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放下一切红尘,只为你一个微笑,一份爱!
------题记
我学会记忆东西在五岁开始。我、我的三个姐姐还有我的父亲母亲突然在一天里搬进了一个陌生的家中,一连串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他们都用与众不同的眼神盯着我们。这种感觉眼神使我浑身都不舒服。我惬惬地碰了我身旁的姐姐,问他们都是谁,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姐姐对我说,这才是我们的家,我们算是回家吧!我当时特别好奇,我们原来那个不是家吗?姐姐没有回答我。我瞅了眼母亲和父亲,他们都面色凝重,一切心中翻滚的好奇心被压了下去。
随意瞅视中,我看见了一个坐在大皮椅子上的老人,大概六十多岁,面目狰狞,好像在和母亲对峙。当他的眼神转移到我身上时,我急其紧张地移开了看他的视线,他一直在盯着我,我特别讨厌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回瞪了他。忽然,他走上前来蹲在我面前,我急快的跑到母亲身后,回望着他,他扯着嘴角说:“这是你的小女儿?不错,能养到这么大,她命大,你的其他女儿命大,你们也命大,都能够活下来!”
随及,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臂,笑着对我说:“我是谁,你知道吗?我想你母亲从没有对你提起过我,因为他恨死我了,你母亲没有教养,你也好不到哪去!”我看见母亲红红的眼睛死盯着他,然后说到:“他是你最亲爱的爷爷!”
我的生活里多了这么一位最亲爱的爷爷!
来到这个家,没有一个我喜欢的人,但是这里总有一个哥哥呵护着我,也让我觉得在这个“家”中感受到了一点温暖。这个哥哥是我所谓那个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只把最好的给那个哥哥,只把最赃的,最不好的施舍给我。我有讨厌过那个哥哥,但他每次有好的东西都会分享给我,从没有在我眼前炫耀过,心中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哥哥。
“家”里还有其他哥哥姐姐,我和他们都不熟,毕竟年龄相差大,忙他们的学业吧!没有理会我很正常。
我那时还没有上学,天气太热,哥哥上学去了,我整天闷在“家”里,又不知道要干什么。有一天,我好奇到哥哥的书房里看看,里面有很多的玩具,我特别喜欢,就动手拿了几个在手里玩,心想一定要哥哥送我一个。“谁让你碰这些东西的,放下!”我完全被这爆发的声音吓哭了,不停擦着眼泪抬头看那个人,他正用极其恐怖的眼神死盯着我,我害怕地说:“哥哥说……我……我可以随便玩他的东西,你为……”还没有等我说完,他把我手上的玩具使劲抓过去,他的指甲像一把锋利的刀也一样使劲划过我的手臂,流出了血。“真是没教养,流出的都恶心。哼!”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以这么讨厌我,心里对他恨的种子逐渐萌芽,他是个恶人。
很快迎来了在这个“家”里的第一个春节,很多所谓的亲戚朋友都来了,一起高兴地吃着团圆饭,唯独母亲没有来,我当时啥都不明白,只知道有好吃的,什么都不用操心。后来我才发现,每一个春节,母亲都没有坐在这个“家”里陪亲戚朋友吃饭!春节,哥哥收到了很多数都数不完的发红包,当时我眼睛都看懵了,这么多的红包,可以够我几年的零用钱了。当时我傻傻地想。而我只有我的亲姐姐,和父母的红包,足足不到哥哥红包的二十分之一啊!我当时特别不满意,为什么哥哥可以得到每个人的红包?那个恶人给哥哥买了好多好多玩具,却没有给我一个。
升小学的时候,母亲就对我特别严格,必须让我学好每一科,对我的各种严厉使我特别反感,我当时特别不满意,哥哥读书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累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母亲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有爷爷的宠爱吗?”当时我哑口无言。正因为母亲的那句话,所以我很努力的学习。就是想要向那个恶人证明我很优秀。一次期末考试中,我考了全校第一,当时我特别高兴跑到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但是迎来的是那个恶人不屑一顾的表情!我觉得他肯定认为我只是碰巧得了第一名,或者是抄袭的,所以我继续努力,几乎每一次我都考了第一名,然而他依旧没有看过我的成绩,依旧没有对我笑过,甚至连看我的眼神都没有!我记得哥哥的成绩一直不好,他都可以用甜甜的笑去鼓励着他努力,加油,为什么我这么优秀,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呢?那次我懂得了心酸的感觉!我突然好想要他对我笑一笑,说几句鼓励我的话,我想我得继续努力吧!
努力了很久很久,我考上了全省最重点高中,我觉得是时候可以站在那个人面前,然后他惊讶的表情看着我,笑着对我说,你真棒!。然而,在那个时候哥哥考大学落榜了,家里的温度瞬间降低,本来是该高兴的,因为我考上全省的最重点的高中,是值得庆祝的啊,然而只有母亲为我高呼!那个人忽然高声嚷到:“照样是个废物!” 我当时懵了,我是个废物? 学校所有人都以我骄傲,所有邻居都说我最棒,亲戚朋友都夸我优秀,哥哥也说我厉害,可只有你骂我是废物!那时我不争气地在那个恶人面前留下了眼泪,哭着说:“来到这个家这么多年,你对我说的只有三句话,第一句,你命大居然活了下来,第二句,真是没有教养,第三句,照样是个废物!我努力这么久,只想要你夸我真棒,只想要你对我微笑一下,然后说,继续努力!这个有那么难吗?你说我没有教养,你所谓的教养就是做了最大的坏事,却指着别人说没有教养!”后面的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及迎来的是父亲火辣的一巴掌,“你的教养就是对着家人大吼大叫吗?”眼泪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只听到沙哑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冒出:“我不知道我何时多了一个家人!”
那一夜,我一直都行走在漫长漫长而无边的街道上,所有的回忆瞬间浮现。
那夜,我在赶功课,所有人都睡了,但我听到母亲的哭声隐约浮现。看到母亲站在庭院的小角落里小声抽泣,我问母亲怎么了,母亲赶紧拭擦眼泪,惶恐着说:“没事儿,别担心!”我看见母亲哭的红红的鼻子,问到:“你骗我,有些事儿我想知道,可以告诉我吗?”母亲终于平静了心情,缓缓说到:“其实你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当时特惊讶,难以置信。母亲继续说道:“其实你那个爷爷严重的重男轻女,你没有见过的那两个姐姐被他强行逼迫送走给他人,我当时都还没有来得及看她们一眼,就被送走了,我对她们的消息一点都没有。然后你的大姐二姐三姐出生了,惨遭你爷爷的嫌弃,恶心,他就狠狠地对我和你的爸爸说,简直是没有用,全部都是生的女婴。后来,你大伯结婚后,生了一个男婴,你爷爷就高兴的不得了,他把所有的宠幸都给了他们,当然,在那时我也怀孕了,可是你爷爷严重不同意把他生下来,再后来,医生检查出是个男婴的时候,我很高兴,可是你爷爷依旧不同意生下来,最后,他逼着我拿你那被送走的两个姐姐作威胁,只有剁掉腹中的孩子,当时我极其痛苦,离开了这个家,再到你的降生,到后来的回到这个家!来到这个家后我才弄明白为什当年你爷爷逼着我打掉那个孩子,都是你的大伯母唆使你爷爷……”后面说着说着,母亲早已泣不成声。母亲那无法言喻的痛苦我无法理解,善良终究打败了恨的种子,母亲太善良了,而我却卑微地奢侈着那个人的关爱……
夜晚太冷了,有的霓虹灯照着我眼睛都睁不开,风也可以这样无情的侵袭着我……
艰苦奋斗了三年,我终于离开了这座城市,去我想要去的大学里生活。我向所有人道了别,唯独只有他没有,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他的一切情况一概无知!
飞机上所有人都在沉思各自的事,而我很安逸,却莫名想起了和父亲的对话
“爸,正是你的软弱,愚昧的孝心,伤害了你最爱的人,请好好照顾妈,别再让她痛苦了!”
大学生活和我想象的一样,平静,安宁!一年过去,直到接到他的电话:“小陌,回来吧,你妈妈去世了!”一切天翻地覆。
那天天气极其恶劣,飞机无法航行,当时我急坏了,只好去买火车票。火车上我给所有人打了电话,发了短信,没有一个人回我。心终究悬在半空。
做了整整三天的火车,终于回到城里。如释重负地回到家里,家里依旧冷清到可怕,我抬头问父亲:“妈妈在哪儿?”父亲一直低头不看我,忽然听到了那个人说:“一天前就下葬了。”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揪住他的衣领说:“是你让先下葬的?”他好像为他的做法很得意,骄傲的说:“对,就是我让先下葬的!”内心极度的愤怒使我狠狠推倒了他,“我恨死你了,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早点死啊!”啪~还是以前那火辣的巴掌,我瞪着父亲,缓缓说到:“他让母亲先下葬,你没有反抗对吧?”父亲绝望的眼神望着我已经给了我答案:“爸,我恨你!你懦弱到连尊严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个家,只知道是哥把我送回了学校,离开这所我厌恶的城市。他对我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到了校门口,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拉住我说:“让我照顾你吧!”以为是哥哥对妹妹的关怀,我只是摇头,径直一个人离开……
这一生,我最遗憾的是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没能陪她到最后一程,讨厌自己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大学,讨厌为什么离开母亲,留下她一个人啊……
大二那年我同时接到两个人逝世的消息,是父亲和那个人离世的消息。我没有回去,我始终没有放下母亲的事儿!那天哥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回来吧,这个家的一切该属于你,其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是我妈糊涂,为了地位,掉包了女婴,把我换了来做家里唯一的男丁。回来吧,我想我需要你……
我终于明白那次在校门口说的话了,让我来照顾你吧!
上帝可以给我来更多的玩笑吗?
大学毕业后,我被一家金融企业录取,有豪华的住宿别墅,有丰厚的工资,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可我依旧还是觉得好凄凉,好冷清!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喂!哥!有……”还没等我说完,他已经挂了,我又喊他哥,生气了!我给他发了条短信:晨宁,我想回家看看……
整整四年没有回来了……
下飞机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是那个干净的少年。他紧紧抱住我,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先回去吧,我……想看看他们……”
每一步走得都是这么的艰难,远远看见了母亲屹立着的墓碑,“原谅我,我亲爱的母亲,这么多年没有来看看你”。旁边是父亲的墓碑,“你也原谅我没有回来看你!我原谅你当时的懦弱,毕竟,他是你的父亲!”我给他们献上了两束花,还有一束献给另一个人。
墓碑上的照片使我想起你对我所有的恶言。
“你说 你如此疼爱的孙子最后发现不是自己的孙子 是不是很痛啊?你说我曾经这么努力学习,变得优秀,想要你给我笑,给我鼓励的话都没有,却一直坚持 ,是不是很傻啊,你知道你没让我见母亲最后一面,有多恨你吗? 我来看你,为你献花 不是我原谅了你,是希望你多积点德,为你这一生犯的错误买单……下辈子做你孙女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三分之一的爱,让我喊你一声 爷爷,算是你对我今生的补偿,可以吗……可以吗?”
我愿放下一切红尘,只愿你给我一个微笑,给我一点爱,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