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身躯,双腿盘坐在吐鲁番达卜青年旅馆葡萄架下的维吾尔露天庭院,喝上一口茶,就着一张馕和一盘香甜的葡萄,心情愉快起来。
在甘肃省张掖市坐火车到新疆自治区吐鲁番市,虽然在卧铺睡了一宿,摇晃的火车是怎么也睡不太好的,八点半到站,我便迫不及待地去我的目的地了。
从火车站出发,离开市区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串挂果的葡萄园,吐鲁番盆地是名副其实的葡萄之乡。往南走50公里,经过一片荒漠,这里就是过去碧波荡漾的艾丁湖,曾经的湖面有150平方公里,现在演变成一望无际的盐碱地,走在上面嘎嘎地响。
远远地望,地平线前方是天山余脉库鲁塔格山,山脚下似有一汪湖水,这或许是最后的湖水。吐鲁番洼地四周高山,一年中仅有一二场小雨,蒸发量是下雨量的二千多倍,土地干燥沙化严重,仅有的绿洲全靠天山积雪溶化的地下水补给。我走在戈壁上,烈日当空,地面气温近50度,口舌干燥,心跳加剧,一个信念,绿洲在前方。
一个小时过去,二个小时过去……辽阔的湖底龟裂盐碱滩象复印出来一样,雷同,边无着落,深入腹地……这时我想起1980年地质学家彭加木在附近的无人区罗布泊迷路死亡,著名旅行家余纯顺1996年在罗布泊徒步失踪,站在干涸湖面,目视群山近在咫尺,走起来却无限遥远,随身带的一瓶水快要喝干了,虽然每次只呡嘴湿润一下……
我是幸运的,荒原上,远处的地球仪坐标向我招手,它是我的参照物,朝着他走不会迷失方向。中国陆地最低点地理地标在吐鲁番艾丁湖中心,海拔-154.31米,仅次于中东死海(-422米),居世界第二低点,终来到心中向往很多年的圣地。
这一天辛苦,但有收获,葡萄架下的葡萄甜滋滋的,晚上一定睡个好觉,明天回家。
写于2017.7.28.吐鲁番
注: 若仅以 "内陆" 为标准,是世界最低点,低于海平面-154.31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