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战争英雄没有背负子弹《血战钢锯岭》

《血战钢锯岭》(Hacksaw Ridge) 是由梅尔·吉布森( Mel Gibson)执导的一部战争历史片。吉布森曾自导自演古装战争电影《勇敢的心》,一举斩获过68届奥斯卡奖包括最佳导演、最佳影片等五个奖项,而这次吉布森再次出手,便获得好莱坞电影奖最佳导演奖。可见吉布森对于这类题材电影的把握。在《勇敢的心》中,吉布森亲自上阵,扮演了苏格兰反抗英格兰统治的起义英雄——威廉·华莱士。面对着族人被欺凌,女子被凌辱,勇敢的华莱士开始起义,勇敢和信念似乎永远是一个吉尔森英雄形象的侧重点。为了吸取经验,联合所有力量,华莱士一而再再而三的身犯险境,最终被同盟的苏格兰贵族在第三次背叛后送上了刑场。面对着剖腹挖肠的酷刑,只要一句认罪就可以解脱,可是作为勇士华莱士至死都没有屈服并且鼓足了勇气喊出了自由。


在《血战钢锯岭》中也是如此,德斯蒙德看似一个瘦弱的基督徒,甘愿为国献身,却不愿意触碰枪械,面对着士兵们、将官甚至是情人的不理解和愤怒,德斯蒙德最后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勇敢和信念,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和感谢。


当然这个过程展现在荧屏中却十分坎坷。德斯蒙德从小和哥哥一起生活在酗酒父亲的阴影中,可是事实上他的父亲也是一个战争归来的英雄,他和他的战友曾在法国参加一战,直到最后战争只让他一人存活。作为一个苟活者,雨果·维文饰演的老多斯注定是一个自暴自弃者,他愤恨这个世界对这些战士的忽视,更愤恨这场战争给他带来的无法弥合的创伤,吉布森将战后人身上的战争疮痍通过这一个个体直观地展现出来,他产生暴力倾向,并对自己的子女失去耐心,不仅酗酒厌世还对昔日疼爱有佳的妻子暴力相向。德斯蒙德和哥哥就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然而德斯蒙德和哥哥打架中意外用砖头砸中了哥哥,哥哥差点死去。失魂落魄的小德斯蒙德站在标有七宗罪的圣主像面前,母亲劝开了试图用皮带教训他的父亲,而是让他明白了人不能杀生。从此他铭记了杀生是为大罪。


长大后的德斯蒙德像是一个单纯而口讷的大孩子,见到漂亮的护士多萝西就待在她身边一直缠着他,电影中他的角色似乎就是那种认准了一件事就去好好做的人,像极了《阿甘正传》里面去当兵就去想当然地去救人,去跑步就跑到天南地北的阿甘。

其实很多人说他执着的是宗教,其实并不是,宗教只不过是在用仪式试图强化人们内心向善的信念,而德斯蒙德是一开始就抱着强烈的信念的人,他执着的就是拯救生命。


他父亲因为参加过残酷的战争而消极反战,但是作为一个年轻人,德斯蒙德却说,他不能什么都不做,让别人来保护他,他想要为国家服务,只不过他希望能够救人而不是去杀人。而当通过层层训练考验到最后拿枪的时候,德斯蒙德拒绝了,因为他发誓不拿枪。你们别指望他会救你。队长最后无可奈何地对着其他队员说。为了逼走他,他甚至无缘无故让全队加训受罚,直到晚上他被连队的几个战友拖下床暴揍一顿。队长最后语重心长地劝他退出,然而他却依旧要继续坚守岗位。最后有些被说服的队长便问他是否认清是谁打他,然而他却表示自己没人打他,队长问,难不成脸上是自己摔下床摔肿的?德斯蒙德坦然说自己睡觉的时候确实不老实。

就是这样一个士兵,在钢锯岭救下了曾打他,嘲笑过他的战友,也就是这样的人,拼死救下了曾想将他送进监狱的上级。一个人,一遍遍地说着上帝让他再救一个,本来一个连队一场仗下来只会剩下三四十人,而他则孤身一人,在敌人的重围下救下了75人,甚至还救下一些日本士兵。


曾表示完全不能依靠他的连队最终都要等他祈祷完毕才肯上战场,吉尔森用众人的这些变化来彰显德斯蒙德的信念的强大。

吉尔森的影片其实包含了很多元素,反战必然是重头,战争是残酷的,吉尔森通过老多斯的嘴和行动以及血腥残忍的画面来从正面侧面都力图将这层意思展示出来。当哥哥穿着帅气的军装参加家庭最后一场晚餐的时候,老多斯语含讥讽,帅气的军装自然会吸引众多女孩子的爱慕,就像被尊为英雄的比利林恩回到国内受到拉拉队队员的青睐一样,人人都喜欢慷慨义气的大英雄,然而老多斯说当他的战友背部被一颗子弹打入,腹腔爆破肠子全部从前面掉出来的时候,老多斯说这是他看过最糟糕的正装(Uniform,在英语中既可以作统一特殊团体的正式服装,比如校服、军装等等),而且老多斯的变化也正是受到了战争的影响。

而在电影画面中,观众们除了看到漫天的火焰和枪声,恐怕看到更多的还是残断的双腿,破碎的头颅,鲜血淋漓的伤口以及全身着火的士兵,当眼前都是哀嚎,死亡和恐惧将战争双方都逼到了绝境。镜头中展示日军方面情况的倒不多,但是每当美国海军开始开炮,或者燃烧弹、火焰枪开始攻击日方的时候,屏幕前观众的视角正好是日军的视角。在地道中戴斯蒙德也发现过受伤严重,也不知是为了逃脱战友还是美军毒手的日本士兵,他同样照顾医治。他似乎就像圣雄甘地一般,在电影中奇幻地被赋予了拯救生命与维护和平的爱的使命。电影中假装投降而实际则是与敌同归于尽的裸身日军,战争中不顾一切充当人海战术的炮灰的敢死队,最终实行自尽,并安排手下介错。被军事思想和战争扭曲了的日军已然成了战争残酷性的最好见证。


影片很合理地将德斯蒙德最为平凡的一面展现出来,他并非是一个圣徒,他有暴力的时候,与亲兄弟打架中拿起一块砖头敲向了哥哥的脑袋差点将其打死,在面对着父亲欺凌母亲的时候,他挺身而出,甚至差点一枪打死父亲。在被关紧闭婚礼被取消后他伤痛欲绝几乎快要发狂,而当多萝西不小心劝他放弃“尊严”去拿一下枪躲避军事法庭的时候,他对多萝西展现出而来无比的绝望。他的绝望不是对于周围的人都不理解他的信仰,他只是迷茫自己该如何理解自己的信念,自己该如何让他人去理解自己的信念。他试图在军事法庭上讲出这些,但是对方却不听这些,最终凭借着将军的一纸书信获释的德斯蒙德上了战场。


他迷茫过,他茫然于在这场他不得不参加的战争中他应该做什么,他希望有人能够给他一个答案,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战场上呼叫医护员的喊声,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使命,于是就像阿甘一样似英雄般救下了75人的生命。


那个曾欺侮过他的斯密蒂曾羞辱他说,我看这不是宗教问题,这是因为你是个懦夫。然而这斯密蒂在临死前却大喊着我很害怕,而纵使他很快死去,德斯蒙德也义无反顾地背回了他。其实所有人都是脆弱的凡人,而只有懦夫才会伪装成那个最为暴虐的强者。


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电影因为作为历史电影根据真人故事改编所以主角戴上了不死光环,德斯蒙德真的如有神助一般没有受到损伤,甚至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和日军交锋过,现实社会的万幸最终成了艺术上的遗憾。因为作为一个不杀生者,笔者很好奇,面对凶残暴虐甚至忘恩负义的敌军他会怎样面对,这些不是平时想要殴打或者欺辱他的那些人,这些是试图夺走他生命甚至所有他的战友的生命的敌军士兵,当他们受伤时,德斯蒙德愿意去救他们,但是真在战场相见,他又该如何面对,他注定只能作为一个赤手空拳的医疗兵,这部电影也只能成就一个经典的反战传奇而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完美,由此笔者仍然期待着有电影能在此层面上更加深入地探讨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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