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发生了很多事。其中有一件,我在年末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彼时,毕业三年,第一次跳槽,搬家到了五环外的大兴。新家,新环境,新同事,难免有许多感慨。微信号方心未艾,出于好奇心,我注册了公众号。写了一篇文章,广而告之,自诩成了自媒体。艰难维护了两篇之后,同其他玩物一样,被我打入冷宫。
初中时候,语文老师让我们以小组为单位,每人每周写一篇作文,并定期查阅。这样既能自我练习,也能评阅他人,互相学习。文章多为身边之人讲身边之事,自然大家兴趣盎然,有意思的文章甚至会全班传阅。在同一时间段,腾讯推出了QQ空间,主打个性化博客。当时的QQ空间,没有会员,没有红黄绿钻。有限几个模板,简陋的文本编辑,以及粗糙的多媒体支持。但因为在上面可以方便的和QQ好友互动,写起来也是饶有趣味。后来毕业了,QQ好友各奔东西,慢慢也就停了。
后来去北京上大学,二年级时,校内网开始风靡,在上面可以方便了解新老朋友的动态。有的人发感慨发牢骚,有的人发美食发美景,我在上面又开始更文。好友越来越多,熟络的总是那么几个。最终,看客阵营变大,更新的人越来越少。毕业后,大家再次各奔东西,登录不再频繁,校内成了回忆青春的网站。谷歌进入中国时,带来了免费博客网站Blogger。我继续追新,花时间设计自己的空间,写了几篇杂文,针砭时弊。再后来谷歌走了,墙建好了,网站404,也就不再更新了。
QQ空间、校内网,或者blogger、公众号,每一样其实都是我“自媒体”的尝试,失败的尝试。
这些经历让我明白两件事。其中一个,脱离了业务搞技术,只能是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有时也不中看。从纸质的传阅,到QQ空间,校内,微博,公众号,传播的技术一直在变,而我也一直在追逐技术。我关注新工具,新方法,忽视了内容质量,因此每一次尝试注定不长久。这也是科班菜鸟的一个通病,忠于消费新技术,一昧追求高精尖,而忽视其实际应用。
世上没有完美,每一个新技术,新研究,都是开始于解决某一个或某一类具体问题,并存在其他短板。比如说计算机编程语言,C/C++语言,代码靠近操作系统底层,控制力强,运行效率高,占用资源少;但学习曲线陡峭,代码易冗长,可读性差,可维护性差。作为对比,Python这类脚本语言,实时解释执行,更耗费系统资源,但语法简单,容易上手,功能强大。实际应用时,若只从这两者间做出取舍,那么当偏重效率和资源的嵌入式程序,和需要快速实现新算法的科学研究,选择哪一个自然不言而喻。
另一件事,则是我对写作的热情一直未变。谈起为什么而写,小时候写周记,是为了交作业,应付老师;写QQ空间,是出自年少轻狂,喜欢卖弄;上校内,是为了社交,释放荷尔蒙;写博客,为了记忆和宣泄;注册公众号,是为了分享。每一次都出于不同的动机,似乎都是为了别人。可若细想,除了青春期懵懂时,会卖弄文笔,吸引女生外,并不是为任何人写。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就是我,我一直在为自己写,我只是单纯喜欢写而已。一如所有被热爱的兴趣,写东西给我以愉悦和自由。每一次的写作,都是和自己的对话,每一篇文章,都是孤独患者的独白。
生活,说起来总是乏味的,它胁迫着我们四处奔波,主导着我们的喜怒哀乐,消耗着我们的雄心壮志。尽管如此,它却不那么善变,不论你做不做你自己,追不追求你自己真正热爱的,它都是这样子,这样乏味,这样残酷。既然如此,有什么理由不去做自己,不去追求梦想呢。
《绝命毒师》里的老白,一开始为了家庭,出于经济原因开始制毒。后来被贩毒团伙胁迫,为了保命而制毒,并变身成犯罪团伙的一员。剧中老白一直是迫不得已,被剧情推着慢慢变坏,但是在故事最后,他终于坦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擅长(制毒),我也热爱(制毒),这让我感受到活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