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98号街道中路段拐角处的一家旅馆,此刻挤满了人。
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打架斗殴或者聚众赌博卖淫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死了个人。人群乱哄哄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他。
为什么在这看到他我自然无法得知。但是十多年没见过他突然见到却有些迷茫,他变化不大,但让我感到有些莫名不安之外,是一种淡淡的奇怪。不敢多想,我觉得还是隐藏一点好。
人群最前面是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察,一高一矮,很瘦。两人一边询问一边环顾着四周。当然最醒目的还是躺在地下的那个人。
白白净净的,活脱脱就是一小白脸。但是死的特别安详。虽然还不知道死因是什么,但我多少已经看出了端倪——中毒死亡。无需多言什么,当了那么多年的刑警,自然是经验十足。
再仔细一听,人群中出现了“连服了六颗克感敏”之类的讨论声——果然如我所料。
回头再去寻找他时他已经不见了。
这个案子并没有多余的疑点,警方人员也草草结案,只作为一个因情而服毒自杀的事件。谁都不想多摊事,更不想惹出更多的麻烦。
而我不一样。我当了十五年的刑警,对于所有案子都有一定的判断能力,更何况——这个案子的疑点重重。一是一个大好年华的成年男子不会想不开到去自杀,其二是用克感敏来自杀是很不稳定的事情。个人对于药用量的程度是不同的,也会造成体制对于抗药性的不同。其三便是他的出现,并非偶然。
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十二年前,我第三年当刑警,那时候我已经破了不少案子,但是就在我即将成功上任的时候,他的出现打乱了一切。不定时但接连发生了不少案子——但这些案子被害人都没有任何关联,甚至他们的死法都带有戏剧性——撞墙而死,淹死,电击而死等等,但每一件案子都找不到任何嫌疑人。
本来大家都认为是一些非正常性非人为死亡,但偶然的调查让我看到了他的影子。于是出于种种原因,我不仅没有上任成功,甚至丢了刑警的位置。
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他。
我决定利用以前的关系网,再调查他的时候,顺便看管好那个因为服毒自杀的尸体。
因为我明白他肯定还在做着这样的事情。收藏那些不同死法的人的尸体。
刚开始我并不相信,甚至在十二年前的那些案子里,直到尸体送进了火葬场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尸体早已被掉包。
而他竟然出现在了这次事件之中,一定是看上了这具尸体。
因为他是恋尸癖。
我还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听教授说过,而当时最深刻的记忆是教授对此的解释:**倒错。而且不同的人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有的人对于特殊的死法的尸体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当时那节课听的特别认真,对于这种带有猎奇性的东西我一向不拒绝。而直到后来遇上了他我才发现有多么可怕,同时又是那么激动。
警方正式结案。这就意味尸体即将被处理,不管有没有家人来认领或是火化,我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但是我对他一无所知。
除了他是恋尸癖之外,我只深刻的记得他在视频中以及那天夜晚见到他的相貌。我也进行过大量调查,可惜一无所获。
所以,只要靠今天了。
我躺进了原本装着尸体的床上。
大约半小时,外面有了动静。但因为隔着白布,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料定一定是他。因为他身边还背着一具尸体。
他逐渐靠近我,我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满怀激动,即将获得一具崭新的而且戏剧性死亡的尸体。
白布被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我立马睁开眼睛,将早已藏在手中的枪指向了他。
但是现场的状况使我和在场的他都不禁愣住了——在我面前的人显然就是他,但是是一张我稍感熟悉的脸——是当年的教授?
教授显然也没想到是我。手中的人皮面具“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显然,他记得我。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着。”教授颤抖着问我,显然吓得不清。而他的身旁是一具身材外貌极像之前服毒自杀的男人的尸体。
“我也吓到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好担心和多余的。”
话刚说完,我毫不迟疑地开枪打死了教授。心中的结也自然被打开了,关于那天见到我追寻十年的男人的外貌的奇怪感觉——那不过是他的人皮面具罢了。
想到这些,我又绝望又开心的笑了。教授啊教授!为何是你呢?你难道忘了那节课之后我和你的讨论了吗?关于恋尸癖?
“教授!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恋尸癖!你迷恋着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尸体!”
我大声地叫嚷着,但手上却没停歇。我将两个被我打晕看管尸体的警察从床底拖了出来,解开他们的束缚,将教授的尸体栓地死死的。
两个警察仍还在昏迷,但此刻我已拖着三具尸体离开了。
我的车就在外面的不远处,此刻是黄昏,阳光格外引人注目。自被赶出警队后,我第一次打自内心的狂喜。警队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有恋尸癖,于是不顾一切将我赶走。
但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今天我的储物柜里又多了三具尸体——其中一具是我毕生都想追求的,被我射杀的罪恶累累之人,以及和我讨论恋尸癖的我深爱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