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一个小故事,为了篇幅原因,省去了人物性格的刻画。
一
改革开放好,改革开放妙,改革开放呱呱叫。这一点我们的主人公A君最有感触,70年代离开小帽村,跋山涉水、刀山火海去了深圳,如今已然拔掉了穷根。说刀山火海一点也不过,当初离开小帽村,汽车、火车、自行车、双腿、轮椅,从几百个轮子的到没有轮子,全感受了个遍。细细回味起来,现在A君依然要打几个尿颤。虽然穷根拔掉了,命根还是不能拔,发达了也不能忘了祖先,不能忘了乡亲们。A君外出20多年后,第一次想起来回去整理爹娘20多米高坟头草。A君有个助理兼司机,小梁!在广州和A一起卖盗版光碟的,一副机灵人长相,也是个机灵人,从业十余载只被抓过一次,不过那一次就花了十余载赚的钱才出来,出来后就跟了曾经的“战友”A君,回小帽村的时候小梁就先一步已去探过路,主要也是怕公司里唯一一辆奔驰车坏在他手上。在车上小梁告诉A君,老房子已经不能住了,被邻居张翠花改成了猪圈,但父母的遗像还留着的,几头猪吃食前都会帮他拜一拜。A君觉得很欣慰,一种莫名的欣慰,甚至有点窃喜,这种喜很难解释。有点像神话故事里修炼的小妖,受尽折磨终成神,要回去渡那帮折磨他的人的那种喜。回到村子的那天下午,张翠花把菜已经热了好几遍,开饭前像轰苍蝇一样轰走了看热闹的闲杂人,午饭吃的也很愉快。翠花不停的嘘寒问暖,用她两个硕大的乳房有意无意的摩擦着A君的手臂。A君背后则是他父母的遗像,不但从猪圈中取了出来,还取代了翠花父母的位置,扯着半笑的嘴看着一桌子人。A君对此很满意,只是桌子几个老家伙让他很困惑,二十几前就是这几个老家伙,没有变的更老,一个个红光满面,好像还年轻了。A君也不好问几个老家伙是不是以前的老家伙,或者是他们的儿子老了变成了新一批老家伙,这个问题一直如鲠在喉,搞得他在渡他们的时候,快感缩小了很多。
总之,这场“渡”很快就结束了,奔驰车里的米面油也都送了出去,几十年来,A君第一次觉得花钱也这么快乐,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自虐倾向,随着年岁的增大开始显露出来,结合每次和老婆干那事儿总喜欢被打屁股,自虐的倾向更加笃定了。话说回来,这个时期的人谁没点自虐倾向呢,马相伯当初骂了中国人一百年,估计也不是骂不醒,是被骂的感觉很爽,大家都有点自虐倾向。
二
时间默然的滚动着,这世间的一切都和它息息相关,却装的仿佛点关系没有,所以说时间有点婊子的味道。两个月来,A君心中的窃喜磨的也差不多了。这一天早上,终于出事了!为什么要说终于呢,因为A君的这一生不出事他是不习惯的,他对自己已经活了多少年没多大感受,到底30还是40岁,没什么区别!但总不能一直这样没感觉,死了墓碑都不好立,所以就用出几件事来决定自己多少岁,现在A君已经208岁了,这其中A君也怕别人觉得自己是神经病,去问过几个朋友,发现好像都是这么计算自己年纪的,按公元记法的才是神经病。这一天,A君终于又长一岁,后来他觉得这件事有点严重把它定义为两岁,这里暂且不提。办公室来了个不速之客,还算个熟人!张翠花的男人,姑且叫他B吧,之所以“不速”,因为B是带着刀来的,冲进办公室就要和A君来个你死我活,A君吓的疯狂尿颤,转在桌子下慑慑发抖。原因很简单,张翠花怀孕了,好死不死刚好两个月,再好死不死是B不育,更好死不死的是A君在B家里留下了5个避孕套。这事儿麻烦了,A在刀光剑影下强行解释,两个月前走的时候忆苦思甜了一把,帮张翠花插秧,没有了穷根的手会被肮脏的农药水腐蚀,所以5个手指带了翠花提供的5个避孕套。B感觉这孙子在侮辱他的智商,家里哪会有避孕套,必然那弄死A才能摘掉这个绿帽子。其实死人和摘帽子哪有什么因果关系,但B也不懂,只知道不弄死个他以后是不能继续安心种地了!
三
事儿闹大了,A君的这位发小已经被农药伤了脑,几乎每周都要来拜访一次A君,公司里的保安换了四五十个,后来也没人愿意来当保安了。当地派出所一开始来的也挺勤,后面也不接A君的电话了。这可苦了A君,对着一个伤了脑的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况且B的确也听不懂A君手指带避孕套的事。没办法,A君又回到小帽村找翠花对质,翠花一如既往的老实,倒是和A君说的一致。随着翠花的肚子越来越大,A君如坐针毡。后来干脆带着翠花和B去了北京一家专业妇科医院,医院以接待外星人的标准接待了他们。从门诊到检查,全程全体职工围观。据说因为有个医生因为来看戏,忘了还有个做手术做到一半的,结果死了人。A君毕竟不是外星人,这种待遇有点受不了,各种检查下来,只说了两件事,翠花的确是怀孕了,A君的小蝌蚪很正常。这就说不清了,B已经在问附近哪里可以买到菜刀了。逼着A情急之下和医院商量能不能给开个证明。那个年代是什么都能开证明的,最累也最牛的职业就是盖章的,因为证明要盖章才算证明。医院有点懵,没开过这种证明啊?但又不能违背什么都能开证明的定律,终究还是给A君开了一个。证明什么呢?证明A君能让人怀孕。A君觉得这证明没什么用,逼着让医院加一条自己的手指不能让人怀孕,讨价还价后,在证明后加了一句,“A同志通过手指让女性怀孕的可能性不大。”
三
证明的力量是无穷的!至少把B弄的有点懵,他的脑子不够用了。A君没死,且他的手指让老婆怀孕可能性不大,那就要回去种地了。总觉得自己的思想逻辑里少了一环,从可能性不大到可以种地,就好像1+1=3,中间还少了个1。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那个1,从小到大没这么用过脑,B到家的时候已经晕的四五次。A君把证明复印了几百份,给小帽村一人送了一份,还有自己老婆孩子,七大姑八大姨,后来打电话让医院也复印一下分发给医生护士们,不过不知道他们印了没!这下村民们也懵了。肯定是A君让翠花怀孕的没错,但又不敢质疑证明的力量。
最终还是一个姓徐的老家伙解开了大家的困惑。这个徐老家伙在A君回来的那天全程陪同,又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家伙,由他解开困惑最为合适不过。他看出来了证明真正意思,什么意思呢?可能性不大就是还是有可能性,再加上陪同过程中,目睹A君握过翠花的手,所以A不但有用手让人怀孕的可能,而且的的确切让翠花怀孕了。一下子全都说通了,丢失的那个1终于被德高望重的徐老家伙找到了,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清凉了,有种风雨过后出现彩虹的感觉。而B,则像是任督二脉打通,提着刀又去找A君了,他必须死,不然不能安心种地,干脆带着大肚子的翠花一起去弄死A。
四
A君的公司已经没有保安了,看热闹的人倒是越来越多,后来干脆A君也不去了。小梁曾经在门口收过一段时间门票,据说还赚了笔小钱,后来因为A不去,B也不去,门票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曾经有段时间,A君觉得自己年纪长的有点略快,便每天呆在家里哪都不去。现在A君又有那种感觉了,长的疯快,只能又待在家里,但好像这次没什么效果。B每天来家里“看他”,翠花挺着大肚子只能住家里,女儿要读书搬去外婆家了,老婆受不了离婚了。除了这些还有件很神奇的事,就是各种报纸电视台来采访他,采访他手指怀孕的技巧。A君觉得报纸和电视台是傻逼,但报道还是出去了,而且报的很具体,“神医之后,仅用手指让人怀孕”。A君的爷爷的爷爷是个自学成才的赤脚医生,后来因为医死了人,让这些手艺传到他爷爷那里就失传了。A君连爷爷的爷爷面都没见着,如今才知道他竟然是个神医,在为家族手艺失传感到哀伤的同时,开始反思了,是得证明自己不是用手指让翠花怀的孕,怎么证明呢?又开一个证明?可能性不大?去他大爷的的可能性不大!
五
翠花扑通一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大胖小子一个。A君很是欢喜,因为这是他的孩子,没想到快50的人还得了个儿子。B君也回去种地了,因为翠花和他离婚让他终于不再用脑了,既然离婚就不存在绿帽子,也不用弄死A,可以回去种地了。A君老婆也再婚了,到处说A君那方面不行,生了个女儿也是通过手指。A君很困惑,他已经接受自己让翠花怀孕的事,也让翠花搬来自己家,但还是接受不了是自己的手指干的事,特别是每次擦屁股的时候,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深怕一用力把卫生纸捅破了。顺便说一句,公司也垮了,租期还没到,被小梁用来当仓库放光碟了。但A君和翠花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不缺钱。每天都有人来慕名而来,来摸他的手,翠花在门口收门票,比以前开公司赚钱。
再后来,在大家都认定的情况下A君也终于接受了自己用手指让翠花怀孕的事实,还开了个专治不孕的诊所,生意一开始还不错,只是后来又出现一个手指让人怀双胞胎的人,还可以选男选女,抢了A君很多人气,搞得他只能做做二胎的生意,计划生育严格贯彻执行的年代,A君让很多人怀了二胎,且用户不用被强制结扎,在计划生育被严格贯彻执行的年代,也算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