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拉开窗帘,惯例往楼下瞥了眼,楼下没人打伞,突然就很欣喜,阴雨连连的秋日里,没有雨的天气就足够让人欢喜好久。然后不一会儿就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噼里啪啦,没完没了的又开始了。
雨似乎下了很久很久了,从国庆节前就开始,天气预报说至少还得再下一个来月。
国庆节回老家山上,平常的日子湿气大了,山上就会烟雾缭绕,更不消说这样的雨天,雾特别大,能见度很低,盘山公路本就不好走,一个弯连着一个弯,爬坡的车开着雾灯慢慢往上挪着。伸手摸不到的雾,眼睛更是看不穿,似乎那里面会有异次元的世界,一不小心,开进去,就会穿越了。我当时想到一句:浓烟锁重山,真应景。
家中久无人,院子里的草长得跟我一般高,二叔帮忙收拾过一次,没有迷人眼的乱花,但却有没人脚的枯草。门口的核桃树上已经没有核桃了,只有已经发黄一半的叶子还不太密的挂着,院子里的那棵樱桃树,长那么高了,却耍赖皮般没有结过 半个果子,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想到了诚实的华盛顿砍掉了爷爷喜欢的樱桃树,勇于承认错误的故事,继而愤愤的威胁性在心里默默对樱桃树说 你再不结果子,我真可就把你砍了啊。门口挨着路边的小山楂树上挂满了红艳艳的果子,雨水冲洗过后,看上去极其诱人,迫不及待摘一颗,放进嘴巴里,酸掉了我的牙。下过秋雨后的傍晚,家家户户的热炕都烧起来了,黑黑的炕门口都在冒着烟,没有热炕的,肯定也已经铺上了电褥子了。
城市里的雨却是更加没有意思了。下雨的早晨,匆忙收拾好后, 给孩子背上书包,穿上雨衣,拉着手,匆忙赶着去幼儿园,路上随处可见的小集水潭,想到当时雨衣雨鞋刚买回来时候,孩子特别憧憬着下雨,巴不得立刻去楼下踩水坑,现在雨下的多了,也不觉稀奇了。街边有树因为雨下的多了,根基不稳,倒下一棵,下午再去看时候,已经被处理掉了,过一两天,又换上一颗新树,似乎原来的那棵树从来也没有存在过。
郁达夫的《故都的秋》里面说:
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象样。
“唉,天可真凉了─—”(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长。)
“可不是么?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那估计真的是很久以前的北方的秋雨了,我们现在的秋雨真真的就是连阴雨了,下起来没完没了,老人说天漏了个窟窿,怕是得要补补才能晴好起来。
怀念秋高气爽,风轻云淡的秋,天那么高,那么蓝,有硕果累累,有层林尽染,有秋水共长天一色,还有满城的黄金甲。
天快晴起来吧,再不晴,秋色就真的被这么样辜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