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标题就知道这是个忧伤的故事,既然不能离开真实性就得讲下自己的经历。
我从小在父亲的冷默和母亲的打骂中长大,从几岁开始就会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即使上学后,也要每天放学先干完琐碎的家务再写作业。我上学时候没有补课,更没有繁重的作业带到家里做。
我们那届农村初中生三五个考上中专学校,两三个考上城市高中,五六个考上普通高中。大多数同学直接回家务农,一部分留级来年再考。我选择直接升学。
高中学校在离家二十公里的城镇,没有公车,上学只能骑自行车去。中考结束后那个暑假,我在摔了百八十次后终于自己学会了骑自行车。由于不熟练,头一两次上学路上也摔了几次,膝盖胳膊肘时常出血带伤。
我们的高中位于黑城子古城墙的西北角落,北面和西面都是城墙。古城墙是土的,用大墙板子,大锤子一下下夯实,非常结实,城墙很宽,上面长着几排大杨树。听说以前这是小王子沁布多尔济的王府,他是大清土默特右旗贝子棍布扎布的第五子,祖籍黑城子,1905年生于北京清廷王府。沁布多尔济汉语名字宝治卿,是溥仪皇后婉蓉的姨表弟,曾被溥仪封为和硕亲王。1933年日寇侵占北票,宝治卿回北票任职,后改任土默特旗长,统治朝阳,期间做了很多为国人痛恨和不耻的行径。小王子宝治卿飞扬跋扈,当年骑马圈地,圈内的住户要么被杀要么被驱逐,耗费人力物力建造自己的王府。
小王子当年的所作所为已经埋没在历史的烟尘中,他当年的建筑只剩下残破的城墙了。城墙很高为我们平房的教室抵挡住北风,放学我们也偶尔登上城墙向远处眺望。我是最爱在成墙上流连的人了。
我一个人来这读高中,满眼没有认识的人。第一次在外住宿,倍感孤独。好在升入中专的好友总是来信鼓励我。我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考上师专,和她团聚。
同学们大多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好多同学心里都清楚我们高中升学率不是很高,学习热情不高。少数同学学习刻苦努力,我们渐渐的走在一起。我喜欢写点小文字,那时候学校办板报,我有幸参与了。
高二时候分文理科,我文科很好,可是父亲说你报理科吧,你们学校普通高中教学质量就差,能考啥大学啊?你学理科等毕业了考厂子的技校,总得有个谋生法子。我听从了父亲。我从小数学不好,理科大多科目都和数学有关,我拿出二百倍的努力去学习,可是收效甚微,我很彷徨。
那年妹妹考取了重点高中,我妈就跟我说让我转学妹妹学校,说妹妹一个人孤独需要陪伴,说妹妹认真学习还得打饭,让我去照顾她。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妹妹只小我一岁,我也遇到过同样的问题。我坚决的告诉妈妈不转学,我不图重点高中,我学习成绩到那是下等生更是我排斥的,我要在普通高中好好学一样的。
从那后我更加疯狂的学习。每天下晚自习就钻在被窝背题到很晚。我精神亢奋,一天天的睡得很少也不困,每天就是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甚至吃饭时间缩短到几分钟。我们是农村高中,早餐一个玉米饽饽一勺无油白菜汤,中午一个馒头一勺炖素白菜或者炖土豆茄子类,晚饭是早晨和中午的剩饭,偶尔做新的,给包点韭菜白菜包子啥的,得去早早排队才能买到。
高二下半学期我收到有生以来第一封情书,当时脸红心跳了一段时间,我考虑再三给他写了回信,主要内容就是我要考学,不想谈恋爱,要不一起学习啊。他也开始认真学习起来,课上和老师互动也多起来。暑假假期缩短,我们是高考班了,老师们放弃假期积极的给我们手刻题单,自己用墨汁复印了给我们一遍遍的解析。
九月份我早晨醒不了晚上也不能再贪晚集中精力学习了,渐渐的上课也不能集中精力了。慢慢出现头疼,看了几个中医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后来上课时候我头痛欲裂。就趴桌子坚持听课,可是大多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语文学的好,历届语文老师都喜欢我,我高三语文老师喜欢我的文字。曾把我的作文当范文读给同学们讲解。老师看我在他的课上坚持不了趴在桌子上,摸着我头说这孩子瞎了瞎了。我心痛头痛无法言喻。
我被迫离开学校回家治头痛,大小医院跑了几趟,中药西药,丸片散剂,针灸理疗,各种能用的都用上了,不是特别见效。
那时候母亲在父亲单位门口自己家建的房子做买卖,家里每天都是我自己。刚开始在家治病时候,我不想落下学习,总想着看书,可是一看书我就头痛。我每天喝了药多数时间是在睡觉。我想办休学,可是教导主任说办休学得去更上一级教育局的很麻烦很麻烦,办不了没必要办。
寒假时候五六个同学来家里看望我,我的初恋男友也来了,还陪父亲聊天。我对未来的一切没了目标,也不知道该和同学们谈什么,就故作轻松的听着他们说着闹着。
第二年五一过后,我爸又让我回到学校,高中一场总得参加高考吧,给自己高中一个记录。我到班级,同学们都在紧张的做着模拟考试的卷子,我也没这卷子啊。我就和那个男朋友坐一位。每天我就是趴桌子眯着,或者和他聊天。下课了一个人爬上城墙坐着。
他问我你还复习吗?我说复习啊。我不甘啊。他问去哪复习?我说去一高。一高就是妹妹就读的重点高中,招收的复读生也需要看高考成绩的,成绩不够格的不招收。我清楚自己说的是自己的一个梦想罢了。
高考结束后我再也没回古城学校。自然也没复习,后来听说男孩去复读了。
不管是追逐梦想还是谈个恋爱,都得有个健康的体魄。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改变了一切,打碎了我的梦。虽然这个病在之后几年都影响着我,让我不得不一次次改变自己适应生活,可是我不怕,我愿意和它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