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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我的生活会因为付月天和吕思纬交替出现而变得混乱。可是没想到,吕思纬出国了。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无论是自习、吃饭亦或是跟木子和姚斌一起出去玩儿,都再也看不见吕思纬的身影。由于付月天是医学院的学生,平日里时间很少,我的生活一下子寂寞许多。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全力以赴的开始学习。
学期末结束,我考得还算顺利。发榜那天,我以系里排名第二的成绩拿到了学校的二等奖学金。我兴奋得给老妈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老妈还答应假期带我出去玩儿,作为我的奖励。我还给付月天发了短信,不过,他迟迟未回。
陈紫苏就稍微惨了点儿,她有两门功课考了59,这让她相当沮丧。当然,第一名是曲绥,她持之以恒的坚持自习,这是很多上了大学的孩子做不到的,她能得倒这个结果,实在是情理之中。
“曲绥,你说为啥紫苏考试总是不行?”我戳了戳曲绥。
“那你看跟谁比?跟木子比,她考得还不错。”曲绥笑着说。
“没跟你开玩笑,陈夏不是有复习提纲嘛,要不要问问紫苏,陈夏有没有给她?”我说。
“小懂,你没事儿吧。你还嫌不够乱啊,别掺和了。陈夏给不给她,都是他们俩的事儿,你别瞎操心了。”曲绥指了指上铺:“你倒是操心操心你的好姐妹,我们的木子吧。”
我看了一眼木子,又看了看曲绥,说道:“操心她?你看她自己干嘛呢?”
“木子,你还臭美呢?挂的一塌糊涂,看你回家怎么交代?”我朝木子喊。
“不就挂了几科嘛,至于吗?没听过有补考啊?补考知不知道,都能考过。学校就是为了赚钱,赚钱的。来年,钱都赚到手了,还能怎么难为我!”木子倒是想得开。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我问木子。
“姐姐跟姚斌早就约好了,我们出去玩儿。马上就要放假了,又有两个月看不到我爱的姚姚了。”木子撒娇的声音,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木子看看我说:“你呢,小懂,和你的付月天假期也分开了,你们也得趁放假之前,好好聚聚吧。”木子说。
“我们不用,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你忘记了,我们是初中同学。”我对木子说。
“噢,对了。那感情好,你们也不用分开。”木子觉得这个话题自没劲,转头安心描她的眉。
“小懂、曲绥,下学期,我要跟你们俩个一起自习。”在一边闷闷不乐的陈紫苏突然大喊。
我和曲绥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我们现在,除了上选修的《会计学》之外,很少在一起上自习了。
“曲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考得这么好。”我坐到曲绥身边。
“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也就帮了点小忙。”曲绥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陈紫苏在一旁打岔。
“紫苏,我和曲绥现在都不在一起上自习了,你随意,跟我一起上也行,跟曲绥一起上也行。”我看着陈紫苏回答她。
“嗯,行。你们俩谁都行,我明年不能再挂科了。”陈紫苏发誓。
紫苏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她看到我和曲绥得了奖学金,羡慕得不得了。要是她努力一点,今年或许能多带些土特产回家。说心里话,我们也希望她能多一些时间在学习上。
-2-
“月天”,我给付月天拨去电话。
“小懂,想我了?”付月天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别淘气,问你正经事儿。什么时候的火车票,咱们一起走啊?”我充满期待。
“你买好了吗?我们医学院这边大概晚半个月的时间放假,要不你先回家,等我放假回去给你打电话。”付月天匆匆挂上电话,我有点失落。
“木子,医学院比我们放假晚吗?”我问木子。
“好像是,听谁说的来着?他们一般都比较忙,学习内容好像比我们多很多倍。”木子接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家那位,就不好说了。小懂,我问你:你去他们学校找过他吗?”
我摇摇头。
“就是说嘛,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他,没怀疑过他是不是就你一个?”木子阴阳怪气。
“我相信他。”我坚定的说。
“算我没说”,木子摆摆手。
虽然嘴上硬,可是木子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跟付月天相处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从来没见过白桦,也从来没再去过付月天的学校。于是鬼使神差,周六的上午,我没跟付月天打招呼,就溜达过去了。
真正走进医学院,我才发现,他们确实跟我们这样正常的大学不太一样。我们的成绩都已经张榜了,大家都在忙着回家、买票或者想木子那样跟“亲爱的他”告别。医学院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医学院里的学生,一个个捂着厚重的羽绒服,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有点像高考的样子。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我想他们是在准备期末考试。果然,跟付月天说得一样,他们确实是得晚些时候才会放假。
溜达到中午,我也不知道付月天在哪个宿舍,饥肠辘辘,我找到医学院的学生食堂,准备大吃一顿。
因为去的早,打饭的同学很少。我抢占先机,要了好几种喜欢吃的菜。我把餐盘端到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准备一边吃美食一边看窗外的风景,顺便意淫一下是否能跟付月天来个校园偶遇。谁知一侧脸,就看到了付月天。只不过,他是跟着白桦有说有笑的走进学生食堂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筷子掉落在桌子上。
我看到大批学生涌进食堂,他们各自排着队,付月天和白桦就在他们之中。我看见付月天好看的脸朝着白桦的方向微笑,那笑容灿烂得耀眼,嘴唇的弧线恰到好处。我看见人潮簇拥着他们,而付月天为白桦遮挡着不堪的拥挤。时不时,付月天的手在白桦腰间,或者直接贴着白桦的后背,这样没有人可以挤到她。在我眼里,付月天尽力的保护白桦,就像保护自己真爱的小物件儿。
-3-
“同学,这儿有人吗?”有人问我。
“没有。”我漠然的回答,此时在我眼里,尽是对付月天和白桦的各种猜想。
我有种冲动,想要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手跟白桦打声招呼,然后做一个自我介绍,告诉她,我才是付月天的正牌女朋友,让她离付月天远点儿。可是,我始终没有动,一动都没有动。我坐在那个不起眼儿的角落里,看着。其实,我压根动弹不得。我看着他们一起打好饭,一起坐下吃饭,一起离开学生食堂。我安慰自己:付月天不过是在照顾自己的妹妹。可是看到白桦幸福的笑脸,我又不敢确认,是否她是那个妹妹。
大脑一片空白,全是胡思乱想。
我跌跌撞撞的、恍恍惚惚的往回走,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宿舍的。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我才感到安全。我回忆着跟付月天相处这一个多月,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事实上我们离得很近。今天看到的一幕幕,让我突然理解为什么付月天不能每天陪我吃饭。我仔细回忆,这一次没有错,不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共同度过了元旦的两个美好的夜晚,我们在一个屋檐下看窗外的夜景,数天上的星星;我们一起走过那条神圣又神奇的滨海路;我们拥吻在一起许诺永远,这都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发生的。那,今天的一切又算是什么?脑子乱得跟浆糊一般。
“小懂”,陈紫苏朵拉着脑袋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了,紫苏?”我看着她。
“小懂,你说我跟陈夏是不是不合适?”她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平时,陈紫苏是宿舍里最爱干净的,床铺铺得是最整齐的。我看着她鞋也不脱,就把脚搭在自己的枕头旁,慢慢的慢慢的开始啜泣。
“紫苏,别哭,怎么了?”我赶紧拿着纸巾走过去,边走我也哭了:“紫苏,你和陈夏怎么不合适?!合适啊。你们都喜欢排球,你们都长得那么高,你长得漂亮,他长得帅,郎才女貌。”我竟然是边哭边权她。
“小懂”,陈紫苏抬起脑袋:“可是,这半年跟他相处,就是感觉特别累。”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疼得帮她擦着眼泪。都说女人是水,流不尽的眼泪。就像林黛玉为了贾宝玉,誓要流尽一生的泪水方可罢休。我对紫苏说:“傻丫头,别瞎想。”其实,我也觉得陈夏并不喜欢紫苏。
“小懂,我原来总是误会你,害怕你会跟我抢他。”陈紫苏抓住我的手看着我说:“可是这半年的相处,我发现我确实是误会你了。无论你在不在,陈夏跟我始终保持着距离。甚至......”陈紫苏哽咽住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赶紧喝点儿水。”
“小懂,你也有男朋友了。”陈紫苏认真的说。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还记得,开学初有一次我一夜未归吗?”陈紫苏看着我说。
“不记得了。”我摇摇头。
“呵呵”,陈紫苏“扑哧”笑了。
我看着她,也笑了。她终于笑了,我心里也舒服了一点。我对她说:“我就记得,陈夏好像跟我表白,还说我喜欢他,你正好在旁边。那一夜,你没有回来。我还挺担心的,怕你想不开。那一夜”,我叹了口气:“紫苏,我可是想了一整夜,怎么跟你解释。谁知,你也不回来。”
“小懂,你知道那一夜我去哪里了吗?”她问我。
“我怎么知道?只是担心你。”我回答。
“那一夜,我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了陈夏。”她说着脸颊绯红。
“啥意思?啥叫完整的交给陈夏?”。
“小懂,你跟付月天元旦那几天除了拉手,还做什么了?”陈紫苏惊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还干什么了?数星星,数累了,睡觉啊!还能干什么?”我看着陈紫苏。
“你们怎么睡得?”她说话绕来绕去的,把我绕烦了。
“盖着被睡得啊!还能怎么睡?”我也奇怪的看着她。
“紫苏,她还是小孩子,你跟她说这些,她听不懂。等着,姐姐给你们普及普及生理常识。”木子推门进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