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听民谣,这好像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过了爱甩手摇头的节拍,过了大街小巷公放一起唱的年纪。现在的心性啊,不能说与世无争,波澜不惊了,但确实是平稳了很多。
喜欢那些柔和的,深沉的,带着韵味的,但也不会强加于人的。
听过声嘶力竭的“我爱你”“离不开你”,才知道“留下来陪你生活”这句话简直太重了。
01
我的第一本书《请你晚点再喜欢我》本来是邀请宋冬野和马頔为我写序的,都商量好了,但是因为当时的种种原因,还是搁置了。
我喜欢他俩,真的,一点都不掩饰的喜欢,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叹,没有离开谁就活不下去了的哭喊,一切都是慢慢的,像是点燃的一根烟,曾经的那些故事啊,随着烟的一点点燃尽,变成气,氤氲在空气里,吸进肺里,再经历下一次人体循环。
坦白讲,大家都爱宋胖子的《董小姐》,而我偏好《安和桥》的浪漫和心酸。
虽然忘了这首歌我究竟单曲循环了多少遍,
但我记住的是:这首歌鼓声循环了66次,共敲了396下,每一下都重重的敲在我心上;
但我记住的是:这首歌的马头琴从2分04秒持续到了2分34秒,持续30秒,安静平和,虽然悠扬的马头琴声是短暂的,鼓声也是平凡平庸的。
可是生活不就是这样么,哪有那么多山崩地裂,一切都是急匆匆的来,再慢悠悠的走。
02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喜欢薛之谦的人好像都比较喜欢我》。
当时薛之谦还没像今天一样炙手可热,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歌手,我更是一个寂寂无闻的写字人,可我总觉得,我们身上带着一些零零星星的共同感。
从办公众号的那天,每天的最后一句话一定是,“晚安,你和世界。”
有人曾问我这句话的意思,刚开始我不想回答,可是随着问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就在微博上解释了一下,并把这条设置为置顶。“晚安的实际含义是,换了一个世界想你。”
嗯,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03
昨天从合肥飞回沈阳,下地就看见微博上有人艾特我说,薛之谦给高磊鑫唱歌了,唱的是那首你最喜欢的《安和桥》。
我一边拿着行李,一边慢慢的在移动桥上踱步,把视频看了一次又一次,想说好多东西,但是最后还是一句都没说出来。
他在自己上海演唱会上为前妻高磊鑫用吉他亲自弹唱了这首歌。
他说啊:“现场有一个人,她没和我联系过,但是我想她应该来了,高磊鑫。”
十年前,薛之谦答应过要在演唱会上给她弹吉他,那时候他还是不温不火的小艺人。
十年前,高磊鑫陪他走过风风雨雨,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人。人的一辈子啊,能有多少个十年。
十年后,他们分开了,可是一个在台上唱着十年前的承诺,一个默默的在台下带着帽子和口罩静静地听。
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不要任何场面的噱头,纯粹的是像小迷妹一样,于千万人之中,看他叱咤风云,看他被万人瞩目。
他没说他会唱,她没说她会来。但是她来了,他也唱了。
这十年,不长不短。
04
我参加过很多采访,很多人都会问我一个相同的问题——“你出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写字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这时候我应该说一些,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中国梦之类的愿景。但每次我的回答都显得坦白到不能再坦率。
我说写这本书是为了圆一个承诺,很久很久前少不经事的承诺:
“高中时候的男朋友和我承诺了彼此有些事情,那时他说他要去新疆做维和特警,我说我没你的雄心大志,我就想出一本书,记录一下咱们的这几年。”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他骑摩托车送我回家的时候风很大,逆着风,把我的头发都吹起来了,我抱着他的腰说,“咱们不会分开的对吧。”他向着天空大喊,“等我娶你!”
也许是时间不对,或者是我们当时都太小不懂怎么去维护一段感情,这段经历的结局并不完美,我们在一片谩骂声中彼此走远。
但是每次我难过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想到那天的风声,还有那句“等我娶你!”
我们都很要强,谁都没让谁失望,他真的去了新疆做了维和警察,他在社交平台上Po出的照片,真的,好威风。
我也真的出了一本书,但是题目换了,没叫《三年》,叫《请你晚点再喜欢我》,我们的感情超过三年了,真的,它像是一个魔咒,阴郁不散,在我每次恋爱的时候,我都会阴影般的想起他,想起那天的风,和散在风里的话。
因此我把书的介绍改为简单的一句话,“最怕突如其来却又不负责任的喜欢,请你晚点再喜欢我。”
真的,我最害怕的事就是当你和你的朋友聊到文字的时候,你说你喜欢白雪的时候大家会投来疑问的眼光,“她是哪个秧歌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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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你丢脸,所以我一直认为这是我的义务,希望我这个自嘲为不入流的写字人能够真正的被更多人喜欢,这就是一个女孩,使劲儿往前走的目的。
我想,薛之谦和我是一样的心理,我们谁都没想过要多么得出人头地。
对于坚持和努力,有两种结局:一种是为了坚持自己的理想;另一种是怕那些认可自己的人对自己失望。
我们都是后者,责任比喜欢重要。
05
薛之谦那段视频,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十遍,总觉得《安和桥》这首歌,他好像差了哪一句没有唱,听到第17遍的时候,我发现“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全场关于这句的隐藏。
我微博转发这段视频说,“对于扎扎实实爱过的人,好像不自然还显得更加尊重一些。”
其实还有一句我没讲,真的,因为被你认认真真的爱过,所以多少有一点儿优越感,每次遇见别人对好的时候,总会莫名的联想到你,他们都不如你好。
至于你有多好,嗯,其实你也没有多好啊,你不高不帅,没什么钱还没什么过人的本事,至于那些关于你的所有美好,都是我回忆的时候自己给你添加的戏份,添加的是光环,光环里携带着的,是我的青春。
有人说,年少不懂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他有一句歌词是这么唱的:
“我终于站在舞台中央,我终于让万人的手在我眼前挥舞,我终于失去了你。”“我多想拥抱你,可惜时光之里山南水北,可惜你我之间人来人往,我终于失去你,在这拥挤的人群中。”
我曾在网易云中寻找李宗盛的版本,可是下架了,当时我心里觉得特别遗憾,特别不舒服。
可是,看到一条评论却忽然豁达好多,“就像你喜欢一个人,但最后却不会和他在一起一样。”
真的,终于不用整天盯着手机,终于不用在洗澡的时候擦擦手回你消息,终于不用再聊天聊到凌晨三四点了,终于可以好好的睡觉,最重要的是我失去了一个可以让我撕心裂肺哭到死去活来的人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孤独,比爱你的时候舒服。
好多时候,只有在放弃了才体会到:“你走了正好,不然总担心你会走。”
06
张晓晗在《刺青》里说,
“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分分合合藕断丝连,爱的时候不真心,忘的时候不真诚。”
看到这儿的时候,我总是会莫名的想到一些曾经促膝长谈到很晚的人,真的是很久没有联系了,那时候的我们聊感情,聊梦想,聊生活,聊心事。
如今啊,我们之间却横壑着无法穿越的时间的长河,终于我们也到了这一天,回望的时候只有干涩无力而又源远流长的大段空白。
演唱会的最后,薛之谦说: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她来听我的演唱会,我终于在演唱会上为她弹吉他,没有刻意的浪漫,没有玫瑰花,因为我们终究会放下,一无所有的时候谢谢你,聚光灯下我不再寻找你,我知道你不愿意抛头露面的把内心展示在人群里,但是我知道,你会在这里。”
我从没有被谁知道,也从没有被谁忘记。在别人的回忆中生活,并不是我的目的。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遇见是两个人的事情,而离开只要一个人来决定。
遇见只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这些年啊,我的生命里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好多人,他们急匆匆的来,又头也不回的走。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却都不擅长告别。
07
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移越少年。
我们也再唱不出来最后的那句,“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有人说真正爱过的人不该计较,也有人讲人这一生,从头到尾,会经历很多人,但是真正能给你心里烙下疤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太多太多说不出的话啊,最后总是变成了一句:
“你好,再见。”