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有啥梦想阿。”
“我啊,我就想开个掌机俱乐部。”
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和他相识,每天泡在他的店里和他玩掌机,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那年他27整比我大一旬,那时候成绩不好,和父母也有些疏远,所以大部分课余时间都是在他那儿度过的。
说真的,掌机游戏真的不像零几年,psp正热的时候那么火,孩子们去网吧玩的成本要低得多。还有些家境好的孩子能够说服父母在家里置办一台电脑,但是让父母出一千好几钱给自己买游戏机,这种事儿就很难强求。
生意兴旺与否的原因,很难几句话就能讲明白,即便这样也不影响有挺多和我一样的孩子喜欢来这玩儿。嗯,讲到这儿要明白一件事儿,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从本意上不喜欢和大人玩儿,因为只有大人才能明白童真的美好,包容我们的稚嫩,也只有他们能够满足我们更多好奇。除非大人觉得厌烦或者没有共同的爱好,可惜多数成年人都是如此。
“我不打算管老许叫哥了。”
有天路上我的发小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为啥啊?”
“他特么一天天除了玩儿游戏还干啥了?来个人买货就随手一卖,哪像个27的人,天天净知道玩儿!”
回想起来那时候我去他那每次吃的饭都比他贵点,一般我吃十块的,他也就能吃个五块八块的东西。每逢我请他吃饭,他第二天一定会回请回来,我不陪他吃饭的时候他就买凉快钱的担担面,加一块钱的海螺丸,让老板打到他自己带的杯子里,回店里吃。
“你能吃饱么?”
“没事儿,我不饿。”
话是这么说,可我从来没见他得杯里剩下一点东西。
我休息的时候常去他家接他上班,他可爱的很大一部分程度在于他很少动怒。每次起床都认认真真的把游戏机装好,一本正经的洗漱之后,再煞有其事的喷两下香水。这个圈子是里的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是名副其实的死肥宅,像他这样认真打扮的极少。
虽然他的摊位费不贵,但是也经常会出现资金短缺。他每天在店里玩一些不太需要即时操作的网游,和我讲他怎么理解每件装备的每个属性,怎么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得到这一天的所有资源?
他的聪明毋庸置疑,我在认识他之前我是不相信玩游戏能挣到钱的,可他用事实证明,他就是做得到,而且从来都会在每件道具最贵的时候出手,最便宜的时候买入。在与玩家竞技时,总能想出出人意料的套路,把比自己等级高的对手打的手足无措。
好景不长,后来店面费增长,他没法儿再继续靠店铺维持生计,待业在家。
“哥,你不着急么?”
“唉,怎么能不急,每天天黑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不过他在家的这段时间过得倒也不糜烂,每天白天把网游里能挣得钱都弄到手,玩会掌机就睡了。他玩儿游戏就像我们每天睡觉一样平常,不会对生活造成任何负面影响,这也许就是“爱”和“瘾”之间的区别吧。
没过几个月,他又找到了一个店铺,继续做他的生意。像他这样能够真正陪我们玩儿的老板,自然是他走到哪我们跟到哪。他的自信一如既往,你真的很难看到他表现出沮丧,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你看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哈哈。”
“你说掌机俱乐部那个,那对你来说不简直和天堂一样?”
每次听到别人谈论他们未来想做的事儿,要么就是踌躇满志,恨不得明天就把理想实现一半,但是不知道他自己下一分钟除了空想还能做什么。再有的一谈到理想,就恨不得要哭出声,像是马上要同恋人分手一样。
“恐怕他才是我认识的最像样的成年人吧!”
我和发小这么说
“看看你身边的大人,包括父母在内,不都是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儿?”
“是,可能挣得确实多,但是能把自己的爱好作为工作,不是给个皇帝都不换的好事么。”
可能梦想就像块极硬的冰糖,太多人选择尝试一口把它咬碎,结果硌坏了牙,也没能品出滋味。有的人就放到嘴里没命地唑,弄得满口齁甜,连饭都吃不下。他没把梦想成天放在眼前,把糖扔进水杯,不管吃什么都会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