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你就选择了你的道路

在我刚开始用电脑上网的年代,大学里还在教basic语言(你如果不知道可以不用理会,因为那时考的计算机基础一级二级完全没有意义),因为工作便利,我算是同事里最早一批开始用电脑的,甚至还用过一段最古老的电话拨号。

那还是在本世纪初。你可能想象不到差不多十五年前的网络和现在有多大区别,但有趣的是,一直循规蹈矩的我居然追星了,并且加入网上论坛,参加线下活动,混成了元老。但我说这些,重点不在于追星,而在于网上论坛里认识的几个网友,后来居然成了十多年的朋友。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完全在既定轨道上生活的人,能够认识和我完全不一样、若非网络绝不会相交的人,这是个新奇的体验,也是我之后不拒绝新奇事物的开端。

在那个年代,网友基本上是骗子的代名词,若有人说和网友约会,家人朋友都会异常紧张。好在我追的是男明星,粉丝们当然主要是女孩儿,第一次在网上相约去看电影,老公听说我去见网友先是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担心上当,等听说其实是个比我小将近十岁的小女孩儿,才算是释然。

就从那时开始,我看到了不同的生活方式。上学上班,固定职业,我的一步步都在预料中,周围的同学同事莫不如此,自主创业没有今天这么火爆,有个别人找不到稳定工作还急的要命。——但是,这一群孩子里,最经常见面和聊天的那几个,恰恰是没什么正经工作的,也不能这么说,可能只是本地的孩子生存压力不大,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这样一会儿在这个公司干,一会儿在那个公司干,工作内容也五花八门,可说是跳跃性极大。

我很好奇,很想知道他们对今后如何打算,他们靠什么来维持开支,他们怎么能接受这么不稳定的生活,他们哪里来的精力看完这么多电视剧电影,对明星的一切如数家珍,为了喜欢的明星(不是我们一开始追的这个)学编剧、学设计、学日语、学韩语……总之,在我看来,他们的生活如此多姿多彩,充满各种可能。

和我一起看电影的小女孩渐渐长大了,在十多年里,她几乎不停地在学习,上各种专业培训班,开始是为了追星做专题片学摄影摄像,学后期制作,后来又学画画,学英语,甚至还学了相声、评书等等,期间还换了几次工作,从仪表修理换到了人力培训。每一次都感觉她有变化,而且总是忙碌。有几年的时间,因为我工作的变动,她打工的地方太远,我们渐渐联系少了。最近一次见面大约在一年前,她告诉我,她考了汉语国际教学资格证,正在教外国人的孩子学中文。开始有点难,愿意选她课的人少,上课地点四面八方,跑起来挺辛苦。但她的眼神闪烁着光芒:这一次,我觉得我终于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职业了,我喜欢孩子,也喜欢教他们汉语,也喜欢通过这些外国人了解不同的文化。

看着她的样子,我深深被打动。年纪的增长,不稳定的生活,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男友,都没有让她失去不断尝试的勇气,直至找到自己最爱做的事。不久前,她去了西班牙,她说得到了一个家庭的邀请,去教他们的孩子汉语,一年。以后呢?可以的话就在这边待下去了。她发来笑脸。

由衷地为她高兴,也由衷地感到,生命原来有如此多的可能性。自己在一成不变的轨迹里走惯了,几乎忘记我们是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出发的。我不由得想到自己曾经有过的很多想法和爱好,然而我只是哀叹年纪大了,学不进去,或者觉得改变太难,不可能。这么一年年拖下去,终于让自己深深陷进这轨迹中,难以脱身。

其实,道路都是自己的选择,今天的努力,决定了明天的方向。若你今天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恐怕是自己放弃了改变的努力。没有多少人是在清晰看到将要走的路才开始努力,大多数不过是追随本性,一直在学习,不断尝试,收获之后的结果。那些勤快的人始终勤快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好学的人不为什么明确的目的也会一直学自己喜欢的东西,最后走上的道路不过是你一直选择的那条。

所以,想做什么事,就要赶快做起来。有很多事,不立即去做永远不会再做了。常常是对失败的恐惧阻挡了尝试的勇气。到现在开始吧,你需要每天比昨天的自己,进步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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