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日告别》的台本里有这样一段故事:「新西兰有这样一种工作,一个人,下雨天,披着透明雨衣巡逻草原。他要一一找出那些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羊,因为那些羊儿在下雨天里吸收了太多的水分,沉重的绵毛把他们压得起不了身。所以,他要找出那些羊,然后一只只把他们扶起来,抖一抖,把他们身上的水分甩出去。」
如果抛开地位、金钱,甚至面子和尊严,你会想要做一份怎样的工作呢?
这样一个像美食俘虏片头小故事的问题,我十分乐意去展示我的不切实际。
我想要做一只太阳,像北风与太阳里那样的太阳,可以和北风打赌,随便的挥发热量,看着路人纷纷躲进冰室吃冰。还可以像天线宝宝里面的太阳一样,每次出场都用自己的笑脸去吓唬小孩子。再或者,随便找一个小孩子指定他当做太阳之子,再找一只猪,变作黑猪精,看他们演一出太阳之子大战邪恶黑猪的少儿动画。像一个三流话剧里的大反派一样,不是每个孩子都想当大英雄,偶尔当一个大反派更有意思。
我还想回到四中卖肠粉,用干净的木屉扯出一份份剔透的肠粉,看着一群刚洗完头发香扑扑的女孩子,为吃到温度最合适的第一屉肠粉在我面前嬉笑打骂。还一定得好好锻炼,在日出的时候搬出桌椅,装出无力的样子等待旁人的帮手,再一把扶住同样无力的人儿。桌子要选窄小的钢化玻璃桌,防油,隔热,不容易脏。收工之后可以和不着急上课的家伙扯半小时闲话,最好再带上一只魔王松鼠,偶尔喂他一粒花生米。
又忽然觉得《无间道》里的CD店老板很酷。既然不考虑盈利,那么也不妨在十字路口开一家CD店,和坐下的客人介绍一台高音甜低音劲的音响,然后自顾自的送他一张自己喜欢的专辑。这样子,放在屋子里积尘已久的唱片机也可以拿出来,躺在沙发上一边逗猫一边听唱针划过黑胶的声音。卖的唱片必须是我喜欢的,茶几上的零食也必须是甜的,牛奶可以不加糖但是一定要随时能够加热。等到傍晚,就随便抽一张黑胶唱片,去旁边学校的足球场和猫咪玩丢碟子游戏。
要是正常一点,就做一份熊猫管理员或者猫头鹰先生联络员的职务。早上起床先给猫头鹰先生喂一块糖醋排骨,然后抱着熊猫宝宝去滑滑梯,看他们一个一个滑下去再垒在一起。享受完之后再接受要帮他们处理屁股上沾着的泥巴和不可描述的排泄物。每天为熊猫宝宝的伙食操心,为猫头鹰先生的侧脸照烦恼。一面享受着玻璃窗外游客羡慕的眼神,一面无情的把圆滚滚的爪子从腿上搬开,用奶瓶挨个给刚出生的肉丸子们喂食。下班后再帮助猫头鹰先生认清卷轴上的字画,指出前往巫师们家里的路。
如果连本身是什么都不用考虑的话,做一只猫也无妨。和小虎历险记里面一样,在猫奴的伺候下待腻的时候,就跳出窗口搭上回海南的火车,逃票,享受乘务员的梳毛服务,最后趴到天涯海角最大的那块破石头上面晒太阳。明明会游泳,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可以义正言辞的吼出讨厌湿漉漉的感觉,睡觉的时候可以叼住自己的尾巴缩成一团不必在意睡相,找一颗最圆的花梨树磨爪子,揍最可爱的花栗鼠。玩累之后,再搭上火车,逃票,回房子吃妙鲜包,睡觉。
最后的最后,要是非要说最想做什么。当然是一辈子的学生,可以这样一边啃着薯片,一边看朋友推荐的电影,再时不时用下巴在键盘上码出无聊想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