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整数岁,难得的一直记着生日。平生疏于交通,碍于俗落,终究没有太多朋友,故而缺乏节日的路数,寡淡也清静,独言亦独乐。
二十年来尘与土,从痴傻懵懂,到年少轻狂,又到沉默内蓄。致学之年的我,情绪平静,渐渐觉得喜怒哀乐都轻淡如云风。像是《人间失格》里的叶藏,内心难以融入集体,靠逗乐别人取得存在感,茫然的面对“世间”这个人。今日虽已经不再像他般惶恐不安,但依然还是如他般隐藏痴缠。
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复间。往日许许多多初见的惊艳、嬉闹的和煦、置气的沉郁和道别的愁怀都渐渐淡去。好像已经快要忘掉那个在我感冒时去买药借温度计的神情。也遥远了那个在我遇挫时陪伴我牵领我的声音。亦难以记起送给我省事清心的书的笑靥。他们都以真心待我,但我却私心太重,后而常怀一种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念头,久而久之,却习惯了拒绝,下意识隔绝。终也落得一个对影成三人的画面。所幸悟得礼尚往来的年纪,也不算晚。
二十而望,许多宏愿立于下个十年,去奈良看落樱万千,去嘉兴看流莺翩跹,去雅安看云海渐敛,作所思为文,绘所梦为卷,心依旧向往之,当尽吾志与力而至。
独行二十年,我曾以为有枝可依,凋落繁华才发觉不过梦幻泡影。 我也越来越珍惜自己的热情,不仅于人,兼于物事。我开始愿意为了一时热情买单反、四轴、喜欢的周边,千金尽散还有时,热情一休不复在。大概莫使金樽空对月也是在讲这个道理吧233。其实生活的真相,谁又明白呢,兢兢业业、周游行走、安心一隅,又哪有什么尊卑高下,对自己负责就好。
旧忆讲吟不如思泯,昔情再述不如勘误。下一个十年,望我能尽尊孝于长,尽善助于友,尽谦恭于人,尽责职于己。心之所善,九死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