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余阳:夏日有余阳,阴雨莫戚凉

今天又是雨天,早已过量的人群不停奔跑着,愕然回首,只是空白无聊……

上次收到余阳的信后,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暑假已经结束了,明天的飞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不知道我为何无眠,翻过身子,院子的树叶莎莎的响着,雨水就那样直接的打在上面。也不知道雨到底撒了有多久,不知道余阳是否还在丽江。若是,丽江的雨景应该比这美吧。

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入睡的,第二天是刘嫂叫我起床的,闹钟竟没把我叫醒。下楼后,爷爷已经吃过早饭离开了。司机已经在等着了,我收拾了下,便打算离开。刘嫂劝阻想让我吃些再走,我也只是笑了笑,倒是匆忙从楼上走下来的会泽哥有些反常。

“小柒,这是信。”说着,他递给我有些厚的白色信封。直觉告诉我那是余阳寄来的,我想拆开,却听到“时间不早,先去机场吧,飞机上看也不迟。”说完,会泽哥看了我一眼,上了楼。

上了飞机后,我才拿出了信封。已经被拆开了,而我的直觉并没有错,是余阳寄来的。里面零散的一些照片,证明他仍旧在丽江。

“莫:

展信安好,

猜我现在那?你一定在猜丽江,对不对?那恭喜你猜错了,如果按你拆信的时间看的话,我现在已经在家了。当我在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买好了车票。还有我见到雨蔷了,放心!她现在一切安好。

等着我,回去后会第一时间找你。

余阳”

我看了这封信的时间,是几个星期前的。这就是会泽让我在飞机上看的原因么?而一切都来不及了,飞机已经飞了。

我不知道余阳是否回来了,而会泽为什么又把这封信给我。正在我想不出原因的时候,我感觉到飞机剧烈的摇晃了。而我们遇上了强气流,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而空姐虽在安抚却也被颠簸带来的惊吓淹没了。

我并没有系安全带,死死地抓住座椅,最终向机舱顶撞去。伴随着“啊”一声,闹钟“滴滴滴滴~~~”的响了。一切只是场梦。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收拾了下下了楼。我不知道我有多傻,竟还在想着余阳。下楼后,会泽哥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爷爷确实离开了。见司机在一旁等着,我并没吃很多东西,就提起东西打算离开。

“等下,小柒。”听到会泽哥的叫声,我有些害怕,我害怕会像梦中一样。因为,那样我会去恨他。

“这些钱,拿着。”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我笑着摇头,“会泽哥,不用,我……”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会有用的。”他塞给我后,便继续坐下吃饭。我收起来后,推门离开了。

我不知道,当我在看到他送给我的是卡而不是信封时,我就是一份心安还是不安。心安的是至少我不会去恨他,不安的是余阳又究竟如何?

到外省后,爷爷的人接我回了学校。应该是雨蔷的事,令他有些害怕了吧。我不知道昨晚的梦,到底是担心余阳还是在担心雨蔷,亦或者是讨厌这个家。


高考结束后,我便被送出了国。一切都那么顺利,我没有逃走,我的成绩优秀。是的,都这么顺利。有时候想想,自己我都觉得嫉妒。每天,都会有专车接送。住宿里专门的人打扫,学习中不明白的有人辅导……就像是人人手中的宝那样捧着。但我也知道,一旦我离开这张手,我便被摔得粉身碎骨。

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会泽的电话。雨蔷要结婚了,是哪个陪她逃跑的男人。雨蔷怀孕了,而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幸福。因为那个男人,最终背着雨蔷找到了我爷爷。成为了我爷爷的助手,雨蔷被软禁的那几天。我正在国外的学校,接受着爷爷另类的软禁。

那天晚上,我笑着跟雨蔷说“恭喜”,却不知道泪已经流了一脸。雨蔷说她很开心,至少输在了那个男人手里而不是爷爷手里。我沉默了,我终究是没有参加她的婚礼。

不是爷爷的不同意,而是我的太过恐惧。我害怕已经被格式化的我,会碰到那个让我冲动人。

6年后,在外漂泊的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莫宅。我已经26岁了,雨蔷的孩子已经会叫我“小姨”了。我不知道,这六年我终究错过了很多。爷爷要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大叔离开了家和小姑去了国外,绛泽阿姨依旧和小叔在家帮着爷爷打理。只是,意想不到的是会泽哥结婚了,即便我和他通话的次数最多,他也没和我提起过。而余阳,却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同我想的一样,回来后,我便去了公司。在小叔的帮助下,开始熟悉公司的事物。

“喂,哪位?”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即便我再怎么问,他都没有说话。

之后的每天晚上,我都会接到这个电话。没有任何的话语,只听到微微的呼吸声。我想我可以不去离它,但每次还是接了。

到了后来,我也不去问。就静静地听着,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而就是这样,度过一晚上。

“为什么不问我是谁了?”终于,他开口说了话。

“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我并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他。

“猜猜看。”又是猜,我想我会生气,然后挂掉电话,不再去理他。但我做不到,我可以感到我的泪滑了下来。

“猜不着”我从未想过我的声音会有这样软,那边却笑了,笑得那样干涩。如果,如果可以看到他的脸,是否他是和我一样的挂着泪。

“猜不着啊,那我就不告诉你。”是的,说到这,我们都沉默了。我本以为,我们会有久别重逢后的那种兴奋,然后讲个自己的故事直到天亮。甚至,我连一串的问题都想好了。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后。我终究是忘了,忘了问他什么。

我走到电脑面前,拧开音响。是《梁祝》,第一次听是雨蔷在高中文艺汇演上拉的。而从那之后,我学了我一生中第一个乐器,也学了我一生中唯一一首会拉的曲子。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又听到了关门声。“哒哒哒”他在敲桌子,跟着音乐静静地敲桌子。我伸出食指,敲打着手机的屏幕。这首曲子,很快就完了。他依旧在敲打着桌子。

“有没有一首歌可以一直听,永远单曲循环?有没有一条路可以一直走,永远没有尽头?有没有一个人……可以一直爱,永远……永远都不会放手?”说完,我又点开了那首曲子。

“为什么不问我是谁?为什么不问我这些年好不好?为什么不问我去过那里?为什么会问这个?”是的,他终究没有沉住气。

“因为是你啊,就是你啊。我也想知道你好不好,但我不好啊。我想知道你去哪里,但我还就在原地啊。我为什么问这个,因为你知道啊。”

“可如果答案被我弄丢了呢?我说过让你来找我,但你还在原地。我去找过你,但你已经离开了我的范围。”

“弄丢了的话,就让他好好陪着别人吧。”我不知道我说这话的勇气究竟是从哪来的。曲子终究是结束了,只剩下我的哽咽。

那边笑了,笑的依旧干涩。

“傻瓜,答案在我心里,不过那是个迷宫,你在里面找了这么多年,还没找到么?”

我听到这话,终究是笑出了声,“谁知道你的心会那么难走,最后出都出不来。”

“那不如在里面安家算了,出来做什么?”

“怕你不肯收留。”

“我的心空荡荡的,还怕你不肯。”

最终,我们都抱着电话睡了。第二天,我仍和往常一样。而在下楼时,被会泽叫到了房间。

“他给你打电话?”他背着我,我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我看了他几秒后点了点头,“有没有?”他转身问我。

我抬头,看着他反问“号码是你给的?”他很坦荡的点头。然后,坐到我身边。

我侧身望着他,“那么,你知道他曾找过我?”

他依旧坦荡的点头,然后起身从他的书桌里拿出了一大摞信封。“算是弥补我的过错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为了不让你走你爸的路。这也是爷爷为什么要监控着我们的原因。”

“我爸?”

“其实还挺羡慕你的,什么都忘了。你爸妈的婚事,爷爷本来就不怎么同意。你出生后,伯母就带着你四处旅游。而二伯父就随着去了。再后来,伯母得了怪病。等爷爷和我爸爸找到你们时,就只有你和伯母的尸体。二伯父他已经跳江自杀了。后来你被接回来后,头磕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吃饭,系鞋带,读书写字等等都是我和雨蔷交给你的。不过,后来有一次,我们带着你出去玩的时候。你和雨蔷走丢了,全家人找了好几天,才发现你们。那时候,你发烧,被一户人家救了。不然,你可能真的……所以啊,爷爷怕出事。就禁止外出旅游,而你生性贪玩。所以,不得不对我们严加看管。谁知道,雨蔷竟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后来,我回到房间。将余阳的每一封信都看过,他去的地方真的很多。看着他的照片,我打给他。

“为什么你去了那多地方,遇到了那么多人还是回到我这里?”

他听后,笑了不是干涩,就像从前“因为,我心里有个小路痴,她走不出去。”

“那为什么不赶她出去啊?”

“因为我不舍得么。”

我笑了,没出声。我怕他看不到,我说:“我在笑,你看不到啊。”

“我知道你在笑,因为我也在笑。”

最终,我还是选择沉默。来回应爷爷沉默的爱,我曾经所憎恨的事情最终我称它为爱。


夏日的傍晚,西边还有些余阳。我指着那些阳光,说:“看,余阳”

他看着我说:“什么?”又顺着我的手指望去,咧着嘴笑着说:“是啊,夏日有余阳,阴雨莫戚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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