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如骄阳,雁南不向南。昭阳焦雁南,雁南向着昭阳不向南……”
1.昭阳公主
世人对昭阳公主的评价,莫过于倾国倾城,百姓都希望能亲眼见到传闻中的昭阳公主,同时又十分恐惧见到她。
与昭阳公主花容月貌相映衬的,却是她的心狠手辣,刁蛮骄横。
六月天,昭阳殿。
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此人正是昭阳公主,此刻她正怒气冲天,对着在殿中跪着的侍女大发雷霆。
“大胆!是谁让你擅自换了本宫要喝的茶的?”昭阳公主尝了一口面前茶盏中的茶水,就将水连带杯子都推下去摔碎了。伺候她的侍女兢兢战战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昭阳公主不管,直接让侍卫拉下去赐死。侍女大声呼救喊冤,求公主原谅,求公主的侍卫雁南帮忙求情网开一面,但是她丝毫不为所动。人命轻贱到如此,被她随意揉捏。
立在旁边的雁南只是将目光垂落,他垂落的目光在侍女被赐死的瞬间有所抖动和不忍,然而那个侍女作为待在昭阳公主身边的人,早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2.阴谋
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昭阳看着依旧敛容收目的雁南,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狠毒?”
雁南神色如常,语气平静:“公主不喜欢被监视,而侍女是南安王派来照顾公主的人,这就注定了她的命运,从身边拔去这个眼线是早晚的事,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昭阳公主笑了,问道:“那你呢,雁南,你觉得你的命怎么样?”
公主发脾气是常有的事,无缘无故就发脾气也时常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雁南总会用自己的办法制止昭阳的无理取闹。如果昭阳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不正确的暴行,雁南就会命手下人不去执行,将责罚全都加在自己身上。昭阳公主很气愤他的这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行为,也丝毫不会留情。最严重的一次,昭阳命人把雁南打到昏迷,一个月下不来床。
但是,昭阳却始终留着雁南一条命,大家也都明白,雁南完全可以选择不去做昭阳的侍卫,逃离昭阳的掌控,但是他却没有。
面对昭阳公主的这个问题,雁南顿了顿,依旧很平常地回答:“谢公主不杀之恩。”
昭阳笑了,阳光照进她明亮俏丽的双眼,熠熠生辉,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她说:“雁南,我需要你帮我。”
一场阴谋就这样展开,昭阳需要掌握兵权,部署需要雁南帮她去做,杯水释兵权做不到,但是无声无息地将兵权易主,雁南有这个能力。
3.往事如烟
昭阳公主不是那种等闲之辈,雁南劝过她好多遍,但是她始终一意孤行。昭阳公主胸中有大略,她不甘于生下来就注定去做一个被牺牲掉的女子或者庸庸碌碌地过完自己一生的女子,她要自己的一生轰轰烈烈。当今皇上性格软弱,膝下却只有昭阳一个女儿,舅舅南安王早就心有不轨,对父皇所在的皇位垂涎已久。昭阳不甘于就这样被南安王欺凌,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的她聪慧能干,谋略不输于任何男子。父皇的皇位必当由她来继承,这是昭阳坚定不移的想法。
最早最明确知道昭阳想法的就是雁南,最忠心耿耿无条件支持她的也是雁南。昭阳知道雁南一直以来对她的喜欢,但是她不允许自己被这些儿女私情牵绊,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狠心残暴,让所有人心生胆怯,却始终吓不倒雁南。
在雁南心里,昭阳应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无论是谁陪昭阳走完一生,她都值得过一生安稳少动荡的最幸福的日子。打打杀杀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这些事交给她能依靠的人去做就好了,可是现实总是不许。
他心疼昭阳,最后选择不离不弃留在她身边帮助她。雁南有天下第一的身手,几乎无人可与之为敌。早些年的时候,昭阳最喜欢看雁南舞剑,喜欢雁南带着她外出打猎,喜欢雁南一招一式教她防身术。他们也有过无可匹敌的快乐的日子,只是美好的东西都是那么容易消逝。
4.沉寂
不动声色就拿到兵权,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几乎不可能完成。昭阳之所以相信雁南能做到,是因为她知道雁南有一把神奇的钥匙。钥匙可以打开世间所有的门,有形的无形的,抽象的具体的。那把钥匙据说是雁南外出游历的时候救过一位老者,老者很看重雁南的为人,在临终前为感谢他而把这把钥匙交给了他的。钥匙非主人不可使用,仅可以使用一次,如果主人没有使用,那么只有当主人离开人世时才能将其易主。
昭阳知道雁南还没有用过那把钥匙,在她辗转反侧焦虑的夜晚,她也有过瞬间可怕的想法——将雁南杀了,雁南爱自己肯定愿意交出来。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赶紧摇摇头,不能,不能打夺钥匙的主意,更不能让雁南死。
她把这件事交给雁南来做,就是希望雁南能在这个时候使用钥匙。钥匙不能轻易使用,她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况还不够危急吗?如果失败,父皇和自己就将永远不见天日,她必须要拼一把。
当殿外传来兵力涌来的震天的脚步声的时候,昭阳才知道自己终究晚了一步。南安王已经将父皇控制住又来控制自己。
兵将将昭阳殿围得水泄不通,南安王走出来,面对昭阳喷火的怒气,气到发抖的身体,他笑着看着她:“要不是你执意与我争,也不至于如此,今天的局面,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昭阳是如此烈性的女子,想让她屈服?做梦!她宁可死!
雁南来不及拦住她,昭阳已经飞身过去要与南安王打杀。南安王急忙退后,他背后的士兵涌上来,长戟四舞。雁南弹身过去挡在昭阳面前,奈何就算他武艺再高强,空间太小,面对一浪接一浪涌上来的士兵还是招架不过来。长戟一挡,组成一张严密的大网,将雁南和昭阳压在地面。雁南已经身负重伤,后面的长戟依旧以不可阻挡的势头直戳过来,南安王已经对他们下了必杀心。
在最后的关头,雁南使用了钥匙:“请打开昭阳公主的生门。”长戟落下,雁南紧紧抱着昭阳,背后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昭阳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记忆在急剧地抽离,一片模糊中,她看到了雁南。她急忙抓住他:“你用了钥匙。”
“是。”雁南温柔地笑着。
“你为什么不早用,你有那么多可以用到它的地方,你完全可以用它让我改变心意让我不去争夺权利。”
“因为你没有错,我不能用它来强行改变你。”
“那……那你也完全可以用它来打开我对你的心门。”
“我可以靠自己打开。”
“你怎么就这么自信你这个笨蛋!!!”
…………
雁南没有再说话,抚着昭阳的脸的手在慢慢抽离,“你要幸福,昭阳。”他依旧温柔地笑着,眼里全是她。
昭阳慌了:“你要去哪,你快回来!我对你那么差你还没把债讨回去呢你要去哪……”
雁南的身影渐渐消失,昭阳彻底陷入昏迷。从此世上不再有雁南这个人,一起逝去的还有在民间唱了很多年的童谣:“昭阳如骄阳,雁南不向南。昭阳焦雁南,雁南向着昭阳不向南……”
醒了之后的昭阳倾国倾城,她的记忆里有关那场浩劫以及雁南的部分,丝毫不剩。世上所有人记忆里有关雁南的部分丝毫不剩,就像这个人从来都没存在过。她是受人敬仰和尊重和爱慕的昭阳公主,关于她的童谣唱遍四海: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