。秋天就丰收了,黄灿灿的果实,非常好吃。冬天大多数果树掉叶子,但是父亲的橘子树园,还是绿意盎然,让我家院子看起来一派生机。果子是父亲背到市场上去卖的,吃不完的粮食也可以卖,母亲养老几十只鸡和十来头猪,大多也是来卖钱的,父亲还自学种植芦笋、蘑菇,这些是我们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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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十年代中,在父亲和母亲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家的经济条件在村子里是算不错的。当时我们家被选入全镇第一批的万元户和标兵户。父亲是村子里第一个买电视机的人,在我7岁那年,买了一个14英寸的青羊牌电视机,邻居们都爱过我们家看电视。父亲总是热情地招待他们。因为父亲的勤劳和智慧,儿时的记忆还是挺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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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非常重视教育。我有一位哥哥和弟弟,我们兄妹三人一直读书成绩都很不错,我在小学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学霸,93年时,我考初中得了全镇第一,哥哥考进了全县的重点高中,弟弟还小,但是成绩都很好,父亲为此感到十分自豪。他常常跟我们说,我们只有靠读书才能走出农门,走出大山,要不就只能一辈子像他们一样劳苦。在我们家,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读书重要,他让母亲和奶奶给我们按时做好饭菜,休息好,其他时间就是做作业。当然,做完作业,我们也要跟他们一起下农田干活,父亲带我们割稻谷、割油菜、插秧、收玉米等,有时候我们觉得好玩,即使在田地里玩耍,父亲也不大管我们,现在想来,他也就是想我们尝尝做农民的苦头,好让我们认真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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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我中考,收到了两份录取通知书,一份上县城的重点高中;一份是县城的一个中专学校,学通信专业。我当时觉得中专的学校不出名,不想读,但是父亲原本想既然中专录取了,就去读。因为三年的中专毕业,就可以工作了。如果我读高中,就还考大学,可能考不上,或者考上了也没有钱读,当时哥哥在县城读高中,总是偷偷去打游戏,县城离家远,父亲管不到,所以也不想我去。他苦口婆心说了很多,我就是不听,一心要读高中。后来我说了一句气话,终于让父亲投降了。那句话就是说,我是女娃,他们重男轻女,不爱我,只爱哥哥和弟弟,想早点打发我让我读中专。最后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娃啊,你也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也想要你出人头地的,只是不想让你走冤枉路,如果你实在想坚持,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送你读高中。你哥哥已经放弃考大学,你考不上大学就不要怪我们了。”我理直气壮的说,我不会怪他们。后来,我高考的时候,父亲比我还紧张,总是问我估计能考多少分。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读什么专业,哪个学校好,天天守在电视机旁边,听各种高考招生的新闻。他说北京的学校好,还说他做梦都梦见我接他到北京去玩了,还是坐火车去的。90年代去北京,就只能坐火车或飞机。因为他的话,我高考的志愿基本上都是填的北京的学校,北外、北师大、北农,结果我的分数上线,但是因为录取名额有限,没有录取到,而是调配到成都的一所大学。父亲有一点失望,说我太骄傲了,没有考好,问我要不要复读,争取下一年考一个更好的大学。我再三考虑,说还是去读吧。我相信我在学校还可以继续深造的。临去大学前,父亲还在老家给我轰轰烈烈办了学酒,就是庆祝我考上大学,我是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当时算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亲戚和同村人都来️,当然也带来了礼金。父亲不爱占人便宜,给所有的人说,他就给我办一次,以后结婚就不给我办婚礼了。因此,我在老家是没有举办过婚礼。为此,我还觉得父亲小气,都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好在老公家也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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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爱求人,但是为了哥哥的学习,他领着我们家的大公鸡送给哥哥的班主任,让他多关照我哥,鸡送去了,哥哥也还是没有改变他打游戏的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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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后,我们在生活节奏快的东莞安居下来,因为孩子,母亲从老家过来帮我们带,父亲不会做饭,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饭都吃不好,奶奶过世后,我就把他也接到东莞。他一天也停不下,自己跑到家附近的餐厅打工,我没有帮他找工作,心想他碰壁后就会放弃,几经周折,他自己还是成功应聘了餐厅传菜员,一干就是四五年,用他的话说,他还能动,我们的经济负担越来越重,不能给我们压力。60多岁的人,还像年轻人一样,工作10小时,跑来跑去的,哪有不累的,支撑他的估计就是不给我们添麻烦和哥哥的前途。他是餐厅里最做的最久的、也是敬业的人,常常获得老板的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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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儿女的,有时候节日给他买点衣服,他总是说,他现在也在挣钱,不用我们的钱,给他充点电话费,他还要给我钱的人,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父亲很小气,但是我也知道他是为我们好,想要减轻我们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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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一位不多言、勤劳、智慧、不想给儿女负担、不爱占人便宜的人,今年62岁了,头发已经花白,背也开始驼了,他从不说有多爱我们,但是从他的神情中,我读到了父爱如山,他用行动教我少说多做、勤劳、灵活、坚定、不断学习、不占小便宜的精神。这是让我一生受益的品质!将影响我的一生!感恩我的父亲,今天一早跑步12.16公里(他的生日是12月16日),愿他身体健康!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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