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商业评论》的文章分析说,在两起事故当中,当事人都被同一个偏见绊了一跤。文章把这个偏见叫做“反常现象的日常化”。也就是说当事人用日常的思维方式,去处理了反常的现象。
比如说,在遭遇火灾之后,爱立信的采购经理完全是按照流程办事,有火灾之后要先确认情况,然后盘点库存。而在德国的列车上,乘客和乘务员同样是严格遵守流程,遇到突发情况,乘客第一时间找了乘务员,乘务员也去亲眼确认情况。问题是,两起事件里的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眼前面对的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新风险。这种新风险,需要的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应对方案。
《哈佛商业评论》的文章认为,对于人来说,认识到非同寻常的新风险,往往比我们想象得难。因为,这需要人们抑制他们本能的思维模式。但是,当人们处在像火车脱轨这样的高压情况下,压力反而会让人更容易用默认的思维模式思考。为什么呢?因为简单啊、快啊,那是你的本能嘛。所以,越是紧急的情况,反常现象可能越难被识别出来。
《哈佛商业评论》提出了一个巧妙的建议:它建议企业要设立一个“chief worry officer”,翻译过来是“首席担忧官”。当然,这不是一个正式的头衔。它说的是一个专门应对非常规风险的人或者系统。首席担忧官的作用,就是绕开日常化的默认思维,专门负责“担忧”潜在的新风险。
飞利浦芯片工厂失火的案例。这个工厂除了爱立信以外,还有另一个客户你大概率听说过,是诺基亚。在诺基亚的体系里,就有一位“首席担忧官”。这位“首席担忧官”帮助诺基亚在火灾发生后,顺利渡过了危机。
当芯片厂着火的时候,飞利浦做为供应商,不仅通知了自己的客户爱立信,也通知了诺基亚的采购经理。一开始,诺基亚的采购经理和爱立信的经理反应一样。他检查了库存,发现库存足够,就把事情当做常规事件记了下来。
但是诺基亚采购经理接下来还做了另外一步。尽管他把事情当做常规事故,但是他还是上报给了部门的副总裁。为什么呢?因为,诺基亚公司规定,供应链上发生任何非同寻常的事件,都必须要向上汇报。 这位副总裁就相当于是诺基亚的“首席担忧官”。
收到报告之后,副总裁加强了公司对飞利浦芯片厂的关注,把飞利浦生产的5个产品,放到了诺基亚公司的一个特殊关注清单上。诺基亚的高管开始每天跟飞利浦确认他们的恢复进展。很快诺基亚就意识到,火灾对产能的影响可能不止一周,而是要持续几个月,于是他们立马展开了调查。调查发现,这场火灾造成的零部件短缺有可能影响诺基亚5%以上的年销售额。副总裁立刻安排了公司的其他两个供应商,在短时间内加量加倍生产一部分短缺的零部件。 他又集齐了一支30人的队伍,重新设计了一部分芯片,让别的替代供应商也能够生产。
可是,副总裁发现,有一种芯片只有飞利浦能生产。怎么办呢?他直接动员了诺基亚CEO。他叫CEO马上去找飞利浦的CEO商谈解决方案。商谈的结果是,诺基亚要求飞利浦把其他两个厂的产能腾出来,专门补上诺基亚的缺口。结果怎么样呢?最终,诺基亚在这场危机当中有惊无险,生产达到了原有的目标。
你看,这就是“首席担忧官”在这场危机里发挥的作用。不过这个担忧官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套系统。这套“担忧系统”的主要目的是识别突发的反常情况,并且用非常手段应对。
一个实操的清单。这个清单能够帮我们重新审视我们对日常模式的假设,在风险来临之前做一次“扫盲”。
一般情况下,你认为什么类型的决策必须由高层管理人员来做?如果现在处于危急时刻,做决策的人会发生改变吗?
在你看来,现有的管理体系是不是时间和经验积累出的最佳方案?这个系统经不经受得住压力?
在日常运作流程中,哪个板块出现问题的频率高?你认为,有没有必要重塑这个板块,或者给它分配更多资源去解决版块里出现的问题?假设这个问题板块,突然需要短时间内倍速完成任务,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呢?
你认为你所在的组织里,资源的分配是不是理想的?如果你不得不对一个突发事件作出响应,你会不会重新安排组织里的资源分配呢?
这就是《哈佛商业评论》介绍的日常思维“扫盲”清单,希望对你或者你所在的公司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