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温暖,所以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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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去年初夏,在公司楼下遇见来北京开会的上一家公司领导,她踩着风走过来,大方地露出八颗牙齿,握住我的手,说,回来上班吧!北京多热啊!再过一个月就要有三十七八度的样子,多难受!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感觉原来服服帖帖的头发像棉花糖一样蓬松起来,有那么五六秒钟,两个人尴尬地身体和脸都僵住了。

半年前,这位领导睫毛忽闪忽闪,眸子亮晶晶地望着我说:“狍子,你在教学方面很认真,希望你能参与更多教学教研以外的工作,这会带给你极大的成就感。”

“恩恩。”

“咱们部门的成本很高,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所以基本工资这一块需要你用课时数冲抵,另外,课酬这方面可能仍然要保持原样。”

突然想到有人这样说,“没有人的工作是不可以被取代的。如果辞职后,老板认真地挽留你,这说明:你是可以取代你的那群候选人当中最便宜的。 ”

Anyway,无论是认真的邀请还是随口敷衍的套路,“热” 都不是一个让我离开的理由。

可以说,我就是冲着“热”而来的。

只要我一抬手,看到自己粗壮的手指,就会感到寒冷。

那些一年当中有半年都会滴水成冰的日子,我清楚地看着十个手指,除了左手大拇指和右手无名指,其余的都肿得皮肤发亮,暗紫色,暖和过来的时候奇痒。

冻疮膏并不好用,妈妈问来偏方,用白萝卜煮水,沸腾半个小时,晾一会,在水还很烫的时候把手泡进去。

那水实在是烫,不过烫的时候确实疼得不怎么痒了,整个手通红,暗紫色就不见了。

忘记是道德观察还是法治在线播过一个节目,一个不法分子拐来儿童练习偷窃,为了让孩子扒窃时手更灵活,会煮一大锅水,还滚烫的时候,逼孩子们用手指蘸进去,手缩回来,再伸进去......

噢,原来我也曾经苦练扒窃技能......


2.

7月的一个傍晚,天地间是混沌的云雾,仿佛没有一丝风。

一向乐观的红雷抱怨:又是桑拿天,哎。

“在北京就能在大街上免费蒸桑拿还不好吗?以前可能得到南下到武汉才能体验到哇!”

温热让人迷蒙瘫软 寒冷让人耸立僵硬。

冷和热到极端都会难受。

只能选其一的话,我宁愿热腾腾 不愿冷冰冰。

和大兴安岭比起来,北京是个只有春夏秋的地方,真的很宜居。

去年12月到4月,在深圳,穿着羽绒服,开着电暖风,轻轻松松度过了三九天。以为躲过了这一年的冬天。5月中旬约爸妈一起到同样在大兴安岭的一个小镇玩,纬度比家里低不少,近几年开发了旅游景点。没想到第二天就飘起了大雪。只好把行李里带的三件衬衫两件外套全套到身上,在酒店房间里跳郑多燕取暖。


3.

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听说我离家很远,常会顺带感叹一句:那你很想家吧。

我想爸妈,但不想家。

南方挺好的,比如北京。

刚到北京,是二月份,路上没有雪,但能看见哈气。凌晨三点半到中湾国际一家酒店式公寓,周围漆黑一片。司机师傅下车帮我找到楼后面的入口,带我进去找到保安问了情况才走。我打了电话,本来订好的房,到店说没房了,保安大叔把他坐的有坐垫的椅子给我,自己坐圆凳,电暖器推到我左边,挡住了旋转门透进来的冷风,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

有一次拉着拉杆包去坐地铁,装了两个电脑和三本书,到了地铁站,过了安检后发现没有下行电梯,正要收起拉杆背起来走,一个穿绿色格子衬衫的男青年头都没抬,说,我来吧,然后拎起我的包风一样跑下楼梯,扔在楼梯下就匆匆地走了。

感觉自己到了南方,而事实上,我也确实到了“南方”。

武汉的一个朋友去各地转悠了一圈回到北京,发了个朋友圈说:回北京,才感觉回家了。

同感。

虽然蜗居,雾霾,常常拥堵,但是温乎,暖乎,有时热乎!

因为温暖,所以宜居。

也许不是只有我这样想。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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