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头闷,腹有不适。早早上床,开启手提电脑。看新闻上论坛,竟无往日兴趣。点开一喜剧片,索然无味。其时,腹部发出咕咕声响。关电脑闭目躺下,努力调匀呼吸。几经辗转反侧,渐渐失去了任何舒服的状态。不得不起身上卫生间,身体在寒意中微微颤抖,腹泻正式开始。如是四次,天已透亮。起床穿衣,忽觉天旋地转似欲呕吐,强忍,和衣而卧,意识清醒,今天先得去医院。
医生问,是否感冒是否吃坏了什么?我回答,都有可能。没有听清诊断为什么肠炎,开药打点滴立即实施。肚子又发信号,赶紧上卫生间。准备就绪见护士,核对姓名,先做皮试。边说会有点痛,针已插入。由于思想准备不足,痛加倍。伸出左手打点滴,护士说,放松,又不很痛。一针下去,很快用白色胶纸将针头封住。三分钟后,我感觉痛在持续。护士过来,说手背肿了,换右手重打。我没有选择,只希望不要重蹈覆辙。
难得打点滴,所以感到痛很真切,好在药效似乎也不错,人舒服多了。这段经历,引发了我对于病的一些思考。
记起一句名言,要有什么不能有病,要没什么不能没钱。真是病来如山倒,一个感冒腹泻就能叫你晕头转向举步维艰,更别说性命攸关的疑难重症。就以我为例,从医生、护士平静的表情可以得知属于小毛病。而这一次性点滴的小毛病就突破了我的日工资收入。生命无价病有价啊!治病谈钱就好像在菩萨面前烧香心不诚一样,所以从没听说病人跟医生讨价还价的。我只能怪自己身体素质差缺乏免疫力,兼带证明了病从口入的道理。
谁都怕病,无需逐一验证。每个人都得经历生老病死。病虽然放在第三位,但有时比死还要恐怖。不是有生不如死的说法么?当然,也有不必经过病就死的,多半是天灾人祸。至于那些变鬼成仙的,我实在无法核实印证。古怪的是越怕病越多病。不知道有史以来,除尚未命名的疑难杂症外,总计有多少种病?估计百度也度不出来。病以其防不胜防的渗透力如影随形般与人相依为命。病的确可以骄傲地说,人战胜病只是短暂的,病最终是胜利者。
人肯定不会轻易屈服于病。人的平均寿命在不断延长就是最好的证明。病从来就是肆无忌惮侵害人,而人对病因司空见惯也不会天天视其为洪水猛兽。人们充满信任地把病交给医院医生来处理。用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来为自己投保。面对疾病,怕也没用。常常怀着侥幸自我寻求精神安慰。头痛脑热,有时一针见效。小毛病好修。就算天灾人祸造成缺胳膊少腿,也能在无奈中顽强适应。君不见残奥会上依然有飒爽英姿。积极向上的心态是战胜病魔的法宝。生命不止,抗争不息,坦然面对,含笑九泉,多少也会让病痛丧失作为征服者的快意。
话说回来,在历史的长河中,在人们日常的生活里,珍惜生命的信念依然很坚强。而病始终在执着地繁衍。病态的人多了,自然也会滋生病态的社会现象。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传染病房仿佛与世隔绝,病友们和睦相处。哪怕从前有过的恩恩怨怨都成为了浮云。在生命的倒计时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原成最为简单的真诚。而窗外的世界红尘万丈。那些追名逐利的尔虞我诈那些贪婪的掠夺血腥的杀戮,成了习以为常的新闻。一窗之隔,竟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差异。里面是哪怕面对死亡而显出的平静。外面则是看似健康活力的狂躁。曾经见过两个精神病人。一个面目狰狞歇斯底里,无法自制的破坏欲,让亲人不敢相近。一个终日神态平和如老僧如入定物我两忘。据说都病情严重。我却怀疑这或许就是芸芸众生里的两种形态。病与非病,怕是不能只听医生诊断。在这里,病应当又有新的含义和解释。
生理和心理的疾病交织形成社会人的喜怒哀乐。病从潜滋暗长开始,沿着一条崎岖的人体血脉经络之路走向一个难以准确预测的尽头。它留给人们太多的启示。高唱“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神未必望而却步。偷偷吟诵“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纵然怀才不遇孤独终老,也只不过是留有些遗憾的人生。还不如学豪侠之士吼一声,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病何足道哉?既然人生离不开病痛,就让它以千奇百怪的方式来丰富我们的生活,让生命在病痛中演绎精彩吧。作为一个凡夫俗子,我却更希望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享受天伦之乐,享受温暖阳光,然后慢慢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