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独行

彩虹桥下绵江水,中间多少离人泪。

夜不算深,可是河边的条凳上,已经布满了露水。入冬以来的不知道第几次寒潮,却没有想象中的寒冷。我只穿着薄薄的秋裤,一个人漫步在略显清冷的绵江河畔,头脑清醒了许多。

近段时间以来,喝酒三杯会醉,四杯必倒。或许是身体的欠佳,或许是心情的苦闷。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是清醒过后都知道那都是骗人的鬼话。酒,它只是一个满足口腹之欲的东西,怎么就能解忧呢?这关键还得看喝酒人的气量了。气量大如李白者,也有“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无奈;历尽沧桑豪放如东坡者,亦只能发出“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的感慨。如吾等平庸之人,就更逃不脱世俗的烦恼了。有时候喝酒,并不是说自己有多孤独有多寂寞,其实就是想喝了,那就邀三五好友,小酌几杯,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诉着毫无意义的情,然后黯然散去,除了头脑的麻醉,其他一切如旧。

路灯的光,投射只河边的垂柳上,地上便洒下斑驳的影子。疏疏落落,随着河风吹动柳枝,斑驳的树影,也跟着晃动起来,若是夜再深一点,必定会略显阴森。树上没有了鸟叫,这样的寒冬之夜,鸟儿一家应该也已挤在一个窝里睡着了吧。若是在夏天的夜晚,这个时候是还能够听到晚睡的鸟叫声的。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哀鸣,亦是那样的无力,也许只是在为即将到尽头的生命的一种呼号,但是终究会敌不过严冬的寒冷,最后终将死去。

绵江河,它只是在静静地流淌着,不管严冬酷暑,不管春花秋月,洗净一切铅华,只留下彩虹桥的倒影,静静地荡漾在她的怀里。想想小时候,在绵江河里,留下了多少我们的欢声笑语。我就是喝着绵江河的水长大的。在河里,我们可以一个午睡时间,就在她的怀里摸上一大串的大白条,然后用柳枝串着,一路晃荡着提回去给妈妈作为晚饭的下饭菜。妈妈必定是会按照常规的责骂几句,说不要被水河水冲走了。绵江河是温柔的,我们天天在她的怀里撒娇折腾,早就练就了一身的好水性,因此对妈妈的责骂只是一笑了之。有时候我们也会游过绵江河,到对岸的瓜地里偷上几只瓜,有时候是西瓜,有时候是甜瓜,还有时候是黄瓜,可是不管什么瓜,我们一般都是在水里吃完了才上岸的。一上岸,才发现,肚子已经滚圆的像个蝌蚪了。只是年少的我们,随便蹦哒几下就把肚子消了下去。然后背着夕阳,牵着那头老黄牛,一溜串的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踩着拉的长长的影子,在晚霞的余光中,在母亲的呼喊我们回家吃饭的声音里,结束了一天的光阴,躲进了母亲的炊烟里,然后沉沉睡去。

夜已深了,河边只是偶尔有一两对小情侣走过。而我,也受不了夜风的侵袭,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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