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

冬日和煦的阳光让人舒适,一群游隼飞向那片低矮杂乱的城中村。西边逶迤群峰的山脊清晰可见。北清路上的汽车如同往常一样川流不息,地铁站外零临时搭建的移动疫苗接种点几乎无人光顾。疫苗接种的宣传广播与道路上汽车的鸣笛声以及头顶高架桥上地铁穿过时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构筑这真切的生活。拎着装有杂物的蛇皮袋及背着将棉被包裹其中的床单的中年外乡民工大叔在车站摇头晃脑的等候着公交车的到来,徘徊在他身后的青年秀清在东张西望着,眼神在人群中搜索着年轻姑娘的踪影。

一辆白色电动网约车在驶近车站后鸣笛几声未见有乘客上车后又缓缓离开,一位上了年纪但依旧装扮时髦头发卷曲的大姐一脸沉郁的样子像是在祈祷着一些不顺心的事能够尽快的过去。年近而立却依旧跟侏儒一样的秀清看到一波又一波的乘客被非他乘坐的公交车载离后陷入了苦恼,秀清不时的打开手机翻看微信群里刚发出的活动都有那些人报名了。当他发出的消息如同空气一样石沉大海时他的心喜忧参半,一方面是料想翌日不再重复爬山而欣喜,另一方面又因自己极度脆弱的组织能力而黯然伤神。

约莫半个钟头后,驶入八仙庄方向的463路公交终于进站,刚到站台后所有的乘客一拥而上。跟往常一样,上车后的秀清环视了车厢内的乘客均无一例外的都是大叔大妈心里一阵的失落,他往车厢中间挤了挤,从臃肿的大爷大妈身旁挤过,一脸不爽的样子。他甚至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震惊,因为终究他自己也会有老去的一天,那时候,也会遭到年轻人的嫌弃吗。挤到中间的位置,倏然间发现后排临窗座位上一位穿着素白冬裙眉清目秀的姑娘,在凝视姑娘的时候,他发现姑娘也在瞥向自己,他囧尬的将目光挪至别处。

公路的两侧是一大片村庄拆迁后的碎砖破瓦,渣土车如同野兽一样的噜噜噜噜轰鸣着,车轮卷起的粉尘弄脏了冬日的天空。姑娘用力的将玻璃窗关上,避免呛鼻的灰尘灌入车厢。姑娘的旁边坐着是一位头发稀松面容枯黄满脸褐斑的大爷,外面的漫天灰尘虽然煞风景,但车厢内老伯和年轻姑娘坐在一起的画面也是那样的突兀。如果老伯是一位年轻俊朗的小伙些许才符合这场景,实际上,秀清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他自诩年轻就显得盛气凌人,实际上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埃,一个蝼蚁。

考虑自己的行程较远,加上下午要干活,不想长时间站立,秀清便继续朝后方挤过去,站到了后面两排座位中间的通道处,公交在路口拐过弯驶入主道后,姑娘身边略微秃顶的老伯起身下车,秀清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激动,急切的先于一位大妈抢到了姑娘旁边的空座。坐稳后,秀清内心一阵的喜悦,他用余光撇了一眼姑娘的玉手,那双嫩白的小手正在安静的握着一部黑色手机,神情忧郁的注视着窗外倒退的楼房。群聊的消息不停地在屏幕中弹出,窗外的阳光映照在她左侧的脸颊上温婉动人。

有陌生女孩发消息要参加翌日的爬山活动让秀清变得急促不安起来,微信中弹出群里女好友添加的消息时令他分外激动,但他并不对女孩的容颜抱有太大的期望,因为但凡周末休息没有朋友一起爬山而找组织的女生多半不够优秀,由于没有男生主动约会,因为无聊,唯有通过外出爬山锻炼来缓解那份寂寞。然而呢,目前仅有一位男生和一位女生参加这次活动,这样的结局使得秀清并不觉得良好。

这也使得秀清莫名的忐忑不安起来,通常只有两三好友参加的活动现场都相当的枯燥,尴尬,尤其是女生在行程中会表现的过度谨慎。也会赫然发现仅有的几位男生那样的寒碜,油腻。朴实一点的又唯诺呆板,这也使得自傲的女生不再那样的主动沟通,亦不再有兴趣表现自己淑女形象。这一路多半都是极其无趣的氛围。一番思量后,他想着要不要取消第二天的爬山活动。

班车到达宏福苑小区时,旁边的姑娘款步而出,紧随着一位臃肿的大妈欲坐进来,我还来不及收腿,她那水桶般的腿就卡在了自己的膝盖和挡板处,我只好往里挪了挪,坐在了姑娘方才坐过的临窗位置。四川姑娘给秀清一种勤劳持家的印象,那是在她跟亲友通话时听出来的,但哪怕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她都不可能对自己产生好感,秀清明白自己跟四川姑娘也永远不会再次重逢。秀清表情失落的瞅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因为没有钱,秀清的内心极度的自卑,他一路心不在焉怅然若失的坐着,呆滞的瞅着街边那光秃秃的枝干。

在史各庄站涌进一大波拎着蔬果的中年人,他们一上车就像是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哎哟,这等车的时间也忒长了,像坐一站公交,等了半个小时,早知道走路都比这快” “可不是吗,公交就一早一晚发的频,白天难等”他们一边交流着一边露出极其不悦的心情。与此同时,秀清发现自己身旁的大妈也加入了聊天的状态中,这让秀清原本安稳的心变得嘈杂。

稻香村厂房北侧马路两边的树木叶已落尽,仅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任凭冬日的寒风吹打着,成群的山雀飞向路北侧围挡内一片长满荒草的野地,463路公交车在站台停稳后背着装有工作服双肩包的秀清从车内走出,他看到依旧是最熟悉的场景,保安友好的面孔,以及新建冷库旁被翻新的黄土。他从西南门走进,深绿油漆涂抹的地面堆积着一堆保温海绵,他换上了干净的工作服后便来到了楼顶,成功发现了之前遗留的胶罐,他极其自在的将胶罐捡回,然后开始干活了。他一边干活的时候一边不时的打开手机查看都有那些好友报名接龙参加了翌日的三峰徒步,当看到始终无人应答时他的心境再度陷入了纠葛当中。他几乎明白了这个周末要从长计议了,只有一男一女参加注定要取消活动,他不想浪费两日的大好阳光,在这晴天甚好的初冬季节如果不能外出聚会那将是多么难过的事情啊。

在借来一把高梯子后,便从检查口钻进了漆黑的吊顶里,开始做保温。在很快的时间干完后,便又开始维修之前做的不合格的项目,他是那样的想把原先工友做的劣质品拍下发给老板,又计划再拍一张修复后的成品好让老板赞赏,但又发现那样显得心胸狭隘。于是便放弃了那样的计划,只是保持着安静的状态慢慢干着。

下班坐车回去的路上,在各种千丝万缕的臆想中,秀清又想到了阿慧,他还是想约阿慧一同出游。联想到之前一起出游可以搂着她散步时就一阵的激动,他渴望之后再约她时还可以跟之前一样的搂着她。“阿慧晚上好,明后天有安排吗,我想约你出去玩,去看脱口秀或是798看展览” “啊,明天有一个活动,好像也是脱口秀来着,你要参加吗” “啊,那再好不过了,我一直想参加类似的聚会” “嗯,我把行程内容发过来一下” “嗯呢,好的,我看一下就加报名人的微信” “好的” “那明天见啦”

一番交谈下来后,秀清显得十分忧郁,他为自己这样草率的取悦而感到羞愧。毕竟阿慧并非那种普通的女生,她身上有着睿智的思维和灵敏的观察力,这样轻浮的讨好明显是对阿慧的不尊重。漫漫长夜,秀清又一次陷入了苦涩之中。但终究第二天还可以见面,秀清的焦灼减轻了些许。

夜里,他怎么也睡不着,不停的翻看手机浏览着关于脱口秀的相关视频,他想着第二天在活动介绍的时候该怎样发言才能引爆现场的氛围以此来达到关注的目的。才能吸引女生的关注和青睐,带着千丝万缕的情结,他进入了梦乡。深夜两点,楼道尽头的情侣又开始缠绵了,在交媾的时候,孱弱的叫声哀婉凄绝,又时而亢奋绵长,这让人充满意欲的声音通过窗户溢出,灌入楼道,这逼仄的通道就像是一个扩音器一样,声浪在墙壁之间互相碰撞,交缠,又从秀清的窗户缝罅中渗入,通过干燥死寂的空气传入他的耳畔,这令人沉醉的声音就像是大剧院的交响乐一样回味悠长,让人魂牵梦萦,欲罢不能,他伸手摸到的仅仅是毛毯和枕头。

星期六晌午九点,秀清费力的从温床上爬起,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屋内布满油渍的地面上,一片煞白,一片暗沉,他打开手机翻来覆去的浏览着朋友圈好友千姿百态的动态,又一度陷入凌乱的状态,他发现通讯录里面有太多暗里着迷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女孩。如小豌豆,洋洋,杨杨,晓楠,等那些他只想与之发生肉体关系却又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的女孩,他看到身姿曼妙胸脯丰满的小豌豆跳舞时乌黑长发甩后抛前的画面简直引人入胜,这样的场景简直妙不可言,让他垂涎欲滴,然而他却与小豌豆从未见过,所有的欲想仅仅是停留在感官上而已。

他又一次的将工作服和鞋子洗净,之所以这样快的洗干净,是因为接下来的几个月不用干活,专注的写字思考,故而他会将洗净的工作服封存起来。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打开使用。他收拾好家务后便又煮了一锅莲藕排骨汤,惬意的享用完后便出发了。囿于冬日暖阳舒身,他便步行前往车站,而非往常那样骑行。

(一个人消失后要么是在默默地努力,要么在渐渐地走向消亡)

秀清穿过房屋低矮的城中村,便来到村子北口的公路上,在绿灯亮起的时候顺利通过了马路。他看到一些行人在漫不经心的闲逛着。在道口外的人行道上,他看到前面的一位女孩驻足脚步用手机拍下着煦暖阳光照在光秃枝干上所映成的片刻画面,女孩的身高跟秀清相仿,他有种想要对方联系方式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因为这不仅仅是因为唐突的问题,对于一个不折不扣的没有素质的单身汉而言,这更像是一种骚扰。

在站棚外,他的目光一直尾随一位穿着皑白羽绒服搭配肉色丝袜的女生,从背影看那样的妖娆迷人,他一路尾随至站台,顺利通过了查身份证警察的旁边,直到女孩混入排队的乘客中。在排队的乘客中他还看到穿着学生装搭配格状短裙肉色长袜的女生,像极了日本新干线中的学生。那样的清丽动人,在人群中耀眼出众,在冬季的街头释放着赤裸裸的荷尔蒙。秀清不敢站在小萝莉的身后,担心被监控拍到自己猥琐的一面,他只好与小萝莉相隔一排,游离的目光不时的定格在小萝莉身上。在列车进站屏蔽门开启后,小萝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车厢,在贴近屏蔽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那修长的白腿伴随着列车的行驶而变幻着,小萝莉一入坐,对面的两位中年大叔瞬间不淡定了,他们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迷离的眼神仿佛进了异物一样总是眨个不停,坐在斜对面的秀清总是用贪婪的余光瞥向迷人的小萝莉。

在换乘十号线起身离开的时候,秀清又一次的回望了一下小萝莉那迷人的身影,恋恋不舍的离开,而小萝莉总是这样一副冷傲的表情让人多少有些感觉遥不可及,他明白小萝莉身边的男生一定年轻帅气且十分有钱,而自己呢,名副其实的农民工啊。在换乘十号线的时候,秀清发现车厢里依旧有大量在冬季里穿着单薄清丽的女生,她们就像是冬日里一道闪亮的风景线,让人移情悲恋,让人浮想万千,这样多精致漂亮的女生对秀清而言仅仅只是视觉上的享受,片刻后便是一种自卑的沉思和感慨,因为他的身份实在过于卑微,兴许这一生都不会与那些女孩有任何的交集。

不论去哪里,秀清总是习惯包里带一本书,希望在途中无聊的时候可以翻看一会儿,然而多半时间都是仅仅打开心不在焉的翻看一下又匆匆的合上,打开手机在朋友圈中翻来覆去的寻找着什么,期待着什么。他总是这样贪婪好色,不仅对街头的女孩抱有幻想,也对通讯录中的千百女生萌生浮想,他觉得自己是流氓。

在国贸站,已经丧事灵魂的秀清跟很多优秀的灵魂涌出了车厢,在锃亮的大理石墙面上他瞥见自己神色慌张的倒影,在五年前,他曾看到一位男生贴着墙壁抱头痛哭,仿佛就像是失去了最挚爱的人,男生双手捶打着墙壁,嚎啕大哭,沉浸在自己悲恸的状态中,周围人流涌动,没有谁走近安抚他那伤悲的情绪,每个人虽然聚集在一个空间中,但都有各自独特的思想,那种思想促使他们走向不同的地方,也仅仅只会在这里相遇交集,两个陌生的旅人下一次相逢兴许就是若干年以后了。

走过那条曾经无数次换乘过的通道,一切都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形式各样的广告装帧在两侧墙壁的框格里。从C口走出的时候,天呐,依旧有人在这里售卖各种玩具,还有年轻的姑娘制作的艺术品粘在撑开的伞布上进行展示售卖,不用考虑这能卖出多少产品,单凭这样的勇气就已经让女孩不再那样的泯然众人。秀清想买些,但他的真实目的似乎并非如此。毕竟艺术品于一个仅有初中学历的打工仔而言实在显得过于高渺。

从建外SOHO走出,秀清看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建筑总有无尽的思绪在涌动着,这里残存着最初的诸多记忆,而今一晃十载春秋依旧迷茫的活着,尽管过去的岁月尝试了太多新颖的事物,但都无一例例外的仅仅只是惊鸿一瞥,昙花一现,匆匆而过,这一年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继续这样的堕落下去了,未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存在太多可能,似乎已经变成某种定局了。这墙体泛白的大楼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的刺目,每栋大楼的底商都是琳琅满目的商铺,尽管有诸多自己喜欢的美食,但囿于出发之前已经撑饱了,再也吃不下了,便只能吞下了自己的口水。在前往目的地路上,秀清不停地寻找公厕,结果并没有找到,这使得他的心情变得有些焦灼,他跟着一位穿着还算得体但均是假正经的周末加班族乘坐狭小的电梯来到了楼上,电梯中的气氛总显得压抑而凝重。似乎每个人都落入了水中,憋着一口气不言不语,避免被呛死。

“哎,您好,是参加知己咖啡脱口秀的吗”刚一出电梯就被两位着装质朴一大把年纪依旧保持单身的女工作人员喊住,来不及东张西望,更没有如厕的时间,也只好悻悻的走进屋子。类似LOFT商住一体场景让人有些眼熟,极目远眺,周围楼宇的坐地玻璃内的场景皆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里面显露着神秘的气息。

初入现场,未见一位姑娘,在活动即将开始的时候,准时到场的永远都是一些长得平平的男生,而那些容貌姣好的女生永远都是姗姗来迟。摆着装有葡萄,脆枣果盘办公桌的旁边坐着几位油腻的男生。靠近画板的一位呆头呆脑,歪瓜裂枣,后面是一位贼眉鼠脸不停地咂着果盘中的葡萄,相貌如同鹌鼠的男生,还有一位戴着眼镜自称创业喜欢健谈实际一点本事也没有的油腻大叔。见到这样的场景,秀清有些意外,本以为是一群衣着优雅,面容自信的上班族,不料想竟然是这样一群泛泛之辈。不过他似乎早已有心里准备,但凡周末外出消遣的人多半都是平凡普通的群体,优秀的群体通常会利用周末的时光来提升自己的知识才干,而非各种无意义的聚会和闲逛。看到来聚会的人不过尔尔,秀清原本卑微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很多,那样的表现欲也全然退却了。

原定下午两点开始,但却不料想多数人(长得好看的女生)未到,秀清发信问阿慧,阿慧说昨夜睡得晚,要迟到会儿到,你先进去玩儿,收到阿慧的消息,秀清一时喑哑无言,沮丧不已,他悄悄走出了屋子,来到电梯口,摁了下行的按钮。电梯门开,梯厢内仅有一位清丽的女孩在玩手机,卷曲的发梢落在纤细的胳膊上,秀清不敢长时间的盯着她,害怕被监控拍到自己轻浮的一面。他也只好佯装正经的下行,在八层的时候走进四位一身酒气的中年人,尽管各自侃侃而谈,高谈阔论,但掩饰不了尔虞我诈各怀鬼胎的事实。

与密不透风的办公室相比,外面的空气舒畅的多,阳光正好,清风徐徐,不冷也不热,整个商铺尽管生意冷淡,但总能看到店员们在忙碌着,故而增添了生动的气息。正午时分,西边的篮球场中一群健硕的青年在欢快的打着足球,橘黄工作服的环卫工在路边懒洋洋的清理着垃圾,楼道里的装修工人在专注的玩着游戏,外卖员如同灵活的猴子一样匆匆往来,肯德基中的情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汉堡,南门的网约车司机将车停在光秃的枫树下在被罩有抗寒布的马路牙旁抽烟解乏,运河的水在阳光的熠耀下泛着磷光,绕了一圈,终于在一家稍微大一点饭店的后廊道找到了厕所,酣畅淋漓的解决了内急的问题。

“我有些不舒服,就不过来了,你帮我请个假”约莫两点半的时候阿慧发来这样的消息,刹那间秀清感觉晴天霹雳,天旋地转,他眨了一下眼睛,所见的一切都是活灵活现,他是否要迅速的回撤去找阿慧,但他又害怕不会是阿慧刻意不想见自己呢?各种极其悲伤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此起彼伏,他想着若是真的不舒服,应该及时的过去看看阿慧,但若阿慧不想见自己呢,那样的话自己过去是否显得自作多情呢,他陷入了极度复杂而又纠葛的思绪之中。任凭失落的心情在心底无限的延展,萌芽发酵。

秀清满怀期待的下楼迎接,却又失魂落魄的独自回返。理想总是充满着美好,而现实却给了他响亮一巴掌。他本想不动声色的离开去找阿慧,但看到现场有几位穿着得体长得窈窕的女生,他又瞬间来了兴致,将阿慧忘得九霄云外。尽管阿慧的爽约让他失意,但倘若能够在这场单身聚会中收获一份成长也是不错的体验,于是他又改变去找阿慧的计划,继续呆在这里感受一下活动的流程和技巧。

一位身穿羊毛衫自诩高明而成熟的中年男人上台讲几句话就瞬间暴露了真实面目,尽管他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仪表堂堂,但从掐媚的眼神中完全看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且是典型的好色之徒,流俗之辈。接着上场的是位自称恋爱从不主动都是女孩追自己的伪青年,看似在台上能说会道,妙语连珠,实际上均是老套路,皆是废话连篇。毫无幽默魅力的价值,都是一种浓烈的作秀成分,之后在各自介绍时候更是良莠不齐,五花八门,本是一场单身趴,结果都是大叔大妈。毫无违和感,尽管自己的上场并没有引发轰动,但很好的锻炼了自己的勇气,也不失算是一个好的体验。接下来上场的那位哥们看似傻乎乎的可爱,但讲的段子一点也不搞笑,还有那位分享自己相亲经历大龄剩女,真是令人感到十分的遗憾,讲的全是贬低相亲对象来衬托自己的高尚,之所以相亲对象刻意打扮的这样夸张,无非是不想给那喜欢在背后论人是非的女子留下姣好印象,而非是对方本身状态的浮夸。

全场讲的唯一最好的莫过于北大博士生,尽管讲的头头是道,至情至理,但却安于此刻的状态,未能做出更大的努力,也将永远的止步于体制内的生活。终究无法在广阔的天地中展现个人的魅力与才华。在游戏环节秀清故意出错,试图受罚表演,这似乎就是他亲自谋划的项目,本以为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不料想却意外把几位好看的姑娘都吓走了。“这下尴尬了”女孩们起身离开的时候,秀清在台上尴尬的自言自语到。

那位互联网咖啡的创始人,清华大学讲师,某某企业銫一欧等等诸多头衔于一身的短发女性如同跳梁小丑一样滔滔不绝的演讲着,看似多么能说会道,满腹经纶,句句箴言,不过仔细观摩,虽能力出众,聪明果敢,但情商太低,对她的员工在大众之下这样的吼叫显得不够人情,这样的领导注定是尖酸刻薄浑身长刺的,试图忽悠一群笨蛋来聆听她的免费公益课,结果换回的确是白痴们的纷纷逃离。在走出电梯时,秀清恍然憬悟,原来所谓素人脱口秀是一个大坑啊。

再一次走下电梯的时候已经夜晚,华灯初上,大楼幕墙上斑斓的灯光肆意的变幻着,倒映在每个流动行人的瞳孔中,秀清手持一个煎饼果子在几分清凉的夜晚的马路旁幸福的咀嚼着,那怕身边车水马龙,无数车前灯将斑马线上自己落寞行走的身影照的雪亮,但索性谁也不相识,纵使相识那又何妨,注定在刹那的相逢后永远不会有交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

在大北窑北站,他惆怅而又倏然的关注着这林立的高楼,这里的摩天大楼如同原始森林中的参天大树一样浓密,挺拔,威严,这一切的繁华均属于上流社会的盛宴,与普通的务工人毫无关联。乘坐的车久久未到,便骑上单车一路北行,冬日夜晚的凉风抚摸着疲惫的肉身,让他的思想变得活跃,让他的血液沸腾,他明白再给自己十年时间一定可以改写历史,他明白这绝对可以做到,每一处都会勾起秀清冗长的记忆,记忆深处总是那样感人而又难忘。

沿着长虹桥拐向三里屯路,夜晚的繁华盛宴正式徐徐拉开帷幕,彼时,单车也只能靠边停放,让孤单的身影在不知觉间,在这一如既往充满金钱与美色的指引中混入这澎湃的激流中。深色精致风衣搭配束身长裤的中年人倜傥依旧,魅力依旧,像极了港片中的黑帮老大,走起路来那样的自信满满,风度翩翩,瞬间秒杀一堆小鲜肉。在入口处,穿着靓丽的游人们气定神闲的扫码入场,各种名品汇聚的高档门店前永远不缺那些光鲜靓丽的气质女郎,依然有不少爱好艺术的男生手持稳定器录制着妙龄女郎逛街的画面,胡子拉碴如同猢狲一样蓬头垢面的老男人被一位身姿丰盈高挑的女子挽着胳膊款步而来,男人的眼神笃定而深邃,似乎有着目空一切的自信,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大叔和年轻的女子合为一体呢。

身形俊美,皮肤棕黄,发型油亮的外国小哥的身边永远不缺气质娉婷的中国女孩,这样的结合又一次让秀清陷入遐想,如果自己去国外了,是否也可以吸引外国女孩的注意呢。各种高档餐厅在周末的时候总是人气爆满,那些顾客进屋便脱下宽松的外套,露出极其笔挺的衬衣和高档针织衫,可以料想这些食客都是不差钱的群体,她们妆容精致,虽点的菜品丰富,但吃的少,用餐的动作那样优雅随性,若是自己进店了一定会紧张的要死。

再来把镜头转向二层的精品咖啡店,浓烈醇香的咖啡,柔软舒适的沙发和惬意的用餐环境吸引了不少衣着考究的人来此光顾,米黄色沙发上娉婷婀娜的女孩们一边欣赏着远处楼宇的灯光,再用樱桃红般的口唇抿下一口醇香的咖啡,一边闲适自在的交流着生活中的逸闻趣事。再来看看喜茶店吧,哪怕是寒冷的冬季,购买奶茶的女孩依旧排起了长队,不仅仅客户们那穿着时尚,就连店员们也长的俊朗丽质。且文化不低,这一刻,秀清心酸了,他发现自己还比不上这些奶茶店里的帅小伙们有本事。他失落的离开了这个物欲横流的地方,些许以后很难再鼓起勇气来到这里了。

沿街一直走,各种思绪在他的脑海中交叠碰撞,此起彼伏,人行道上女孩们的魅影那样荡人心田,那样的令人欲罢不能,但这以一切似乎与他无关,他走向了永利国际,这个十分萧条罕有人光顾的商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到处都是断头路,几乎有一半的门店都被围挡遮住改造,而奇怪的是围挡里面未见有任何施工的响声,不见任何灯光人影,沉寂的令人感到诡异。距离节目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秀清上了一趟厕所回来时发现仍然有十余分钟,便躺在了一旁的按摩椅上,之所以躺下是因为看到几位漂亮的女生也在一旁安逸的躺着。他努力嗅着空气中女孩身上散发的香水味。

秀清一边享受着一边回复着月月的消息,在几分钟前月月问询是否一同滑雪,联想到雪场人多且嘈杂凌乱,最主要是每次滑雪结束发型就会变得凌乱,使得秀清不太喜欢约异性一起滑雪,尽管他是一位滑雪高手,和拍照高手,但滑雪之后狗窝一样的头发使得秀清会暗自苦恼。“月月,我想明天约你一起去798看展览,然后再去望京吃海底捞”秀清说,月月欣然答应,但秀清的脸上并无太大的惊喜,因为他渴望约会的女孩是阿慧,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了月月,他的心莫名的怅然而又纠葛。按摩椅上的各种设备捣鼓着他的腰和脑袋,让久坐一下午的他变得些许清醒,伴随着演出的即将开始,影院门口开始排起了长队,他假装兴致勃勃的跟月月聊天,但目光早已被入场排队中的女孩们吸引。但凡长的高一点的女生都会选择长款风衣搭配肉色丝袜,不仅高挑更显得清丽。秀清几乎惊讶的发现多半女生的旁边永远不会缺少呆头呆脑,但十分懂得疼爱女友的男生,这些男生普遍阿迪耐克的着装,也不像上班族,但似乎永远不差钱的样子,可以料想处家境的优渥。那一刻,秀清的心彻底的凌乱了,原来只有有钱的男孩子才有享有配偶的权利。买的所谓演出票,不料想竟然是在电影院进行,只不过是这荧幕被红布遮挡了而已,座位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演出台两侧也搬来了折叠椅子,仅留出巴掌大的地方提供演出。

穿着随和质朴的主持人一出场就有种不正经的感觉,第一位演员表情呆滞,面色红润感觉有些怯场像是在背台词,体验一般,更让人有些坐不住了。然而接二连三的重磅嘉宾一一登场之后,现场笑点不断,掌声连连,那一刻秀清发现这门票买的值了。情景话剧演员尽管长相一般,但舞台实力扎实,能够将观众一切的闲言碎语组织起来形成一套完整的演出剧情,功力可见一斑。在场上表演的男生无一例外均有女朋友,这些男生普遍长得帅,不怯场,敢于表达,倘若自己上场会像他们那样从容自如吗,秀清嘀咕着。

在老师们各自表演的时候,秀清在舞台上的观众中偶然瞥见一位胸脯浑圆中发齐肩的女生,尽管她的玉手一直握在男友手上,但瞥见她的刹那,秀清再也坐不住了,他发现身边罕有这样的可人尤物。他就像是如获珍宝一样的默默欣赏着,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痴迷的观望着陷入冗长的凝思。他做梦都在幻想着倘若能娶到这样一位娇嫩的女生该有多妙,但他也许仅仅停留在无尽的想象中而已,纵使他拥有百万甚至千万的资产也一样改变不了自己是小喽啰的事实。

尤其当最后一位与他同龄的北京哥们登场的时候,秀清一时黯然失色,同龄的人可以在这样人多的场合面不改色的演讲,引得现场的女生们欢呼雀跃,且轻松就赚得巨款,而自己只能在某个微小的角落里羡慕又嫉妒的观望着,散场的时候,秀清感觉不仅是看了一场精彩的脱口秀演出,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听了一场导师的演讲那样的亢奋,他发现没有钱的自己一直这样的踽踽独行是何其的落寞,然而要命的是他发现纵使有钱了也不一定被女生关注,除非有才华。而脱口秀仅仅是一时的流行,并不能成为经典,秀清想着唯有通过赓续永恒的创作才能走向巅峰。

在换乘二号线的时候,他第一次坐反了。

回到家中,一边享用着美味的面条,一边喝着早晨的剩汤,隔壁廊道中情侣的呻吟又一次的响起,他的心异常的不是滋味。

入睡之前,他本想将这一天的经历都写下来,但一直持续到半夜他都沉浸在玩手机的状态中,直到阿慧发来消息时秀清瞬间凌乱了,沉寂的夜让人辗转反侧,他发了很长一段文字,阿慧不晓得该怎样回复,她陷入了沉默之中,秀清亦是如此。

星期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周末的时光总是慵懒而舒适,晌午八点,距离约会尚早,便拿起手机痴迷的浏览着。阿慧没有回信使得秀清有些怅然,洗漱时透过镜子看到自己满口黄牙他有些不淡定了,他感觉像自己这样满口黄牙甚至还要比月月的牙齿还要丑陋,他总是不明白为何月月的牙齿这样的怪异,多半是没有足够的钱治疗造成的,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秀清在饭前饭后刷了两次牙,但牙根处焦黄依旧,就像是打蜡的瓷釉一样。

炒了一道小白菜,煮了一锅美味的面条后便出发了,这一天他决定骑车前往车站,考虑频繁的饮水易上厕所,故而他决定不带水杯,也不带书本了,因为每次带都没有看,或者也仅仅只是假装看了几秒钟而已,那样显得毫无意义啊。当他行驶到村子中街的时候又想起似乎不带相机有点不划算,于是便决定回返去带相机了,再次出发时,他也带上了盛满水的保温杯。

在地铁站外看到那位穿着类似毕业服的女生几乎让他一度的魂牵梦萦。那样的有知识,有才干,是他做梦都渴望得到的女孩呀。往立水桥方向的乘客不多,沿路可以观望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和无限延长的马路。“几点集合呢”秀清出发一小时后微信中弹出了月月发来的信息,他一时喑哑无语。他明白马不停蹄的赶路必然是到早了,但考虑到达之后还得长时间的蹲坑便又觉得无所谓了。在换乘15号线的时候,途径密闭的天桥时,他看到东侧的地底下依旧紧锣密鼓的施工中。坐一站又换乘14号线,尽管座位寥寥,但可以看到发型潮流前卫的哥们跟前依偎着一位穿着夸张的年轻女孩,两人在这样人多的场合你侬我侬表现的如此亲密让秀清这个单身汉着急而又凌乱。

跟几位同去798的游客从地铁口走出,温柔的阳光笼罩着大地,年轻的女孩骑着单车一路向北,尽管上一分钟刚刚在车站内解决了蹲坑的问题,但这一刻看到马路对面的一处公厕,他又姗姗而去。公厕外的人行道上是一位售卖冰糖葫芦的新疆老人,附近遛弯的中年大叔则不时的走近公厕方便,距离集合时间接近的时候,秀清跟月月发去了消息,收到的是还有几站地,月月回应的模棱两可让秀清心里十分不爽。她应该在迟到前主动表达自己的歉意,并说明具体的到达时间,她说还有几站,究竟是五站还是十站呢,秀清不好意思追问。如果能得到确定的时间,秀清就可以在公厕里面继续消停的蹲坑。月月的迟到秀清表面上回信无所谓,但心底早已愤怒不已,他最不愿意焦灼的等候别人,在等候之中无形浪费了大好的时间,难道自己的时间这样廉价吗,秀清思忖着。

他臆想着倘若自己是某个公司的老总,在聚会的时候对方一定不会迟到,之所以跟人约会对方爽约又是迟到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份太过普通卑微。他永远都在等候着别人,而总会有一天他会让别人等候自己。另一方面他发现从地铁站走出的绝大多数都是玲珑俏丽小鸟依人的女孩,而自己约会的对象月月确是这样的一般,几乎可以确信,月月在生活中也是没有人主动约她的,因为长得不够清丽,也没有胸。尽管是这样月月还看不上自己,这并没有让秀清感到压抑,而是一种惊醒,他明白现阶段让一个拥有大学文化的女生看上自己真的是异想天开。在大街上看到随便一对情侣中的女生都是那样的般配协调,而自己约会的月月不仅没有胸还这般的自傲,其实月月并非自傲,只是秀清太过卑微,甚至卑微到尘埃里,月月毕竟是有正式工作的大学生。尽管如此,他们彼此看不上对方的本质在约会之前便显现无疑。

距离约定时间过去了二十五分钟,月月终于现身,在此期间,秀清三次穿过马路小便,但依旧意犹未尽。月月一见面便连忙道歉,让秀清久候有些愠怒的心瞬间释然,加之月月也经过了细心的打扮,穿着雪白的休闲衬衫搭配浅蓝色的外套,看起来很有职场女性的优雅,这样以来秀清就会因游玩时陪伴身边的并不是一位丑陋的女孩而得意洋洋。

跟着人群步入园区,那排常年保持黛绿的宝塔松依旧巍然挺立,曾在多少年前秀清在树下做过生意,售卖过小制作,还将自己的风铃给了一个文创店,那段时光虽然滑稽,但却是那样的殷实。由于月月跟自己身高相仿,秀清与之一起约会并无那种与女生单独一起约会的那种紧张感,他们穿过幽长的胡同,来到南边一处雕塑咖啡馆,氛围雅致的咖啡馆里仅有几位顾客在低声洽谈,秀清感觉自己和月月不属于这里,便悻悻的往东走了,在一处类似月台的地方停留,秀清发现这是一处可以拍摄写真的极好场地。“月月这个位置拍照不错” “好呀” 随即月月便走上了充满历史痕迹的月台,月台上空无一人,颇有古雅幽静之感,而月月却未能在月台上展现那种宁静之美,她仿佛身上有跳蚤一样的不停的动弹,故而很难抓怕出比较满意的照片,这也使得秀清有些懊恼,“随意在路边找位女生上去兴许都比月月好看”秀清思忖着。

但这样的话语他不敢讲出。他们沐浴着晌午温和的阳光走在锈迹斑斑的铁轨上享受旧时光的韵味,那列承载着太多记忆的绿皮火车安然的停放在轨道上,阳关穿过车窗照耀在车厢内的油皮座椅上,历史的尘埃在光瀑中翻卷着。偶入751设计广场,那些如同肠胃一样斑驳陈旧的烟囱管道仿佛映射出一个时代的辉煌与落寞。时间回放至40年前,无数群众在这里日复一日的劳作着仅赚得几毛钱的收益,而今这里仍然存在,尽管机器不再轰鸣,但那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不远处几栋豪华的玻璃大楼与眼前的建筑相得益彰。

一位长得窈窕的女孩眼神直溜溜的注视着秀清,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秀清不好意思的瞅望她,他心想着若是能够和她一起逛街该是多么的幸运,那样的话不论在街头巷尾或是犄角旮旯都能拍出唯美的写真来。那样的话,秀清些许会乐疯的。而跟月月一起却是那样的突兀,他感觉自己这蹑手蹑脚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不配啊。

走在那条无数人喜欢漫步的空中廊桥上享受着午时阳光的照耀,时光慢下来总是这样的静美,这样的回味,穿梭在特色店中,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仿佛有种别样的奇妙。在一家精致的书店内踟蹰,尽管没有购书的欲想,但店老板那样的热情和善让人止不住的想购上几本。秀清手持着月月给自己买的浓香奶茶一口也不敢喝,更多的是担心喝完后会频繁的如厕,所以一直忍着,本以为将半杯没有喝完的奶茶丢进垃圾桶不会被察觉,结果在丢进去的瞬间发出咣当一声后月月用奇异的目光打量了秀清一眼,他的脸一度潮红,无言以对。

午后的尤伦斯门口排起了长队,昂贵的票价丝毫没有让喜欢欣赏艺术的人望而止步,那些看展览的人都是那样的自信从容,从来不交头接耳,东张西望,而秀清呢,一路上看到的一切都让他向往,他因为太多想要得到而又得不到的东西而黯然伤神。

沿着大山子路口一路北行,穿过车水马龙的京顺路后,对面的望京国际商业中心已然不复存在,变成一家知名体育运动科技公司。而这里的用户普遍都是高端群体,似乎跑个步,爬个山都要用Keep记录,这样的生活方式固然充实,但晚年可以一直保持记录吗,而真正永恒的东西唯有文字。

途径奔驰大厦右转来到韩国人聚集的商业区,但却未见高丽人出没,这里的一景一物均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和印记,那是成长的最关键几年,那是梦想起航的地方。不知为何跟月月一起时没有那种过度的兴奋感,没有一丝最初跟三娟一起的开心和激动,兴许是因为月月没有饱满的胸脯吗。

他们就那样走着,一路聊着琐碎,走进了商场里。下午四点中海底捞虽不用排队,但餐厅却依旧门庭若市,食客们大快朵颐的享用着美味的火锅。第一次来海底捞充满着激动,乍一尝这味道与之前吃过的诸多火锅别无两样,但唯独温馨的服务让人印象深刻。在吃完套餐又继续点菜后,“加的有点多,吃的完吗”小女孩温馨的提醒胜过擦鞋按摩,这里的服务员普遍都是年轻的群体,个个眼疾手快,心灵手巧,这样的人才确实不可多得,纵使外界摸透了这一相关流程,但也未必能够完好的复制这样的服务啊。

相隔两张桌子外的中年女性独自用餐的场景令人动容,独自吃海底捞的勇气也确实值得敬佩。

来到凤凰汇所看的电影确实与现实相差太大,完全扭曲了现实生活,甚至会造成一种误导,认为穷书生可以被富家女看上。本以为是边境小城的凄美故事,不料竟是这样的虚妄,最要命的是电影院仅有四位观众,自己和月月,和两位男生。在演到煽情的时候,月月和之前一样的莫名流泪,虽想安抚她但又觉得尴尬。

看完影片后便各自坐地铁回家了,分别的时候秀清一点也不感伤,反而是无尽的自在,可以尽情的玩手机了。在跟月月一起的时候,秀清总是刻意的伪装着绅士的状态,离开的时候,他感觉瞬间获得了自由,不用再那样虚伪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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