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在农村长大,村里人总是有一肚子的故事。如果你不听话,他们会给你讲怪物吃小孩儿的故事;如果想去河里洗澡,他们会给你讲淹死鬼的故事;如果你不小心打死了一条蛇,他们会给你讲蛇怪报仇的故事。总会有一个诡异的故事等着你,对应着你各式各样的状况。不过我讲的是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故事,至今我残存在我的脑海中,今天突然想起,暂录于此吧!
我所在的小学在村子的最西处,再往西就是庄稼地,再往西一地身长的地方就是河堤,河堤的里面就是小河,河堤距离小河很近,大概有十几米远,窄窄的河堤随着着窄窄的小河一起蜿蜒着直到远方。
小河好像还有个名字,听长辈人说好像是叫泄水渠。顾名思义,他的源头不是高山,不是高原,而是另一个河,我们的母亲河黄河。泄水渠涨水的时候,就是黄河水泄洪的时候,一般是夏季,那时候浑浊的黄水夹杂着个头不小的鲤鱼会奔腾而来,有水的地方在故事中就会有水鬼,有水的地方也比较容易起雾,薄薄的一层好像是飘在小河上,好像是被圈在河堤间,随着河堤和小河一起流向远方。
雾气很少脱离河堤的范围,那天是个例外。头天下午,老师不知道那根弦错乱了,突然通知我们第二天早上开始早读。“早读”这个词在村级小学是很不被认知和理解的,老师还是花费了些许功夫才让我们懂得何是早读。当天晚上我特意叮嘱爸妈,第二天早上一定要记得早早叫醒我,我们要开始早读,早读完再回来吃饭。
睡得最香甜的时候,我被老妈叫醒了,老妈给我穿好衣服的时候,一直在催促我尽快出发,老妈说,现在已经七点了,今天稍微有点晚了,让我赶快走。我背好书包,走出家门,今天的月亮真明啊!银色的月光使得外面就像白天,月光照在树上,树影就像树荫,不过院子里面一片安静,平常咯哒咯哒的老母鸡也没有散步,还低头卧立在树丫上。
原来七点这么早啊!我默默的想着。走出胡同口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忐忑和不安,我发现街上太安静了,出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总觉得静的可怕,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我一次次回头,但都是空无一人,我承认最终我怂了,我折返到家中,但是来到院门口的时候又一阵后悔,男子汉大丈夫的被吓回家了,岂不是太丢人了。
正在我徘徊不前、犹豫不前的时候,我想起了隔壁家的女同学,我们两一个班,但在我们那个年纪男孩和女孩还是界限比较分明的,我很少和她一起去上学,和女孩在一起会遭到鄙视的,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我跑到她家门口呼唤她,她被她妈叫醒了,我告诉她早读快晚了,赶快出发。于是我们一起来到学校,两个人果然好了许多,感觉背后也没有人了,为了壮胆,我还一路鄙视着她的懒惰。
学校距离我们家不算太远,也就是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到了学校,月亮还是那么明,天空没有一点云,天空也几乎没有星星,好像只有一颗善良的星星悬在它的旁边,当时我觉得这个星星一定是月亮的好朋友。学校大门口有一颗很粗的梧桐树,梧桐树开花长叶子的时间比较晚,那时候还是光秃秃的,支里八叉的树干倒影在地上,不规则的树影刺着大地,透着些许诡异。
推开学校的大门,我们震惊了,我们没有来晚,校园一片寂静,空荡荡的操场一无所有,地上晃动的黑色是摇曳着的树影,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使得地面发着异样的白光。校园的北边是一长溜儿教室,每个教室都是黑呼呼的,全都锁着的,黑黑的窗户与银色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五个黑色的大窗户就像五个黑洞吞噬着院中的白光。
我和她来到我们的教室门口,不死心的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透过窗户看着黑乎乎的教室,有种陌生的异样感觉,总觉得教室好陌生,一点不像我们白天所在的班级。我两不明所以,为什么已经七点多了,大家还没有来呢,同学们不在,老师也不在,怎么回事?
天还是挺冷的,不习惯早起的身体还是困乏的,我们谁也不愿意动,一个比一个蔫,于是我们靠在教室的门上坐了下来。冷,很冷,只是坐了一小会儿我们就觉得很冷。
我们似睡非睡的时候,我突然睁开了眼。我发现一片薄雾飘了过来,它从学校门下边游荡过来,像蛇在爬行;从院墙的上面飘来,像灰色的水流直泻而下。我们两看着诡异的雾气,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充满了恐惧,为什么突然飘来了雾气,天空依然晴朗,月亮还是很明亮,旁边也没有一丝云。
我浑身上下透着不安,这时候我想起了一个故事,故事是从一个同学妈妈那里听来的,同学的妈妈告诉我们,我们学校所在的位置以前是个乱坟岗,而且很多枪毙的人都是在这儿被枪毙的,同学妈妈还告诉了我们原因,建学校就是为了防止这些鬼魂乱窜,当时我还不知深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她,为什么学校可以镇压鬼魂呢?同学妈妈告诉我们,因为小孩子火力旺,阳气重,一堆的小孩子就像一堆儿小太阳,所以可以镇压鬼魂。
想起这个瘆人的故事,使得我望着持续涌来的浓雾一阵阵脊背发凉,虽然我们两是小太阳,但是如果鬼魂太多,两个小太阳太少了啊!
雾气的速度越来越快,刚开始的时候,雾气像是飘来的,贴着地面,蜿蜒爬行,慢慢的变成了炊烟,一片片的涌进来,最后是一团团的挤过来,空气中黏黏的,湿湿的,感觉好像故事中小河里面的淹死鬼爬了过来。雾气越来越浓,月亮已经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已经找不出轮廓,只能看见一点白色,黑夜重新笼罩了大地,树影也早已经消失,学校中已经接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我们呆呆的看着周围的大雾,心中甚是恐慌,难道是鬼打墙,我们根本不在学校;难道我们遇见鬼了,鬼怪正在包围着我们。这时候,最可怕的还有一阵阵的困意席卷着我们,我的眼皮是止不住的打架,我看见她的眼皮也是止不住的打架,一般是吓得一半是瞌睡,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睡着啊!
我转动着我的小脑瓜,回忆着为数不多的故事情节,这时候是坚决不能睡的,这时候是一定要打起精神的,睡着了在故事中就预示着悲剧。
我们两商量好就是被老师吵,也不能在学校呆了,我们要回家!我们两壮着胆,摸索着向家的方向走去,我两慢慢的挪,生怕惊醒了雾中的未知生物。
终于回到家了,我推门回到屋里,叫醒了爸妈,告诉他们外面全是大雾,学校里面没有人,被叫醒的爸妈看了看表,看了看我,让我赶快睡觉吧!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才凌晨一点多,原来是妈妈叫醒我的时候不是七点种,而是12点3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