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丙戌,公元626年
1、臣光曰:立嫡以长,礼之正也。然高祖所以有天下,皆太宗之功。隐太子以庸劣居其右,地嫌势逼,必不相容。向使高祖有文王之明,隐太子有泰伯之贤,太宗有子臧之节,则乱何自而生矣?既不能然,太宗始欲俟其先发,然后应之。如此,则事非获已,犹为愈也。既而为群下所迫,遂至蹀血禁门,推刃同气,贻讥千古,惜哉!夫创业垂统之君,子孙之所仪刑也,彼中、明、肃、代之传继,得非有所指拟以为口实乎?
司马光这条件一、二、三,也太严苛了。时代和人都存在太大的差异。
2、初,洗马魏徵常劝太子建成早除秦王,及建成败,世民召徵谓曰:“汝何为离间我兄弟?”众为之危惧,徵举止自若,对曰:“先太子早从徵言,必无今日之祸。”世民素重其才,改容礼之,引为詹事主簿。亦召王珪、韦挺于嶲州,皆以为谏议大夫。
谏议大夫这个职务,对群臣是个威胁,对皇帝是个增光添彩的事物。让对方阵营的人来担任,对比效果更明显。
3、初,上以瑗懦怯非将帅才,使君廓佐之。君廓故群盗,勇悍险诈,瑗推心倚仗之,许为婚姻。太子建成谋害秦王,密与瑗相结。建成死,诏遣通事舍人崔敦礼驰驿召瑗。瑗心不自安,谋于君廓。君廓欲取瑗以为功,乃说曰:“大王若入,必无全理。今拥兵数万,奈何受单使之召,自投罔罟乎?”因相与泣。瑗曰:“我今以命托公,举事决矣。”乃劫敦礼,问以京师机事。敦礼不屈,瑗囚之。发驿征兵,且召燕州剌史王诜赴蓟,与之计事。兵曹参军王利涉说瑗曰:“王君廓反覆,不可委以机柄,宜早除去,以王诜代之。”瑗不能决。君廓知之,往见诜,诜方沐,握发而出,君廓手斩之,持其首告众曰:“李瑗与王诜同反,囚执敕使,擅自征兵。今诜已诛,独有李瑗,无能为也。汝宁随瑗族灭乎,欲从我以取富贵乎?”众皆曰:“愿从公讨贼。”君廓乃帅其麾下千余人,逾西城而入,瑗不之觉。君廓入狱出敦礼,瑗始知之,遽帅左右数百人被甲而出,遇君廓于门外。君廓谓瑗众曰:“李瑗为逆,汝何为随之入汤火乎?”众皆弃兵而溃。唯瑗独存,骂君廓曰:“小人卖我,行自及矣!”遂执瑗,缢之。壬午,以王君廓为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以瑗家口赐之。
性格决定命运。
4、太子建成、齐王元吉之党散亡在民间,虽更赦令,犹不自安,徼幸者争告捕以邀赏。谏议大夫王珪以启太子。丙子,太子下令:“六月四日已前事连东宫及齐王,十七日前连李瑗者,并不得相告言,违者反坐。”
李世民极力避免扩大事态,极力平息怨恨
5、(六月)壬申,上以手诏赐裴寂等曰:“朕当加尊号为太上皇。”……
(八月)癸亥,制传位于太子。太子固辞,不许。甲子,太宗即皇帝位于东宫显德殿,赦天下。
两个月,先“诏”做太上皇,后“制”传位。李渊不断降低自己的文书等级,早就不把自己当作皇帝了
6、丙子,立妃长孙氏为皇后。后少好读书,造次必循礼法。上为秦王,与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有隙,后奉事高祖,承顺妃嫔,弥缝其阙,甚有内助。及正位中宫,务存节俭,服御取给而已。上深重之,尝与之议赏罚,后辞曰:“‘牝鸡之晨,唯家之索’,妾妇人,安敢豫闻政事?”固问之,终不对。
好皇后必须守礼,长孙皇后是李世民最后一堵防火墙,
7、上自出玄武门,与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径诣渭水上,与颉利隔水而语,责以负约。突厥大惊,皆下马罗拜。俄而诸军继至,旌甲蔽野。颉利见执失思力不返,而上挺身轻出,军容甚盛,有惧色。上麾诸军使却而布陈,独留与颉利语。萧瑀以上轻敌,叩马固谏。上曰:“吾筹之已熟,非卿所知。突厥所以敢倾国而来,直抵郊甸者,以我国内有难,朕新即位,谓我不能抗御故也。我若示之以弱,闭门拒守,虏必放兵大掠,不可复制。故朕轻骑独出,示若轻之;又震曜军容,使之必战。出虏不意,使之失图。虏入我地既深,必有惧心。故与战则克,与和则固矣。制服突厥,在此一举,卿第观之。”是日,颉利来请和,诏许之。上即日还宫。乙酉,又幸城西,斩白马,与颉利盟于便桥之上。突厥引兵退。
李世民年轻气盛,也确实有足够的实力可与突厥抗衡,即使不能战而胜之,至少让对方付出重大代价,得不偿失。渭桥之盟,是唐政权从气势上取得了对突厥的优势,给唐政权休养生息赢得了时间。可以说,这是天可汗先露出一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