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停留

据说有个鸟人,像鸟一样有翅膀,可以飞,所以叫鸟人,也有人称他为天使。可我宁愿叫他鸟人,至少他可以飞到我身边,而不是在天国,死了才能见到他。生是如此美好,我希望在生时见到他。

一晚,我梦见了他。

他带着我飞翔,盘旋在苏州的夜空,这夜空并不黑,所以不会撞上那高耸坚硬的大楼。我可以看到江南小镇的繁华,到了夜晚也不舍喧嚣,乐此不疲地吞噬着夜晚的宁静。我可以看到鸟人,挥动着洁白的翅膀,流动的气息萦绕在身边,是他身上散发的可以让人安稳的味道。

可我看不清他的脸,模糊晕染得像雾色中的月亮,却仍透露着令人心安的光彩。我们飞呀飞,飞到了我的学校,落在教学楼对面的屋顶上。我望了望那楼,竟在一扇窗户里看到自己正在上课,聚精会神地听课,忽然她转过来,我分明看到她定定地看着我,隐忍的痛苦浅浅地隐没在微颌的眼睑下,周围的景象快速闪过,只有我和她对视,像过了千年,那样酸涩痛苦的眼神。忽然,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是鸟人。

他遥望远方,眼光辽远而深沉,他望着无法捉摸的远方,像黑夜里化不开的乌云,遮住了月光,只是无尽的黑暗,一旦跌入挣扎无法脱身。

一只猫爬上屋顶,它走到我身边,温顺地躺在脚下,打着呼噜。柔软的毛毛温暖的蹭了蹭我。

我抬头,夜色下的校园很美,在淡淡的灯光渲染下,显得静谧朦胧而美好。

鸟人看着我,笑了,我只看到他的笑容,浅浅的温暖人心,我也笑尽管我看不真切。

清晨第一束阳光把我叫醒,我下床,看到鞋上有一根棕色的毛毛,是我的头发,还是昨晚那只猫的?那个梦是真的吗?

(一)

终于要离开这座城市——苏州,它并不像书中所说,是个人间天堂。

父母忙前忙后,帮我买东西,我终于得到属于自己的手机了。高中时,看到别的同学拿着手机聊天,不亦可乎,心中也曾闪过羡慕的念头,只是那时一心学习,也无需他物。东西越多,人会变得越复杂,我想未来,我会怀念这样简单的自己。

火车呼啸而至,候车大厅里,标准的播音开始响着“……开始检票了!”我接过妈妈手中的箱子,和他道一声再见,母亲眼里噙着泪花,眼睛微红,想是做晚没睡好,粗糙的手拉着我的手,抚摸着,哽咽地说:

“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钱父母有,要吃什么就吃,别省吃俭用的。”

“……开始检票了!”广播催促着,我努力地点着头,说不出话,只“恩恩”发着浑浊的鼻音。想着苦难的母亲,而即将离开她,心中酸涩难受着,“妈,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我转身毅然的,不带任何留恋,心中只暗暗道:“妈,等我回来。”再也无法抑制,泪水如决了堤一般,大串大串的落泪,我很少哭了,是的,我即将要离开这里了。我深吸一口气,擦干泪水,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向母亲挥手,“妈,再见!”母亲在人群中显得那样弱小,微微佝偻的背里透着力量,像是要把天扛起,母亲对我挥手高声:“常打电话回来啊!”母亲身后那个男人,我的父亲,没有说话,冷眼看着这一切,还没回答,我已随着人流走进了乘车通道,铁轨上和谐号动车组,速度很快,可以很快离开这里。

(二)

经过五个小时的车程,来到定城,这是一个静谧而玲珑的城镇。从火车上下来的人不多,下车时已经入夜,空旷的站台上,风呼呼的吹来,直吹得人在这炎炎夏日有些凉意,我拉着行李箱,跟着稀疏的人流走出了出站口。广场上,仍有人来来往往。这个世界是不停运动的,去的去,来的来,到底哪里是人的停留之处。不再远行呢?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定大。

“呦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去上学?父母怎么不送你啊,真能放心!”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我,大概是跑夜班,熬夜加上生活的重压,脸上眼里都透露着疲倦与麻木,不过眼神光亮,透着热情与笑意。

“他们工作忙,抽不得空。而且我这也不小了。”

“小姑娘刚从学校出来,单纯得很,不知道社会险恶,小心被骗喽!”司机玩笑着。

“那不是,瞧我眼前该是个好人吧”

“哈哈,我?是是,放心我把你安全送到定大。”

在车上,我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个短信:“我到了,请放心。”母亲经常失眠,深夜了,不愿打扰她。相必又是忙了一天吧!她的肩膀是不是又疼了呢?那是坐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吃不好,未坐满一个星期的月子就下床为我洗尿布,那时,父亲不在家,外出打工,奶奶又是个极其传统的人,她冷眼看着母亲,并不热心照顾,只因我是个女孩。现在,二叔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直忙的她团团转,人前即使疲倦,眼中也透着满心的笑。那笑在阳光下,耀眼,成为我脑海中无法抹去的画面。

想起母亲,不觉心里一酸,泪也跟着涌来,怕司机看见,又急忙拭去泪水,即使脆弱,也不要示于人前。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看到了我,陌生的口气中竟透着淡淡的像久违的父亲的口气:“孩子,想家了吧。”

我心中默默想:“家?我的家在哪里?哪里又能是我的家?那个城市里的家?只因为母亲在那儿,所以才留的下我。”嘴上只说道:“嗯。”

“母亲,等着我回来,不用多久,等着我。”

司机又关心道:“第一次出远门吧,一个女孩儿在外面不容易,要懂得保护自己,常常给父母打电话,别让他们记挂着你……”他缓缓说了许多,像是父亲对女儿的口吻。

“定大到了。”司机停下车,转过头来,晕黄的灯光下,他笑意温暖。

“谢谢!”我站在定大门口对着车窗说:“再见了!”

“再见!”夹杂着引擎启动的声音,渐渐的远去了,那个好心的司机。

(三)

进了宿舍,里面竟然没有人,我以为我会是最后一人。转念想,谁会像我那样急迫的逃离呢?她们想必都有个特别留恋之处,无法轻易割舍。这样的独处,并不陌生,是习惯了,习惯便成自然连你也不会觉得在寂静之中。

陆陆续续地宿舍住满了人,原本的寂静被热闹代替。我不习惯了起来,整日待在图书馆看书。不由得惊叹,大学真是不一样。那时候惊叹于认高中的图书馆,现在看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我一头扎进书海里,痴迷欢欣的不知所以。书,至少很真诚,只有白纸黑字,没有其他掺杂。一直在寻找像阳光那样强大的力量。发现原来书可以堪比太阳力量的东西,沉默而强大,足够占据内心支撑天地。

天气逐渐转凉,秋天一天天占据了时间。定大历史悠久,有许多参天的大学,和我的高中母校一样。一到秋天,有绚丽的颜色,让人忘记秋天的萧瑟凄冷。唯一区别的是母校是金黄的杏叶。定大是火红的枫叶,同样让人感叹生命的壮美,却有着壮烈赴死的热烈,不积蓄任何,如同耗尽了生命一样。

可谁都知道,到了明年会重演这一幕,它们似乎不会死去,有永恒的生命。

站在树下的我,只觉渺小。捡起一片树叶夹到书里,雪白的纸张映衬着叶子,显得更为热烈明艳。几天过后,偶尔翻书,掉落下来的是一具枯黄的尸体,没有色彩,只有死亡的气息。它和大地有着相同的冰凉温度,不忍触碰。不小心踩上去,变成碎末,随风飘散到不知何处。它终归要回到大地母亲。我也一样,但它比我纯粹,只要落下,就回了,可我的尸体要经过风雨才得以纯洁,才能融入大地。

我漫步在校园,独自一人。高中长期地在家,几乎不出去玩,大学整日泡在图书馆,逐渐丧失与人交往的技能与欲望,喜欢一个人,守着台灯,埋头看书,喜欢一个人走路,一往直前,无需停留,无需等待,无需附和追随。

(四)

时常在成林的枫树间看见倏忽闪过的白色翅膀,我一直相信鸟人存在,虽然认识他是从梦里见到,可枫林的白色,还有林间散落的羽毛,让我相信他始终存在,并一直在我的身边。

这一夜,我又梦见了他,他依然笑容温和,扇动翅膀,那令人安稳的气息厚实的围绕着我,像开着蔷薇的藤蔓包围着我,有害怕失去的痛感,是蔷薇的刺扎在皮肤上;有蔷薇浓郁安稳的气味。

接着四周又黑了,没有蔷薇,没有鸟人,无边厚重的黑暗里传来迷离空灵的声音:我将要来……

我知道他的确来了。

枫树林下,他出现了。身材高大,有宽广厚实的肩膀,穿着白色棉质的衬衫,一条灰色的灯芯绒裤子,一双干净洁白的球鞋。像他的翅膀一样洁白,不过他现在没有翅膀,白色穿在他身上很好看。

“你好,我是张翼皓!”他笑着,眼神澄明,像一汪安静的湖水。

我陷入了湖水,无法自救。

“你好,我是李若!”我也笑着回答,看着他的眼睛,深深陷入,一直到湖底,触摸到柔软的水草。

“我见过你,在梦中。”我对他说,坚定而自信。

“呵呵,”他只是笑,并不反驳:“我也觉得你是熟悉的人。”

时光游走于课堂,图书馆,还有他之间。

他通常比较难遇到,我叫他鸟人,像鸟人会飞,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随时降落到大地之上。

有段时间我们几乎总在一起,一起听课,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我们很少谈及过往,谈及以往的故事。与他在一起会很安稳,时常整日无所事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却能很安稳的度过,没有愧疚,恬静而美好。

夜晚我们在枫林里。我们拥抱在一起,可以听他的心跳,一声声清晰地让人觉得生是如此可贵,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类似蔷薇的气味,安神清新,他的拥抱足够大,似乎可以抱下整个我,让我停留。他轻吻着我,濡湿的双唇灼热,并不是热烈的,但足够绵长,晕眩在他的气息里。使我在以后无数个夜晚回味的味道。

(五)

人们似乎都会说这样一句话,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们总是把所有交付给时间,人会成为时间的奴隶,乞求时间能够带走一切痛苦,带来幸福。

时常给母亲打电话,听她唠叨却温暖的话语,让人觉得这个北方小镇没那么寒冷。嘱咐她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女儿在这边也做了兼职,有了些钱,不需要寄那么多钱来。我知道这些母亲不会听,她依旧每月寄很多钱来。没办法,只能一笔笔的存起来。

大四几近毕业,来自南方母亲的电话,那个季节正值黄梅时节,这样的电话也充盈着雨水般地潮湿沉重。

“若若,你爸被查出来胃癌晚期,你快回来……”母亲焦灼疲倦的声音也似江南特有的梅雨天晦涩不明。

那个男人对母亲并不好,爱喝酒,或许年幼时家庭的影响,性情暴戾,有暴力倾向。母亲所遭受的痛苦还要恨意,似乎随着他的病而消逝。母亲是善良的。

赶回家时,那个男人已躺在水晶棺里。我没有哭,竟觉得忽然开朗,一切都结束了。死亡,是最好的归宿。

母亲哭的汹涌,是悲痛,还是将她半生遭受的苦难委屈悉数一并发泄。我看着她,没有劝阻。

看见他安详的面容,竟忽然厌恶自己,我为什么不流泪?我应该流泪,他是我的父亲。

记忆的匣子被缓缓打开,那是童年的片段记忆。父亲温和而有阳光气味的笑,在碧蓝的湖边气定神闲地钓鱼,钓上鱼来,看我欣喜自豪,雀跃的模样,他只是充满怜爱宠溺的眼神看着我,与我一起大笑起来。

可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记忆逐渐染上黑色的阴影,充斥着无法驱散的戾气。

昏暗的灯光透过光亮的玻璃,折射出七彩的虹光,透过这柔和的虹光看父亲的脸庞,恍惚间那时温和的父亲,像是活了过来。

可是,他真的死了。

心中压抑着大块的东西,直堵得想吐。

不久父亲的丧事结束了。

“妈,你安顿好家里,就来定城,我们离开这儿,我在定城等你。”

我望着母亲憔悴的双眼,因为泪水的浸透,变得浑浊而无神。耳边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霎时老了许多。

阳光,照在脸上,温暖如初,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母亲点了点头,用浑浊不清的嗓音呜呜地:“好,我很快就过去。你先去找房子。”

再一次在车站与母亲道别,远望母亲,她的背佝偻地更厉害了,而那力量却消失了,如潮的人流中,母亲形影孤单,显得瘦小,她身后已没了那个男人。

原来,是因爱,故生了恨。母亲那样爱着父亲。

(六)

一下火车,虽是夜晚,这炎热似乎没有消退的意思,那失去热源的大地,余威不减。人群里,立马看到了翼,仍穿了白衬衣,很显眼。

极快地走向他,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不管他人异样的目光。

他拉着行李箱,走在校园里,轮子的声音轰轰隆隆。路过枫林,停下,他再次拥我入怀。

“若,想哭就哭吧!”他的声音温和,像落入湖水中的石子,激起涟漪,一圈圈,碰到了岸。

我颤抖着,大串大串的泪水溢出眼眶。枫林正绿着,而我却像那火红的枫叶,穷极生命的哭泣。泪水逐渐湿了他的衬衫,他宽大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下颚摩挲着我的头,嘴里只喃喃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清晨阳光叫醒了我,夏日的阳光,是四季中最有力量的时候。让我相信一切都会有转机。

没多久,母亲就来了,她没多带什么。有父亲的照片,黑白的照片里,父亲爽朗温和地笑着;还有一条父亲曾经送给她的粉红色围巾,是毛线织的,松松软软,那样稚嫩青春的颜色,是父亲年少时送给同样年轻且美丽的母亲。那粉色似乎是执着的,虽经岁月洗涤,却仍然如新,仍然娇嫩如青春。

大学毕业后,在定城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是杂志编辑,属于母亲和我,还有故去的父亲的家。一点点充实,沉淀,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母亲也开怀了不少,逐渐恢复了精神,母亲天性爱笑,待人温和善良,邻居们都很喜欢她。

翼在毕业后的秋天走了,枫叶正红的热烈,他穿着白色衬衣在枫林里一闪,就没了。手里有他给我的信:

“看到你很好,我很放心,我可以走了,远方才是我的方向,我要去那儿,希望你一切安好……”朔风忽然吹来,把这样洁白的信吹走了,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便消失不见了。

是鸟人吗?他挥动着翅膀离开了我,那样洁白的翅膀,还有无法捉摸的眼神,还有他蔷薇的气息一并离开了。秋日的阳光温和,没有夏日阳光的强烈,和微冷的朔风实力相当,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没有温暖也没有寒冷。

风吹走了手中轻捻的枫叶,不知道它将停留在何处,它的远方,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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