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重生(四十)

又一个秋日的早晨,春生在暖暖的阳光照耀下醒来了,越过玻璃的阳光一片金黄,透过树隙在风的摇摆下,在春生的脸庞上闪烁其词、欲言又止,似乎在预测新的一天,新的环境,续写新的生命故事。

这几天以来,梦总是如影随形,昨天他梦见自己和苗青在家乡的山上玩呀跳呀,在花丛中走来转去,在树林间戏蝶迷藏,在草地上追逐嬉闹,在溪边踏浪濯足,在古树下祈祷祝愿,白云白,蓝天蓝,青草青,碧水碧,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不觉间,他们又来到了春天的山上,“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觉转入此中来”,“桃花夭夭,灼灼其华”,带着花冠的苗青“人面桃花相映红”,花见花开,瞬时间山坡成了绿的世界、花的海洋,春生和苗青幸福的追来逐去,他们要攀上那最高的山峰去摘取那如羊群似的云朵。突然间,阴风怒号,大雨滂沱,日月无光,苗青在大声的呼唤着春生,而春生却看不到苗青,风雨阻隔,天光暗淡。春生绝望的“哎哟”一声醒来了,始知是南柯一梦。

定定神,摸一把头上的汗滴,春生把目光定格在腕间的手表上,“相看两不厌,唯有宝石花”,这个忠诚的卫士陪伴他走过了三年的时间,兀自在“沙沙”地走着,不差一分一秒,正好是早上8点钟。一骨碌起床,“到街上买点吃的,不能总揩人家的油”,走出屋子,洗脸的功夫还不忘朝苗青的屋子看了看,屋门关着,窗帘拉着,“懒丫头”,春生在心里幸福的骂着,走出院落,来到了大街上。

天气已然有点凉,春生的衣衫略显单薄,他竟不由得打了两个寒噤。阔大的梧桐叶交织着梭形的杨树叶“簌簌”落地,演绎着“落叶知秋”的自然大剧。农户山墙边的豆秧却长的正是茂盛,展示着自己旺盛的生命力,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辉,一串串豆角绿得逼你的眼,蛐蛐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知了的声音明显的弱了,似乎有一点悲凉的味道,在微微湿润空气的酝酿中,一天的大幕正在缓缓拉开。

在大街的尽头,临近大路的边缘,一家卖油条的生意特别火爆,炸出的油条外焦里嫩,颜色焦黄,香香甜甜,深受乡人喜爱。一圈人站在摊位前,等候卖家的张罗,不时的高谈阔论着,炊烟油烟比翼双飞,醒好的面在男主人的手里飞快地变换着位置形状,小刀恰如其分的在面上走动着,油条雏形业已成型,往油锅里一放,便如一条鱼一般在锅里边飞蹿,香气扑鼻,大勾馋虫。眼看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感觉已是饥肠辘辘,春生先拿上一个“糖糕”吃了起来,他由衷的喜欢烫面那种软软嫩嫩的感觉,让那甜甜的味道在自己的口中弥漫扩散,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中,一个简简单单的面食会把他服侍的遍体康泰,实在是一件奇妙无比的事情。

“春生,快回去吃饭”是苗青的声音,像悦耳的百灵鸟,如跳动的音符,春生立刻就陶醉在这美妙的声音里,在温暖的秋风里,不由得涌起一股又一股幸福的暖流。

“春生”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轻轻的叫着他,却如晴天一声霹雳,立刻把他拉到现实中来,一下子把他从幸福的云端拉到了痛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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