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幸福是一件简单的事,长到一定的年龄才明白,其实简单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1
记得最近一次跟小菲见面时在今年的七月中旬,烈日炎炎的夏天。我在上午接到她回Y城的消息,她说:“三友,我很想你,我们见一面吧”。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原来我也是被人需要的,你们大可以说我是玻璃心,但我就是这样啊。我在奔往车站前,躲进房间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才好意思出门打着太阳伞一头扎进太阳公公对我的“雨露均沾”。我急急忙忙穿过马路,车站里很多人,我却从人海中一眼就看见了她,她好像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气场,永远挺直着背像一个优雅的女王。我迫不及待朝着她的方向招手叫喊:“小菲,这里!这里!”。她发现了我却并不着急依然端坐在候车室掉了漆的老旧铁椅上,看着我笑,一如当年在学校时的模样,眉眼如花,红唇皓齿,眼睛弯成一座桥。我不禁气结,感觉自己不如她沉着。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明明不动声色却能让人内心驶过千军万马。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曾经所有的猜疑和间隙都已经握手言和。我猛的发现她廋了很多,学生时代的满脸胶原蛋白廋成了尖下巴,她笑着说:“江三友,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小菲是我初中的死党兼闺蜜,她出自美女最多的天秤座,人长得甜美,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嫩得跟水蜜桃似的”。我已经记不清是怎么认识她的,只知道我们有很多相同的兴趣爱好,能找到我们相遇最恰当的词语就是“缘分”吧。和很多人经历过的一样,我们也闹过不和,每一次我们都觉得这就是决裂了,后来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分道扬镳,。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很多的毕业,幼儿园毕业,小学毕业,初中毕业等等,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东西必须要割舍,我们对一些东西的变化根本无能为力。我们约好了在考上的学校门口见面,只是我没有等到她。后来她笑着跟我说,其实啊,我中考的时候留了很多空白,不然我肯定考得比你好。我突然就特别难过,不是因为她说她会考得比我好,而是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夹杂着的不甘和无奈。我记得那廋削的女孩一脸倔强地说,不是每个人对自己的命运都有选择。她说这句话时的决绝,让我想起在那个繁星亮眼的夜晚,她抱着我的手臂,小脑袋靠在我的肩上,眼睛望着窗,也用这般倔强的模样说,我一定要让我的家人过上好的生活。
毕业后,她揣着兜里的几百块钱,一脚踏入一个迷茫的远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学习美发,朋友圈里,她一头齐耳的利落短发,低着头很认真的在模特假发上倒腾。不久后,因为双手感染严重,她辞职了。她感慨说,十几岁的年纪就有了双七八十年纪的手。不久,小菲找了另外一份在酒店前台服务的工作,拿着两千二百块的工资,很辛苦的两班倒,白天当黑夜。每到月底发工资,她会把工资和奖金尽数寄给在老家的父母。
我和她闹得最厉害的一件事是她不记得我过生日,甚至在我提醒了她之下也没有给我说声,生日快乐。那时候我一直不觉得自己自私,我甚至窃喜我能够伤害到她。其实我心里也一直知道,我欠她2014年和2015年的生日快乐。她却从来都没有计较。我知道,就算她身边没有我,也照样可以过得好,我也是这样。她曾说,希望以后我的闺蜜都是大富豪,然后包养我。小菲,如果我真的拥有这些物质条件,我想,我愿免你惊,免你苦,免你颠沛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你还记得当初在学校我们演的戏剧吗,你演的是美丽的白雪公主。小菲,我听说啊,白雪公主总是很幸运的,她逃过猎人的追杀,孤立无助的时候有小矮人帮她,吃毒苹果会不小心吐出来,遇见的每一个动物会变成王子。我一直坚信,没有人比你更值得拥有这份幸运。在得知小菲失恋的那一年,青春剧《左耳》正播得火热,我记得印象很深的一句话是,“我们都想要牵了手就能结婚的爱情,却活在一个上了床也没有结果的时代”。她很快走了出来,只是她把自己变得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她忙着慢慢让自己变好,直到有天可以笑着说她的故事。
2
阿九——她是我最亲爱的姑娘,她来自一个单亲家庭,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她告诉我们,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了她跟弟弟并且再也没有回来。每次见到阿九,就突然想起代表生命的色彩,“绿”。像在悬崖峭壁上生长的一株小草,无人问津,却从不停止用自己力量努力的在石缝中扎根发芽,直到绽放沁人心脾的花香,平凡却不平庸。阿九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这是我一直羡慕并且为她引以为傲的事,所以当她顶着狗啃似的头发出现在我面前时,像是剪了我的头发一样让我又心疼又气愤,我指着她说:“你就这么爱钱吗!就为了这点钱就把头发卖了?值得吗!”她埋着头看着不知所措绞在一起的手指的说:“就为了这点钱!值得!”。我推开站在门口的她,赌气似的说:“也是,你就值这点钱!”。我一笔的作家乐小米说:“每个人的心里暗处都盘着一条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毒蛇,有的人心中的毒蛇永远地睡着了,而有些人心中的毒蛇突然醒了,吐着鲜红的芯子,击中了那些或许自己都不想伤害的人”。但是,别忘了,往往我们因为一时冲动说的话,其实都是在心里深埋已久的真话。
那个想起来有些遥远的曾经,抬头就能望见湛蓝的天,大片棉花糖似的云朵,仿佛要从上面砸下来。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禁不住想起那个在另一座城市挣扎努力的阿九,我在想,她会不会和我一样,正抬头看见这么美的蓝天。后来回想起来跟阿九的相知相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我跟阿九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我们相伴成长,彼此拥抱取暖。我们携手走过一路的青涩,一路懂得,一路成长。直到现在我都时常容易想起阿九,那个看起来特别小心翼翼,眼神总是带着种胆怯的女孩,她会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她陪我一起孤单。她会很认真的听我讲俗套小说并且很给面子的称赞我,满足我小小的虚荣心。她会把她存的好吃的分我一半。她会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说,阿九在哪,三友就在哪。她让我相信无论世界对我有多刁难和苛刻,生活总还是有希望。
临近毕业的时候,她邀请我去了她家,阿九的奶奶很热情的招待了我,招呼着我吃这吃那的。阿九把我领进了她的小房间,十几平方的面积,堆满杂物的房间显得很狭隘。我们爬上床,头挨着头,像两朵连根同生的冬菇,紧挨着抵挡所有的风吹雨打。阿九送给我一条镶嵌了很多小铃铛的手链,我欣喜了很久,当我正在考虑是戴左手好看还是在右手好看的时候,她突然伤感地说,“三友,你以后都要一直想着我”。我握着手链满心欢喜的点头。后来我们真的没有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不知道是不是时常看见那条手链的缘故我真的一直惦念着她。阿九不知道,她带给我的温暖和光让我在今后的每一个黑夜中举步难行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那股令我振奋的暖流,从我的血液里注入我的心脏,成为我一生的桎梏。
3
另一个闺蜜名字是美丽,我们一直打趣她说,“你以后生个小孩,就天天去接孩子上下学吧,因为哪里的小孩会冲对着你喊,美丽的妈妈”。美丽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有很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和一双会说话的明亮的瞳仁。坦白来说,我跟她是很合不来的,但我们却有最喜欢和有默契的事,就是找茬。我们会嘲笑中午放学时冲向食堂的学生,讽刺老师打饭拿的碗太大了,抱怨食堂的菜让人看着就“怀孕”。可是就是这么疯疯癫癫无所顾忌的姑娘却因为遇见一个人,收敛了所有的锋芒针对,为他成为了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
初中毕业后,她顺从父母的意思去了H城的一所卫校学习,从那以后我就很少有她的消息,只是从她说说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有一大群的好基友,小日子过得也很滋润。在我心中,美丽其实一直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偶然间却发现她现在也变成了一个文艺伪青年,她说:“该乐观起来,这世界有四季与远方,还有火锅与理想”。她跟我聊天,聊她喜欢上的一个男孩,我问她说,“你喜欢他什么?”。她低头认真的想了很久,她说,“喜欢一个人,需要很重要的理由吗”。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变得绯红的脸,突然想起我看到的一句话,它说,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不是因为他有多好而是刚好他穿了你喜欢的一件白衬衫,阳光正好。听说美丽因为他跑去了男生宿舍表白,而那个男孩却并没有接受她,甚至还故意躲着她。直至后来,我再也没从美丽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那时候啊,我们有满腔的勇敢,总会因为点什么,就嚷嚷着没完没了。我想我跟她是一类的人,不小心受了点伤,就变成鸵鸟把头埋进沙子,却不知道这是掩耳盗铃般的愚蠢。
感谢当时的相遇,希望现在陪在你们身边的人都是最好的人,对我来说你们配得上世上所有最美的东西,。你们用最真挚和干净的爱给予我鼓励,就算岁月变迁我们也依然是最美好的样子。亲爱的姑娘,请相信,心若向阳,无谓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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