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注析》——小星(札记)

《小星》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

这是一个小官吏出差赶路,怨恨自己不幸的诗。按当时把人分为十等,《左传·昭公七年》:人有十等,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輿,輿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

意思是:人有十等,公臣服于王,大夫臣服于公,士臣服于大夫,皂臣服于士,輿臣服于皂,隶臣服于輿,僚臣服于隶,仆臣服于僚,台臣服于仆,马有圉,牛有人放牧。

士是可上可下的等级,作者可能是一位知识分子。洪迈《容斋随笔》:小星肃肃宵征,抱衾与裯,是咏使者远适,夙夜征行,不敢慢君命之意。程大昌《考古编》:此为使臣行役之诗。姚际桓、方玉润亦断为【小臣行役之作】。毛序从抱衾与裯一句出发,认为这是贱妾进御于君的诗,序云:夫人无妒忌之行,惠及贱妾,进御于君,知其名有贵贱,能一其心矣。(夫人不会妒忌小妾,恩惠于小妾,进宫献于君王,小妾知晓名分有贵贱之分,所以能够齐心不会勾心斗角)。朱熹《诗集传》亦沿其说。因此,后世竟将【小星】词作为小老婆的代称。

韵律是诗歌特色之一。诗经时代的诗歌,多为口头创作,用韵非常自由,只求协音动听,没有什么韵书可查。其用韵之法,非常复杂,约言之,有如下三种:一、用于句首,如《关雎》【求之不得】的【求】,与【悠哉悠哉】的【悠】押韵。二、用于句中者,如《匏有苦叶》【有瀰济盈,有鷕雉鸣】,【瀰】和【鷕】为句中押韵。三、用于句末者,如《关雎》首章鸠、洲、逑押韵。此诗仅两章,每章只五句。

按句首和句中韵,诗经中较少,后世诗坛亦不用。故本书以标句末韵为主。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

嘒:小星微光闪闪貌。韩诗作暳。《玉篇》:暳,众星貌。

嘒彼:等于叠字嘒嘒。(从王筠说)

肃肃:快步疾走貌。《毛转》:肃肃,疾貌。

宵:夜。

征:行,赶路。

夙夜:早夜,指大清早。

寔:是,指示代词。作此或这用。《说文》:寔,正也。正,是也。以是训寔。韩诗作实,寔的假借字。《说文》段注:正与是互训,寔与是音义皆同。……实、寔音义皆殊,由赵魏之间实、是同声,故相假借耳。

命:命运。

不同:指不同于权贵。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 寔命不犹!

参、昴:都是星名,即指上章【三五在东】的星。王引之《经义述闻》:三五举其数也。参昴,著其名也。

衾:被。《说文》:衾,大被也。

裯:床帐。三家诗作幬。裯是幬假借字。《说文》:幬,禅帐也。

犹:如。《毛传》:犹,若也。不犹,不如(别人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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