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某天,晚七点,我已躲在被窝里看电视,货货也正准备洗洗上床看电视。

这时,货货的手机响起:

“喂,啊?好的好的,我就下来”。

只听他接完电话,就直接跑出去了,我赶紧起来看看。

不一会儿,只见他“哼哧、哼哧”的搬上来两大捆芥菜

我问“哪里来的”?他说“:金婶叫他儿子送来的”,“啊,这么晚了还送来,这么多”,货货说:“还有两捆,我还要下去一趟”。

货货又到底下搬上来两捆芥菜,一放下,他就随地坐下了:“哈,累死我了,这么沉”。

“天哪,这么多,他把这个菜园子种的的芥菜都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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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真不好意思呀,这么大的年纪了,辛辛苦苦种的菜,都送给我们”。

“是呀,这种人情怎么还得起”。

我们夫妻一边把芥菜收拾放整齐,一边感叹这么多菜该耗费她多少心血呀!

金婶是闺蜜的婆婆,因为和闺蜜走得近,也就认识了她婆婆。

金婶是个非常质朴的人,她是属于那种不善言辞,只知埋头苦干的农村妇女。

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她丈夫病重的时候,我和闺蜜到她家去看望病人。

金婶一见我们几个从城里到她家的客人,一时显得手足无措,她一边慌忙给我们倒茶,一边怯怯地问:“肚子饿了吧,烧几个蛋汤吧?”我们赶忙回绝,让她照看病人吧!后来,看我们中饭也没吃,就走了,她就一直叨叨着过意不去。

不久,她丈夫就过世了。虽然在葬礼上再次见了面,却没再多说话,看着因劳累伤心过度的她,我也只能用几句苍白无力的话语安慰一下。

然而,就在当年快过年的时候。一天,闺蜜打来电话,让我下去拿东西。结果是她婆婆拿来的一大袋蔬菜,还有一只大公鸡。说是感念我们的探望之情,特意叫闺蜜送过来的。

后来,闺蜜也时常会接婆婆过来住几天,这样我们又多了几次接触的机会,或许,我这个人特别有老人缘的关系。一向疏于与人打交道的金婶,却每次见面,总会和我聊上几句。渐渐地我们之间有了亲密感。

就这样,金婶也把我当成了她的亲人,每次他儿子和媳妇回去,总是要叫他们给我捎些她自己种的蔬菜啊水果来,弄得货货时常在我面前念叨:怎么好意思,吃七八十岁老人辛辛苦苦种的菜。

看看,这次她又拿了这么多芥菜,货货又不知要念叨多长是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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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货货两个人,我负责洗,货货负责切,腌。腌咸菜这个活,近些年,我们家都是货货干的,一个呢,他比任何人都爱吃咸菜,什么下面下饭他都喜欢用咸菜。二呢,他嫌外面买的不干净,也没自己腌得透,所以我们家的咸菜都是自己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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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货腌咸菜已经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经验,每十斤芥菜放三两盐,这样腌出来的咸菜,咸淡刚刚好。切好以后撒入盐拌匀,不需要用力揉,直接装入罐子里,一边压一边装,这样腌出的水就会全在上面。会吃辣的,可以再切芥菜的时候,在切入点辣椒。

这么一大堆芥菜,我们两个人整整弄了一天,除了平时家里腌咸菜用的罐子全装满外,还在一只能盛一百斤水的,大的不锈钢桶里,腌上了一大桶,货货还特意到外面找了一大石块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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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摆在面前腌好的咸菜,货货直叨叨:这么多菜,从种下,到收割回来,还要整理过,要花多少心血呀,这个人情怎么还得起……

这些天,念情的货货是逢人,便提起这事,朋友们也感叹老人的情谊,也有人说:你们又不会让她吃亏。

唉,我只是想这情谊是用吃不吃亏可以衡量的吗?

我看到的是老人这份心意,一个有点什么就能想到你的心意,岂能用金钱衡量?

友友们,你们说这份人情我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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