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好像大多有想要写点东西或者做点改变的冲动时,都是心情不太好的时候。
今天又在实验室蹲点整整一天,本来这样做实验的状况对我们而言早已习以为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直到某人出现,TA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把我一点点推入到低落的深渊,更让人感到极度的愤怒、焦虑和无能为力。
然而,即便那样,我又能做什么呢?把知道的那些事、那些虚伪大声地抗议出来?跟TA当面对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是的,我什么都不能做,也无法做,除了躲在黑暗的空间里,望着荧荧闪烁的532激光掉眼泪。
过去遇到难事或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场畅快淋漓的羽毛球、一次快速奔跑的十公里、一次游到全身发烫的长蛙泳或是身体极度拉伸之后无比轻松的瑜伽,这些都能非常有效地释放出内心的负能量,让自己能迅速地满血复活。可是,这次因为意外受伤,两周之后的脚踝依然肿胀,出于长期的考虑,真的不敢在此期间做任何激烈的运动了。
倒是这段修养的日子给了我一个清晰认识自己状况的机会,让我彻底地看清楚了生活到底有多孤单,坚持着的那些梦想和信念是多么地苍白无力。原来不是已经坚强到可以扛着所有的伤疤继续上路、也不是不想找个朋友来聊一聊近期的烦恼、更不是不想在出现困惑的时候得到开解和宽慰。事实上,是真的没有人可以去依靠,不管是行事还是心灵,从来都是自己,除了自己还是自己。难过的时候,连个信息里虚拟的拥抱都得不到不能奢求。人真的不到被摔的爬不起来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发现没有人会过来会向你伸出一只手,或是赋予一个拥抱。习惯性地忘记过去摔倒时挣扎着爬起来的狼狈模样,却总是盲目地感恩别人看到你已爬起来时送来的微笑。
晚上,背了一大卷卫生纸去看《陪安东尼走过的日子》,在幽暗的电影院哭的天昏地暗。是那么地羡慕安东尼有那么好的父母和朋友,他说:现在的自己是遇到的那些人给他的。我想只有一直都看得到温暖的灵魂才会把心爱的女孩失去所爱的人看得比看到喜欢的人爱上别人更难过。
一直以来,总是不愿意承认生命中那么缺少爱和被爱。习惯兴高采烈地讲述童年的斑斑劣迹。可是,独处的时候最骗不了自己。那些树枝落在腿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昏沉沉的傍晚在被拽去河边路上的挣扎、黑黢黢的夜里摸索着什么都顾不了的逃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承诺,这些画面总是挥之不去地纠缠在大脑。而仅有的些许温暖画面,大抵都是左手烫伤时的细声细语,被误诊为乙肝吃药两三个月后的连续多天高烧不退时,从她脸上看到的憔悴和不安。想不起来到底受到了多么激烈的冲击,才会说去那么狠心的话:你死了我都不会掉眼泪。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这句话,每每想到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就感到无比的心塞。它就像一把匕首,插在心口上,在每个想起的瞬间就开始自我惩罚。一直都不敢去碰触,就像那片永远都不能变得清晰的麦田地,密封在记忆里腐烂发霉。
想来,我也如那个只能发出52赫兹声波的Alice一样,孤独的频率从不能被同类感知。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辆车上轮流讲童年故事时,他掀开我兴高采烈回忆往事的面纱,我看到了无法寄出的心疼。可是,一如安东尼,总是后知后觉地才知道什么是幸福。茫茫人海中没能及时捕捉到的频率,总可以在别的节点被接收、被吸纳,再无存在过的踪迹。时间就是这样的顽皮,只有身在当下,再望向身后走过的路时,它才会还你一个迟来的真相,却不尝试给你任何的补偿。
电影里有一句话说:人只有做正确的事情才会增加一点在地球上的份量。过去很长时间的生活和内心的状态,都如被某个顽皮的小孩闹脾气扔掉的气球一样,被阵阵不明来向的气流从下而上地起底到城市的上空,在找不到支点的高空中漂浮游荡,轻飘飘的尚不如一片起舞的鸿毛。我想这都是我没认真对待生活、认真对待自己、认真地去做正确的事的缘故吧。
懂得了要去学会宽慰内心那个一直挣扎着的小孩,还没长大却已老去。
想让那个小孩能睁开迷蒙的眼睛,微笑地看待世界,欣赏地对待自己,接受、承认并学会享受不完美所带来的独特的生命体验。
不完美才要活该过得更快乐、更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