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一阵还在北京时,得知“小眼儿”要来京办签证,便嘱咐他一定要抽时间见一面。
话说认识“小眼儿”已经是7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在念高一,坐前后桌。跟各自的美女同桌结成了伟大纯洁的革命友谊,就是上英语课偷偷拿一个橙子分成四瓣儿消灭了的那种。
后来虽然分了班,也总是能看到他阴魂不散地出现在眼前。读大学时又恰巧都在武汉,每学期和其他几个高中同学便都能见上一两面。大家聚在一起吃顿大餐、看场电影,亦或去ktv嗨歌,还曾一起穿着订购的基友服跑出去旅游。
很多时候,遇到些问题都会打电话跟“小眼儿”商量一下,关于人生、梦想、爱情......
临近毕业的大四这一年,因为实习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也慢慢适应了北京高强高压的生活方式。而与老友见面便成了一种奢侈,也成为了一件生活中的幸事和调节剂。果真赶上他来的这两天我去京郊旅游散心了,便定在三天后的周一见面。
等两天后我坐着大巴往回返时,他发消息跟我说:“家里有事明天一早便走。”
便临时改在当天晚上,见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们就近去了南锣鼓巷,人多得实在不想进去便沿着主街聊着天走到了后海,在酒吧歌声渐远的后海尽头,我们找了一处小摊坐了下来,点了两杯老北京酸奶边喝边聊。
就这样,只聊了一个多小时便匆匆告别了。
一个多月后他去英国留学,要从北京出发。我跟他说:“这一走就是一两年都见不到,一定要一起见个面聊聊天。如果真的没时间,我就去机场送你。”没过几天他到了北京,正赶上那段时间我都在国图,便跟他说:“可以来国图一起吃顿便饭,再去看会儿书。”
可能有的人会笑马上就要好几年都见不到面了,为什么还要去图书馆看书?
但我想说真的是赶在那儿了,赶在那天我们不想吃大餐只想见个面聊聊天,甚至连天都不想多聊,只是想见个面而已。所以就真的只是见个面,看会儿书。
他走的那天,我们就在国图对面的吉野家吃顿便饭。因为他身份证没带在身上,便去古籍博物馆看了一场关于甲骨文的展览。两个小时后,在国图门口的台阶上咧嘴笑着自拍了一张,约定再见面时看看他瘦没瘦,我胖没胖。
相识多年,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就是随心随性,不刻意强求。想吃美食了就去找家好店搓一顿,想放浪形骸了就找个街边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想聊天了就随处找个地方聊天,有时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联系不见面但遇到事情需要麻烦时一句废话没有立即去办。
说真的,这样的相处不累。
2.
我一直觉得缘分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世界上的一切感情都与它息息相关,不可强求但要懂得珍惜。
来到北京后,虽然很忙,但我还是努力把曾经的高中同学聚在一起。也许只是吃顿饭、散散步,也许多年不见的人儿再聊天会有些许尴尬,但这都不重要。我只是挑个合适的时间,让大家聚在一起,谁有时间谁有心情便来。我希望人越多越开心越好,但我不从不强求,因为强求便失去了在一起快乐的意义。我不喜欢别人强求我,我方便或者喜欢就会答应,没空闲或不喜欢便不会答应,就这么简单没那么多为什么。因而我也不喜欢强求别人。
所以半年的时间里,有时七八个人,有时三四个人,有时只有两个人,但都一样轻松开心。
3.
琳是我的高中文科班的同学,她大学是在北京。有两三年我们都没怎么联系,每年高中聚会她都会邀请我去海拉尔,但因为各种原因都错过了。所以将近四年都没见过面。
后来她工作签到北京,匆忙间聚了几次。有一次是利用工作之便,去人民大会堂一起看了场她们团主办的歌舞表演。看完表演后她还要赶稿我还有事情,便连说好的夜宵也没有吃就分开了。
等再见面,是我在国图的那两周。因为她在国图附近上班,便约好一起在国图看书。那天晚上她下班后我们还是在国图对面的吉野家吃了顿便饭,边吃边聊。关于近况,未来的规划......
吃完后便进了国图看书,直到闭馆,期间也没怎么说话。出来分开时,她跟我说:“三年以后等你来北京再见。”我笑着说:“不用那么久。”
涵也是高中文科班同学,标准的北方女生,笑起来爽朗不羁。她奋斗在二战考研的路上,毕业暑假的那段时间,她发消息跟我说:“泽哥,北京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相熟的老友了。”不用细品,都能感受到毕业季这个特殊的时间给我们带来的形形色色的五味杂陈。
我说:“别太辛苦,顶不住了泽哥随时欢迎你来牢骚吐槽。”
临离开北京的时候还是在国图附近,吃了顿便饭。我不知道我要怎样去做才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正能量,想着见个面讲个笑话让她放松一下或许是我力所能及的最好选择。听到她笑着说,过两天就要和琳成为饭友,一起去民大的食堂吃午餐。那一瞬间,发现原是简单的相处却越发让人轻松快活。
4.
几个月前毕业论文需要搜集上世纪初一些老旧的资料,我便列了个书单私信了几个在北京不同高校的同学,说看看能不能借到这些书。没过几天,一本本老旧到掉渣的书,或者不让外借只能复印的书便从各个高校邮寄了过来。
收到书时的那种感觉,很感动、很温暖。
让我想起年初的时候我们聚在一起high歌,站在路边啃猪蹄,也想起吃过的那些便饭。
四年未见的妍来北京的时候,我很早便跟她说:“你来我去接你。”
高考后,她从祖国北疆只身前往海南求学。如今又选择跨专业二战考研的她来到北京,经历着别人难以体会的痛苦和压力。而作为老友的我才毕业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踏上异乡土地的那一刻知道自己在这个城市有可以依靠的亲人在。
同样四年未见的兄弟,跟着部队战友一起南下军校途径北京时。一个电话过来,我帮他们把旅店定好,晚上又赶过去接站。虽然9个人30多个行李着实让我瞬间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最后让他们从北京站赶到西站的酒店住下。已经接近午夜了,我们就在附近找了间餐馆吃了点宵夜。没想过要请他吃大餐,因为我觉得第二天还要赶车的他休息最重要。晚上在旅店里,聊着聊着便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便将他送到了南行的火车上。
依旧四年未见,但依旧温暖如初。
5.
不觉间,身边慢慢地便多是这样的朋友。
且大多没在一起聊过为什么会趋于这样的相处:简单平静、随心随性,但却温暖值得。
我想,这便是最好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